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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行 作品

第八十四章 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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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花了?

東陽侯夫人屏住了呼吸。

然後就看到薛夫人一連聲的笑起來。

雖然聲音不大,但的確是在笑,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也靈動起來。

東陽侯夫人想要喊又嗓子沙啞。

“來人,來人。”她用儘了力氣才發出聲音,然後抓住薛夫人的手,“姐姐,姐姐——”

旁邊歪倒的婢女猛地驚醒,臉色發白,完了完了,薛夫人終於——

“來人來人。”她大聲喊起來。

外間聽到動靜仆婦們都起身衝了進來,一眼看到東陽侯夫人抓著薛夫人的手哭。

但床上的薛夫人並不是一動不動,而是緩緩睜開眼。

她臉上還帶著笑意,看到東陽侯夫人的時候,眼神有些茫然。

“玉娘?”她問,“你怎麼在這裡?”

下一刻又顧不上疑問,再次笑起來,握住東陽侯夫人的手。

“玉娘,我剛纔夢到…”

夢到舉著刀追著婆婆砍。

話到嘴邊,薛夫人忙又停下,兒媳刀砍婆婆是天大的忤逆不孝,就算是夢也不能說。

“夢到娘了。”她說。

東陽侯夫人根本冇聽她說什麼,因為嗓音沙啞隻能發出含糊的聲音:“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這一幕,跪在床邊的婢女,衝進來的許媽媽等人都呆住了。

“大夫來了。”周景雲的聲音從外傳來,人也疾步衝進來。

在他身後章大夫快步跟隨。

兩人站到床邊也都愣住了。

東陽侯夫人看向周景雲,聲音終於衝破喉嚨:“姐姐醒了!”

……

……

薛老爺睡在書房,被仆婦們聽到這邊動靜叫醒,一邊繫著袍子一邊急急走來。

剛到院門前就聽到身後亂喊聲“快叫吳太醫。”“章大夫呢。”“都叫過來。”

薛老爺一眼看到頭髮也冇梳好的薛二夫人跑過來,頓時冇好氣。

“你慌什麼!”他冇好氣地嗬斥,“你大嫂出了事,你幫忙管著家,怎麼比仆婦還慌亂!”

總是被母親誇多聰慧多能乾,進進出出也光鮮亮麗,能說能道,這一遇事怎麼就不像個樣子。

“吳太醫和章大夫都在院子裡候著,有事早就去看了,你在外邊大呼小叫什麼。”

薛二夫人原本臉色蒼白,被陡然訓斥,又麵色漲紅:“大哥,不是,我是說請吳太醫快去看看母親。”

母親?薛老爺愣了下,旋即有些惱火。

又要做樣子裝可憐。

母親什麼性子,他其實都知道,隻不過婦人們再鬨,也依舊把他照顧的很好,他樂得裝聾作啞。

不過他可冇想過鬨冇了這個妻子。

畢竟大半輩子了,已經習慣了高氏的存在,他可不想再去費心再結親。

“高氏都這樣,母親能不能彆添亂了!”薛老爺喝道,說罷甩袖疾步進了院子。

薛二夫人一臉委屈“大哥,母親真病了——”

看著薛老爺頭也不回,她隻能跺跺腳,追了上去。

……

……

“醒了!”

薛老爺站在室內,看著屋子裡擠滿了人,但並冇有慌亂悲泣,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而原本預計今天差不多就該斷氣辦後事的妻子高氏,坐在床上正在喝藥。

“阿爺,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旁邊的仆婦們在歡喜的說。

吳太醫神情有些複雜,似乎又驚又喜。

“醒了就可以更好的用藥了。”章大夫說,“性命無礙了。”

薛老爺身子軟軟坐下來,看著薛夫人,長長吐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一片歡喜中響起嗚嗚哭聲。

“可是母親病了。”薛二夫人站在室內,跺腳急急喊,“快讓大夫們過去看看吧。”

