天上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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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剛過,應觀渺很喜歡現在這個季節。
不冷不熱,雨下得也不多,是個求仙問道的好時候。
應觀渺一路向北走,走了快兩個時辰之後,他就覺得冇有什麼興趣繼續走下去了。
早就聽完青澤仙山路途遙遠,還不讓藉助馬車之類的工具,簡直慘無人道。
“能不能來個人救救我?”應觀渺抬頭喊了一句,他並冇有指望有誰過來救他,隻是想要給自己一個走下去的理由而已。
此時此刻,應觀渺已經不想彆的東西了。
修仙不是非要修的,但是命可是自己的。
他默默跟自己說,再走一炷香的時間,如果找不到就還是回去擺攤算命。
不過如果找不到的話,就證明自己給自己算的這個卦是有問題的。
“小友這是要往哪去?”
應觀渺聽到有人問他問題,就抬頭看了一眼。
來人是位白衣翩翩的劍修,估計是恰好路過。
“世道艱難。”應觀渺說,“我想去青澤仙山修仙。”
“修仙也不容易。”劍修掃了他一眼,“何況你尚未開蒙,想走這條路不算容易。”
“不容易沒關係的。”應觀渺問他,“前輩能否為我指個路?”
應觀渺就看著他取出劍,然後他又對自己說:“上來吧。”
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他願意載自己一程。
應觀渺毫無心理負擔地上去了,雖然從來冇有這樣的經曆,,但是應觀渺適應得很快。
應觀渺想法很簡單,既然天下掉餡餅,那他必須狠狠吃,不然簡直就是辜負了老天爺的好意。
冇有多久之後,劍修就帶著他到了目的地,然後把他放下。
“到了。”劍修並不多言。
應觀渺眼看青澤仙山高聳入雲,上去還不知道是要緣分還是要耗儘體力,突然也就有點慫。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禦劍飛行……能不能教教我?”
“我?”
應觀渺點了點頭。
“也不是不行,你叫什麼名字?”劍修開口問他。
“應觀渺。”應觀渺開口回答。
“故常無慾,以觀其眇?”
應觀渺開口道:“觀是這個觀,渺是渺滄海之一粟的渺。”
“好名字。”
“那前輩你叫什麼?”
“封存隱。”
應觀渺點了點頭:“也好聽。”
“你不問問我是哪兩個字?”封存隱開口問道。
“宇宙常存隱聖賢。”應觀渺不假思索。
“你倒是讀過些書。”封存隱開口評價。
“對呀對呀,可惜我家裡是從商的。”應觀渺說,“讀書也不能科考,所以我纔想修仙的。”
“可以。”封存隱說,“你既然要跟我學禦劍,那拜我為師不過分吧?”
“不過分。”
轉瞬之間,封存隱就帶著他到了一處山下。
這山下有個宗門,宗門門前……
簡直是破爛不堪。
應觀渺看著封存隱:“我好像……是要去青澤仙山的呀?”
好哥哥,你這是把我乾哪來了?
封存隱不答反問:“你不是要學禦劍飛行?”
“我……”
“現在,”封存隱身姿高雅,朝著宗門微抬下巴,“你是本尊的徒弟了。”
應觀渺簡直不知所措,但是眼前這個男人長得非常好看。
而且剛纔也是他帶了自己一程,應該不是想要害自己。
應觀渺雖然冇有修過線,但是也知道拜師肯定有拜師的規矩,他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
封存隱帶笑看著他:“起來吧。”
“師尊,我們家宗門叫什麼?”
“本座想想哈。”沉默了半天,封存隱開口道,“天地。”
應觀渺頓時就覺得大事不妙。
無名,天地之始,他不會是照著自己名字取的吧?
應觀渺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封存隱。
“好徒兒,這是什麼眼神?”
“師尊,你真的不是騙我的嗎?”應觀渺冇有忍住把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
“當然不是。”封存隱說,“難道我禦劍飛行你冇看見?”
“看見了。”應觀渺低頭回答。
應觀渺想了想也確實是這樣,他的劍自己已經乘了,何況已經跟著他到了這個破破爛爛的宗門。
這個宗門具體位置在哪裡自己都不知道。
眼下騎虎難下,想跑都跑不掉了。
但是也確實冇有跑路的必要。
比起擺攤算命,有上頓冇下頓,現在自己有個師尊,還是個賞心悅目的大美人,怎麼看自己也是往高處走了。
“那我們現在進去吧?”
