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深夜見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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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獄？趙瓔珞嗅到了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妙。
“罪名是什麼？”
李綱把他探聽來的訊息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詔書是半月前傳到開封的，原本是要求四人一塊啟程，可到了最後，趙構顧念開封城冇人主持大局，就將李綱留了下來。
而當時趙瓔珞正在前往平陽府的路上，這詔書自然是冇有接到。
宗澤呂好問兩人抵達臨安之後，很快便以“裡通外國”“蓄養私兵”“蠱惑太上皇”等罪名被褫奪了一切職務，投入大獄，由皇城司負責審訊。
“不僅如此，官家還命人安排太上皇明日啟程前往臨安，說是頤養天年。太上皇早就有南下之意，如今宗老將軍和呂大人下獄，開封城已經冇有人能阻止太上皇南下。”
“明日何時啟程？”
“巳時啟程！從南門而出，一路沿官道南下。”
“好，此事我已知曉，明日我會隨太上皇一同前往臨安，這開封城暫時就拜托李大人了。”
李綱憂心忡忡地問道，“如今朝中主和派當道，就連威望極高的宗老將軍尚且被下獄，郡主此番前去臨安，無異於飛蛾撲火！未若捨去這些錢物、田產帶著你的私兵去河東吧，大宋如今無法對那裡施加影響，雖有草寇和義軍混雜，料憑藉郡主的本事，當能謀得一席之地。”
見李綱居然也替自己擔心起來，趙瓔珞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動，她淺淺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義父和舅舅被下獄，我豈能獨自一人偷活？李大人且把心放肚子裡，此番前去臨安，即便不能說服官家將主和派驅逐出朝堂，我也有能力救出義父和舅舅。”
李綱苦笑著搖搖頭，“郡主怕是不太瞭解官家的秉性，官家雖畏懼金人南下，但更畏懼中原地界義軍壯大，成為朝廷的隱患，故而才極力壓製主戰派……”
趙瓔珞點點頭，“他確實是這樣一個人，要不然也不會拋棄故都跑去江南了。”
“所以，郡主還是聽老夫一句勸，明日一早就收拾東西，奔河東去吧。”
趙瓔珞淡然一笑，“我自有應對之策，大人隻需看好開封，勿讓金人乘機得逞即可。”
李綱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郡主你是想帶著這數萬大軍前去‘清君側’？”
李綱可從不少人那裡聽說這東明郡主為嶽飛武裝了一支五百人規模的火銃隊，那火銃殺傷力極其驚人，倘若她手裡也有一支規模龐大的火銃隊，倒真有清君側的可能，畢竟這種戰力可不一般。
“‘清君側’什麼的我纔沒那個興趣，我隻要義父和舅舅回到開封主持大局，大人且回府聽訊息，不出一個月，我保證能帶回來兩個活得好好的人。”
趙瓔珞並非不想“清君側”，隻是以她目前的實力想做到這一點，還有難度，她不想和自家皇兄內訌，讓金人撿漏。
等她的實力真正到了碾壓的地步，就是那一刻到來之時，什麼清君側？那是清君！
李綱見自己左勸右勸，她就是油鹽不進，隻好作罷，帶著不安和惶恐離開了她的府邸。
【亥時】
剛跟貴妃金秋月纏綿完畢的太上皇趙佶正欲就寢，押班來報說有人求見，並送來了一個物件。
那是一枚金鑲玉的團鳳簪子。
徽宗有些疑惑地拿過來就著昏暗的油燈一看，手開始不由自主地抖動，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有些老花的眼睛，仔仔細細將這枚簪子檢查了一遍，當看到簪子上刻著瓔珞兩字時，心中更加確定，這是她十四歲生日時他親手命人打造送給她的。
難道……此人知道女兒的下落？
想到這裡，趙佶內心一顫，一邊吩咐宮人給他穿衣服，一邊吩咐押班令她來見，“快！快傳她來見！”
【福寧殿】
當趙佶跌跌撞撞從後室轉到前廳時，看到了正在等候的趙瓔珞。
多麼熟悉的麵孔，多麼熟悉的笑容，她，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如今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
趙佶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仔細確認後才一把將趙瓔珞拉進懷裡，“我的兒！你……你讓爹爹好生惦記啊。”
他這一聲嚎，著實把那些宮人們給嚇了一大跳，太上皇的兒？難道這位氣宇不凡的女子竟是公主？
不怪這些人宮人們不認識她，隻因金人放趙佶南歸的時候，隻放回了他以及嬪妃和公主們，至於那些宮女，容顏姣好的全都賜給了宗室大臣們做妻妾，容顏一般的則被送進洗衣院等打雜。
趙瓔珞心生一絲慚愧，這個便宜老爹這麼關心自己，自己卻一直不與他相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讓爹爹擔心了！我這不是活生生地站在爹爹麵前。”
“好好！活著就好，活著就好！爹爹還以為你已經遭遇不幸了。”趙佶淚眼婆娑地說道。
趙瓔珞好不容易將自家老爹安撫好之後，轉頭對在場的宮人說道，“都管好你們的嘴，今晚的事，如果哪個人傳了出去，滅九族！”
宮人們驚出一身冷汗……
命宮人全部離開大殿之後，趙瓔珞纔將從靖康之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趙佶，當然，跟她重生相關的事全都被瞞了下來。
趙佶聽著她的敘述心情起起伏伏，他怎麼也冇想到那個大宋第一地主居然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爹爹，今夜我來見你，隻為一件事，宗澤和呂好問必須放歸開封，官複原職，如若不然，大宋將喪失大片國土，甚至有滅國的風險。”
“金人不是和我大宋已經休戰了麼？”
“兵法雲‘止戈為武，天下雖安，忘戰必危’更何況如今我大宋仍處於金人威脅之下，再加之東有逆賊劉豫虎視眈眈，天下未定而將社稷之臣下獄，無異於自斷肱骨！”
趙佶一時有些六神無主，他本無大誌，鐘情於書法繪畫音律，隻因為皇兄哲宗趙煦早逝，才逼不得已被向太後扶上帝位。
對其他人來講，這個皇位是個香的不能再香的餑餑，可對趙佶來講，這個皇位就是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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