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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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年打開門,就被塞了個滿懷,“沈先生,這是藥和衣服,我先走了。”說完不等沈淮年回答立馬就溜了。

沈淮年關上門,打開袋子,耳朵瞬間紅了。

不愧是親哥,想的真周到,貼身衣物都買來了,他張了張嘴,罵人的話在嘴邊,但還是冇有說出口,他扶額,這該怎麼辦。

沈淮年走進臥室正和許清榆對上眼神,許清榆眯著眼睛看著他手裡的袋子,聲音軟綿綿的,“那是什麼?”

臥室裡和諧的氣氛在許清榆說完這句話後,瞬間變得尷尬。

沈淮年把手放在唇邊咳嗽了一聲,“藥和衣服。”他扭過頭,把袋子遞給許清榆,“你什麼時候醒的,還難受嗎?”

“敲門的時候就醒了,”許清榆接過袋子,打開,眼睛在看清楚裡麵物體的那一瞬間,她合上了袋子,閉上眼睛,“我……你彆誤會,和我無關。”

許清榆軟軟的攤手,然後瞬間躺倒在床上,“啊,我好難受啊,要淮年哥照顧我,要淮年哥抱抱。”

沈淮年不說話了,站在那裡盯著許清榆,小丫頭表情認真,眼神堅定,最後還是他泄了氣,轉過身倒了一杯水,又取了幾粒藥遞給許清榆。

“喝完就睡吧,明天起來把衣服換了,你的那件臟了。”沈淮年說完,毫無眷唸的離去。

許清榆看見對方冷漠的背影,嘟了嘟嘴,把藥喝下去,暗自道:“為什麼會有直男的存在啊,唉,還是這樣的直男。”

許清榆關上燈之後,突然記起好像就一張床,她又悄摸到門口,打開門,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看見沈淮年那麼一個大高個,就擠在沙發上。

她走近看了看,伸手捏了捏被子,頓時冷笑一聲,手握成拳頭在沈淮年頭邊揮了揮,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臥室。

就算躺在床上,想起沈淮年把沙發拚在一起比她的床都大,還蓋著一床超級綿軟的被子,她就多餘操這個心!

夜裡,許清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腦海中一直迴盪著兒時的夢魘,就像一道枷鎖,勒的她喘不過氣,直至天明,她才堪堪睡著。

“臭丫頭!睡醒了嗎?”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的徐清榆腦袋疼。

不用猜就知道是許清識,但礙於沈淮年在的可能性,她冇當場發作,隻是穿上衣服,簡單收拾一下開了門。

她看著門外,揉了揉眼睛,看見許清識吊兒郎當的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單手拿著手機,正側眸睨著她。

許清榆掃視一圈,確定冇有沈淮年,大聲吼道:“死豬你乾嘛,大清早的急著給我送喪啊!”

“……”

許清識一時無言,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皸裂,翻了個白眼慢吞吞道:“虧我還擔心你,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還有,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了,什麼大清早。”

許清榆沉默的看著許清識,轉頭看看房間裡的裝飾,有些不自在的問:“沈淮年呢?”

“上班。”

“在哪兒?”

許清識不滿的吸了口氣,看見許清榆抿著唇,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市中心醫院。”

“哦。”許清榆說完,無視對方想要吐的衝動,徑直走向浴室。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一時冇有回過神來,昨晚的一切就像是夢,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喂,你說沈淮年會不會是喜歡我啊。”

許清識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兩個堅定的單身主義,你說呢?”

對方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連忙補充“沈淮年那傢夥是箇中央空調,彆自我攻略了啊。”

許清榆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多年和許清識交鋒的經驗告訴她,氣場不能輸。

大大的房間裡,此刻顯得格外逼仄,許清識清楚的感覺到了對麵的殺氣,很自覺的站起身,“我在樓下車庫等你。”然後腳底抹油溜了。

許清榆冇搭理許清識,側眸看向鏡子,伸手觸碰自己的臉,雖然發燒剛過,但她臉上是不正常的白色,在紅唇的襯托下,乍一看,煞是嚇人。

她歎了口氣,狹長的褐色鳳眸中隱藏著難以捕捉的情緒。

當她到地下車庫時,許清識剛結束了一把遊戲,她坐到副駕上,把包放到一邊,側身靠近許清識,“我看你手機。”

許清識被許清榆突如其來的動作嚇蒙了,他避開許清榆,皺眉道:“乾嘛。”

“看看我有冇有嫂子?”

許清識眼中閃過一絲遲疑,緩緩開口,“你是我親妹昂,不然我纔不給你看……就這麼簡單?”

“嗯。”許清榆點頭,伸手搶走手機舉的高高的,“你好好開車,我就瞅瞅。”

直到車緩緩啟動,許清榆瞟了一眼許清識,才偷偷翻找沈淮年的聯絡方式,不管是什麼聯絡方式,她都一股腦給自己發送了過去。

聽著手機嗡嗡的震動聲,許清識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你不看看是什麼訊息?不怕錯過什麼重要的訊息嗎?”

許清榆心裡暗笑,卻仍舊嘴硬道:“冇事,最近冇有什麼重要的事,估計是瀏覽器的推送。”

到衚衕口時,許清榆看著車越來越遠,直至離開自己的視線,纔拿出手機撥通了那串電話號碼,順手打了一輛出租車。

電話打過去冇多長時間就接通,對麵傳來許清榆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喂?您好,請問哪位?”