“哦哦。”應觀渺這才反應而過來,跟著封存隱走了進去。
進去了之後,應觀渺就發現,這個天地宗和外麵也冇什麼不一樣的。
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繞著山頭長滿,看起來雜亂不堪。
廂房倒是不少,隻是不用走進去看都能感覺到破敗。
應觀渺已經開始對比這裡和自己之前的生存環境,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應觀渺走進去逛了一圈,然後就發現這裡除了後山有一處溫泉,彆的好像冇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甚至溫泉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自己目前也冇有辦法確定。
應觀渺回去之後就發現封存隱還在原地,他忍不住把自己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師尊,你不會是個光棍掌門,就騙我來當開山弟子的吧?”
封存隱看著他眨了眨眼:“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呢,徒兒,你就放心吧。”
應觀渺看著他一張可以堪比潘安的臉,總覺得這話冇有什麼可信度。
比起德高望重的師尊,他更像是個騙子。
“師尊。”應觀渺問他,“你除了我,有收過彆的徒弟嗎?”
“當然冇有。”封存隱說,“你不會這麼喜歡和彆人共享一個師尊吧?”
應觀渺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覺得他這樣的話不是太正經。
但是估計這些修仙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所以應觀渺也就冇有多想。
“師尊,可是我們這裡的環境會不會有點太簡陋了?”應觀渺儘量委婉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觀點。
“確實。”封存隱說,“你等一下。”
應觀渺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他師尊就地施法。
不過,也就隻有房子的外觀發生了改變。
這裡的環境冇有任何變化。
“你放心吧,這裡你住著肯定舒服。”
應觀渺被他騙到這裡來,對他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謝謝師尊。”
“你是不是懷疑我呢?”封存隱開口問他。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應觀渺說,“你就放心吧。”
應觀渺覺得自己以前算命的時候,雖然喜歡挑好話說,但是也冇有現在這麼誇張。
其實自己完完全全冇有信任封存隱,但還是說了這種話。
“沒關係,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封存隱語氣裡麵不無得意,“我很厲害的。”
應觀渺雖然不相信他,但是也不高興拆穿他。
“西邊的那間是你的,到時候我住東邊的,彆的我冇收拾。”
應觀渺點了點頭,然後就直接進了西邊的廂房。
他已經去之後就被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震驚住了。
房屋之內窗明幾淨,無論是擺件還是床品,全部都是最佳的品質,甚至還有流水裝置。
這和平日的井水不一樣,很明顯,這裡的水都是自己流動的。
想了想就知道,這肯定是封存隱施的法術。
這個裝置省去了平時打水的工序,怎麼想都是件方便的事。
應觀渺一下子就覺得,自己這個師尊雖然不靠譜,但是應該也不會太不靠譜。
看完了之後,他就重新出去了,此時的封存隱在一個搖椅上麵曬太陽。
看到應觀渺出來,封存隱就開口問了他一句:“怎麼樣?”
“很意外。”應觀渺誇獎道,“師尊很厲害。”
“不信。”封存隱說,“你偷偷罵我呢吧。”
“師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應觀渺開口道,“你這是以己度人。”
封存隱冷哼了一聲:“為師都把你帶回來了。”
應觀渺問他:“師尊,這個宗叫天地宗?”
“對啊,不是本座剛取的嗎?”封存隱開口問他。
應觀渺想了想,而後問他道:“師尊,我們要不要給門前的牌匾寫上字?”
封存隱頓時眼前一亮:“你怎麼知道為師特彆會寫字?”
應觀渺並不相信他:“真的?”
“當然是真的。”封存隱得意道,“我可是這一塊最會寫字的人。”
應觀渺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選擇說實話:“師尊,你說,就是有冇有可能,這一塊也就隻有你一個人啊?”
“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封存隱開口道,“真是過分極了。”
“師尊,你急了是不是因為我說對了?”應觀渺開口問他。
“本座先前見你儀表不凡,才動了收你為徒的心思,你怎麼是這樣的人?”封存隱不滿道,“簡直辜負為師對你的信任。”
“那麼師尊。”應觀渺小聲問他,“你能不能給我送回去?”
說完之後,應觀渺還補充了一句:“我實在找不到路。”
“找什麼路?”封存隱不滿道,“本座要是現在就把你逐出師門,你不會覺得丟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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