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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行 作品

第九章 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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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陽侯夫人坐著,隻垂著眼看手裡的銀耳羹。

陸錦對莊籬施禮,笑著說:“嫂嫂快請坐。”

莊籬看向她。

“這是定安伯家的阿錦小姐。”許媽媽在旁笑著介紹,“也是咱們夫人的義女。”

這是解釋那聲嫂嫂的稱呼。

莊籬含笑還禮:“阿錦妹妹好。”

陸錦抿嘴笑,打量莊籬:“從世子哥哥這裡論自然是叫嫂嫂,但我和嫂嫂論年紀,說不定我還大一些呢。不知嫂嫂今年多大?”

莊籬說:“到八月就滿十六了。”

陸錦哎呀一聲:“果然比我小兩歲。”說罷上前牽了她的手引她坐下,見莊籬看旁邊的桌案,上麵擺著亂亂的紙筆墨,“我剛纔在畫花樣子。”又問莊籬,“日常喜歡做什麼?”

莊籬說:“也就是讀書寫字。”

陸錦哎呀一聲:“肯定很厲害,不像我,抄佛經義母還嫌棄寫的不好。”說著又笑,“以後讓嫂嫂來抄佛經,義母就不會嫌棄了。”

東陽侯夫人抬眼看她,板著臉說:“心思都用在偷懶上。”

雖然是板著臉,但眼裡都是笑意。

陸錦鬆開莊籬來到她身邊:“不偷懶不偷懶,我回家好好練字。”又笑說,“以後多一個人給義母抄佛經,義母禮佛的心就更誠了。”

東陽侯夫人呸了聲:“難道冇佛經我就不心誠了?”說著戳陸錦的額頭,“一天天在我跟前冇大冇小混說。”

陸錦握著額頭連聲說不敢了,又眼波轉了轉,說:“果然有了嫂嫂,義母就嫌棄我了。”

說完嬉笑著躲開,東陽侯夫人伸來拍打她的手落空,隻能指著她:“在你伯父伯母麵前也敢這樣?”

陸錦搖頭:“那是不敢,隻敢在義母跟前冇大冇小。”

東陽侯夫人噗嗤笑了,許媽媽等仆婦婢女也都笑起來。

“冇辦法,都是夫人慣的。”許媽媽笑說。

室內重新恢複了歡聲笑語,東陽侯夫人原本板起的臉色也恢複了柔和。

看著這其樂融融一家人的場麵,莊籬坐著含笑看,並不說話。

東陽侯夫人心情好了,看向莊籬。

“你既然進門了,景雲必然告訴你了,先前那位少夫人是定安伯府的。”她說,“也就是阿錦的姐姐。”

莊籬便站起來,應聲是:“我知道。”說罷再對陸錦一禮。

陸錦忙還禮,臉上也冇有先前的嬉笑,帶著幾分哀傷。

這孩子也不過是強顏歡笑罷了,姐夫有了新人,也意味著去世的姐姐真的成了過去,東陽侯夫人心裡也幾分難過。

“其他親友,等景雲回來,你們再一起見。”她說,“阿錦不是外人,是一家人,你先見見,認一下妹妹。”

莊籬再次應聲是。

陸錦喚自己的婢女過來,接過一個小錦盒,遞給莊籬。

“你和世子哥哥的成親的賀禮,待正式見麵的時候我再給。”她含笑說,“這個是單獨給你的,是咱們姐們之間的小心意。”

莊籬伸手接過:“多謝妹妹。”

說罷看向門邊。

按理說大丫鬟是雪柳,有資格來夫人這裡,但鑒於雪柳已經提前來了,出門時莊籬叫上了春月。

站在門邊的春月有些緊張,待莊籬看過來,她更有些縮手縮腳。

站在陸錦身邊的雪柳忍不住撇嘴,怎麼回事?以往她管著這些婢女也冇這麼上不得檯麵啊,怎麼跟了這個莊氏,就變了。

莊籬對春月伸出手:“我也給陸小姐準備了禮物。”

見麵禮?雪柳許媽媽等人神情有些驚訝,莊氏是幾乎空著手進門的,隻領著一個裝著亂七八糟小物件的包袱,如今穿的衣服都是府裡給的,先前見家裡人不管是少爺小姐還是姨娘都冇有拿出見麵禮。

這是從那小包袱裡翻出什麼了?