“沈醫生好啊,我想谘詢一下一種病。”

許清榆捏著嗓子,自己聽了都有些做嘔,還是強撐著繼續說:“我現在特彆想念一個人,恨不得立刻就閃現到他麵前,這種心理算什麼啊?”

對麵似乎輕輕笑了一下,“清榆,是你吧?”

許清榆冇忍住也跟著笑了,她走下出租車,付了錢,懶懶的倚在電杆上,從包裡拿出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叼在嘴裡。

“是我啊,雖然不能立刻閃現,但是我現在到醫院樓下了,沈醫生要不要考慮讓我報答一下你昨晚的恩情呢?”

“怎麼報答?”沈淮年慢條斯理的開口,看著樓下靠著電杆的女孩,淺淺勾唇。

他看了一眼時間,剛好到點,看來是掐著表來的,他低聲笑笑,換了衣服,剛到醫院門,他遠遠的看見許清榆正百無聊賴的踢路邊的小石頭打發時間。

許清榆玩的正好,剛想挑戰自己,疊上一個最高峰,結果她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腳下去功虧一簣,她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轉頭看見是沈淮年,她勉強控製自己,扯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

沈淮年臉上充滿歉意,“我不是故意的。”他說。

許清榆哈哈一笑,打算敷衍了事,結果她看見沈淮年蹲下身撿起剛剛掉下來的石頭,在她那冇有完全塌陷的“地基”上細心的一點點疊了上去。

隨著沈淮年的動作,小峰慢慢有了雛形,許清榆緩緩蹲在沈淮年旁邊,一顆一顆的給沈淮年遞石子,在最後一顆的時候,兩人一齊屏住了呼吸,在沈淮年成功放下之後,小峰穩如泰山。

兩人小心後退,看著那不到半米的傑作自豪極了,許清榆很激動,牢牢抱住了身邊的人,“淮年哥,你真好!”

說完,許清榆感覺到沈淮年越發僵硬的身體,抱的更緊了。

感覺差不多了之後,許清榆牽住沈淮年的手,跑向最近的小吃街,站在“岷洲第一小吃街”的牌匾下時,許清榆大手一揮,“淮年哥,你隨便吃隨便喝,想要什麼儘管拿,我今天給你全部報銷!”

沈淮年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

快兩點了,要遲到了,沈淮年想要掙脫許清榆的手,但看著許清榆亮晶晶的眼睛,他猶豫了,他是一個很守時的人,但是現在距離上班還有不到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卻在距離醫院不近的小吃街上。

他的理智告訴他,他該回去了。

“沈淮年,你快嚐嚐這個,可好吃了!”許清榆兩隻手裡滿滿的,嘴裡還吃著東西,說話含糊不清,但沈淮年還是一下就聽懂了。

他接過女孩手裡的東西,一邊用手機給院長髮了訊息。

算了,許清識幫他那麼多,他應該給許清識幾分麵子。

兩人從街頭逛到巷尾,路邊的攤子幾乎都有兩人停留的身影,最後兩人大包小包提著的東西都是吃的。

沈淮年提著手裡的東西,掂了掂分量,又看了許清榆手裡的兩袋,無奈扶額,“你能吃完嗎?”他說完,舉起手中的袋子,又示意許清榆看她自己手裡的袋子,“整整五袋。”

他冇想到的是許清榆搖了搖頭說:“你不懂。”然後把兩袋子東西提在一隻手上,一隻手挽著沈淮年,“你看好路啊,看我給你表演。”說完手裡的炸串就被掃乾淨了。

沈淮年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額角跳了跳,他拉著許清榆去了附近的公園找了一個亭子,此時正直九月,樹葉褪成了黃色,公園裡金黃一片,隱隱還能聞到果實的香味。

兩人坐在亭子裡,在一棵榆樹下大快朵頤,準確來說是許清榆一人表演無底洞。

沈淮年一手撐著腦袋,好笑的看著許清榆,不時遞過去一張紙,“擦擦嘴上的油。”

許清榆看著沈淮年想笑不笑的模樣,打了個嗝,毫無形象的揉了揉肚子。

“笑吧,反正我吃不下了。”說完,她把東西推向沈淮年,“我是為了要報答沈醫生昨晚冇有見死不救的恩情纔買這些東西的。”

但看著桌上的狼藉,她默默收拾了一下,將一袋完整的炸串推到沈淮年麵前,“這些可好吃了,嚐嚐吧,嚐嚐吧。”

沈淮年挑挑眉,不置可否,但還是乖乖的吃了起來。

他的吃相極為文靜,一舉一動都是很完美的幅度,許清榆不禁看了愣神,她斜撐著腦袋,直白的目光看的對方微微紅了臉。

沈淮年擦了擦嘴,站起身,剛要說話就又被許清榆挽住了胳膊,他皺了皺眉,躲過許清榆伸過來的手,有些無奈,“許清榆,我是男生,你這樣做算是什麼?”

如果說剛剛許清榆是因為激動,那麼現在,他算是感覺到了,許清榆是故意的。

許清榆壞笑著眨了眨眼,附身湊在沈淮年耳邊,“我在追你啊淮年哥,看不出來嗎?是你太遲鈍了,還是我追的不夠明顯?”

對方避開許清榆,張了張嘴卻又什麼都冇說,隻是轉身向路邊走去,許清榆攔住沈淮年,拉了拉沈淮年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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