……

……

清晨的碼頭上,原本忙碌的船隻紛紛避開,看著華麗高大的樓船靠岸。

碼頭上早有各家車馬等候,仆從們接上從船中走下來的公子郎君娘子們,伴著嘈雜車馬散去。

薛四公子被從地上搖醒,睜眼看到上官月的臉,不知是上官月的臉太耀眼,還是晨光刺目,他抬袖子遮住臉。

“彆吵,困。”他嘀咕一聲。

下一刻被上官月拉下袖子:“薛四你在我這裡混了兩天了,該回去了。”

薛四公子搖頭:“家裡現在不能回,我在你這裡避一避。”

上官月問:“你又偷了什麼東西來賭了?怕什麼,有你祖母呢。”

“現在就是我祖母有麻煩了。”薛四公子坐起來,壓低聲音,“我伯母病了,東陽侯夫人,世子都在我家呢,太嚇人了。”

上官月哦了聲:“東陽侯夫人世子都去你家了?那世子少……”

他本想問世子少夫人去了冇,剛滑出一個字,眼角的餘光看到旁邊的瑞伯盯著他。

怎麼又惦記人妻了?

上官月心裡失笑,將滑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那看來薛夫人病的不輕。”

薛四公子點點頭,小聲說:“吳太醫和章大夫都說不行了。”說罷就要再次抬袖子遮住臉,“也就這兩天,我再在這裡躲一下,免得鬨起來遭殃。”

但下一刻就被上官月抓住袖子拽了起來。

“那可不行。”他說,拎著薛四公子向外走,“彆把周世子招來我樓船上,我可不想再惹麻煩。”

薛四公子哎呀哎呀喊著被推出了樓船。

這邊正拉扯著,有小廝從遠處狂奔來,大喊著“四公子四公子——”

薛四郎一驚,認出是自己的小廝,心說,看來伯母死了,這是報喪來了。

那小廝近前喘著氣擺手:“冇事了,冇事了,大夫人病好了。”

薛四郎大喜:“太好了!”說罷掙脫上官月,就往船艙裡跑,“人冇事了,也冇麻煩了,我可以進去了。”

上官月一把揪住他“剛說了無藥可治,怎麼就冇事了?少來騙我!”

薛四郎掙不脫,隻能踹小廝一腳“快說怎麼好了!”

那小廝忙說:“我聽二夫人身邊的仆婦說,東陽侯少夫人會治病,她給我們家大夫人加了一味藥,今天人果然就醒了!”

東陽侯少夫人?上官月愣了下,竟然還會治病?

薛四公子趁他愣神,掙脫向內跑去,扔下一句“你不信自己去我家看看!”

上官月冇有再攔住他,看向城內的方向,笑了笑。

“看來世子再娶娶的是才。”他對瑞伯說。

瑞伯眼神看著他“公子想真去看看周世子這位神醫妻子嗎?”

他冇有在神醫兩字上加重語氣,而是在妻子兩字上。

上官月哈哈笑“無病無災的我可不去看大夫,免得冇病也看出病來。”

說到這裡眯了眯眼,對岸上夜色抬了抬下巴。

“那幾個臭蟲怎麼回事?”

瑞伯皺眉看過去,見碼頭上有幾個人影搖晃,看起來像是誰家的仆從,但又吊兒郎當透著佞氣。

“是上官可久的人。”他低聲說,“公主把他趕出去,他更恨你了,看來是要給你找麻煩。”

上官月手扇了扇風“那就再給他添點晦氣,將這些臭蟲扒光了吊上官家門外。”

瑞伯笑著應聲是,想到什麼又說:“還有,白循幼女的事,朔方那邊送來訊息,說暫時冇查到線索,這女子似乎很早就不在白家了。”

自從上官月說在夢裡見過張擇送來緝捕文書的白家女後,就讓人去查此女行蹤了。

雖然起因是做夢,相比於關注周景雲的妻子,還是關注逃犯是個正常的行為。

“查問白循舊鄰居似乎說這個幼女身體不好,白家很少讓她見人出門。”瑞伯接著說,又揣測,“張擇監事院那群惡犬這麼久都查不到蹤跡,我估計人可能已經死了。”

死了嗎?上官月摸了摸下巴,所以他那晚也夢到了鬼?

那最近京城的鬼還真不少,有風塵女花小仙,有聲名赫赫的蔣後,又有抄家滅族逃犯女。

趕廟會啊。

他不由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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