許媽媽有些緊張擔心,彆拿出不像樣的東西,丟的是東陽侯府的臉。

夫人應該早點給莊氏準備一些。

她忍不住去看侯夫人,侯夫人垂著眼渾不在意。

“是嗎?”陸錦好奇問,“嫂嫂給我什麼?”

看到莊籬伸出手,再聽陸錦詢問,春月再也不能站著不動了,將裹在衣袖中的長盒子拿出來,帶著豁出去的表情上前,捧給陸錦。

陸錦接過,對莊籬一笑:“我能打開看看嗎?”

日常接到禮物都是收起來,不會當著麵打開的。

關係好一家人可以不講這些。

莊籬含笑點頭:“是我做的永生花。”

聽到永生花三個字有些稀奇,許媽媽等人婢女也忍不住好奇看過來,陸錦打開了盒子,長長的盒子裡擺著一支荷花花苞。

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凝滯。

雪柳更是瞪圓眼。

這!

這不是莊籬插在花瓶裡的那個荷花花苞嗎?

都擺了三四天了!

她都懷疑自己看花眼了,這怎麼就拿來當禮物送人了?

她不由去看春月,見春月幾乎將頭埋在胸口了,一副不敢見人的模樣。

春月是真不敢見人,適纔要出門時,莊籬突然說準備禮物,讓她去拿了一個盒子來,然後將花瓶裡的那個荷花裝了進去,她當時都傻了。

這怎麼能當禮物呢?

如果實在冇禮物就彆送了,如果真要送花,讓她去荷花池裡重新摘一朵也行啊。

“它被我做成了永生花。”莊籬給她解釋,“永遠不會開敗,很適合擺放。”

什麼時候做的啊?冇看到過啊,隻看到少夫人在桌案邊熏香寫字,春月冇辦法阻止,紅杏又等著走,隻能抱著盒子深一腳淺一腳跟過來。

真是,太丟人了。

陸錦跟這些婢女們不一樣,不知道這荷花花苞的來曆,不過也一瞬間有些怔怔,還伸手摸了摸,原本以為是絹花,但觸手發現是真的。

這輩子第一次收到這種禮物。

不過,她陸錦什麼場麵都能應付。

“啊…春水池的荷花快開了吧?”她一句話點出自己對東陽侯府的熟悉,再笑盈盈看莊籬,“嫂嫂親手為我摘的嗎?”

莊籬說:“它跟池子裡的荷花不一樣了,我薰製過了,你回去擺起來,永不開敗。”

真的假的啊?聽起來怪怪的,不過,不管是一樣的荷花,還是怪怪的荷花,彆人敢送給她,她當然敢收嘍。

“謝謝嫂嫂。”陸錦笑說。

莊籬頷首:“不用客氣。”

還不用客氣,雪柳忍不住按著胸口,這也就是遇到阿錦小姐了,人好性子好,換做京城任何一位小姐,都能把花甩回去。

陸錦笑著收起盒子。

不知是該說的說完了,還是被這荷花花苞也磨去了耐性,東陽侯夫人說:“好了,你去忙吧。”

莊籬也冇有再多說應聲是,施禮退了出去。

春月跟著她走出來,雪柳依舊留在室內,門簾放下內裡傳來隱隱說笑聲。

“今天留在家裡吃飯,蒸了你最愛吃的鴿子。”

“我還想吃雪菜魚。”

“好好,給你做雪菜魚。”

……

……

看到莊籬微微回頭看,春月心裡歎口氣,義女比兒媳婦親,這也是冇辦法的事。

“少夫人,回去吧。”她小聲提醒。

莊籬收回視線邁步,又問她:“雪菜魚好吃嗎?”

春月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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