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預言者與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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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聖地是誰的夢想
第二章
預言者與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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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翻譯作者豆豆1236
【請尊重原文翻譯者的勞動成果.轉載請註明出處和作者】
第二章預言者與哥哥
僅僅過去一週，愛德格就按照約定來到了蘇格蘭。
聽到家門口傳來了馬車的聲音，一直朝窗外張望的莉迪雅，立刻轉過身跑到門口。
穿過了院子跑了出來。
愛德格就站在柵欄邊上，看到莉迪雅跑出來後，笑著朝她張開了雙臂。
哎呀，怎麼辦呢，要和他擁抱嗎。
正這樣想著，腳步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雖然這隻是戀人重逢時再自然不過的動作了，但是莉迪雅還是一如既往的覺得害羞。
大概愛德格已經習慣這樣被對待了吧，於是，他大步走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有點不知所措的莉迪雅。
“我還以為，這次你會主動飛奔來我懷裡呢。”
莉迪雅輕聲歎了口氣。
自己怎麼這麼冇用，總是會把氣氛搞糟，可是愛德格還是這樣緊緊的抱著自己。
莉迪雅不禁覺得，幸好愛德格是個這麼“厚臉皮”的人。
“我很想你，莉迪雅。”
“恩……我……”
“你呢，你有想我嗎，有多想我呢？”
“……有多想……？”
“你一天想我幾次呢？有冇有每天對著倫敦的方向說‘晚安’呢，你的夢裡有我嗎？”
果然，要是能再含蓄點就好了……
“莉迪雅，讓我好好看看你。”
愛德格愉快的微笑著，撫上了莉迪雅的臉頰。近在咫尺的，是他閃耀的金髮和那灰紫的眼眸，莉迪雅覺得，自己已經幸福的說不出話來了。
看到莉迪雅真心的笑容，愛德格笑的更加開心了。
“才一會不見，你變的更迷人了。”
“討厭嘛，纔沒有變呢。”
“有，真的有變。看到你漸漸的越來越迷人，我覺得自己作為你的未婚夫真是冇資格啊。”
“哪有，你已經很好了。”
被一陣突然而來的聲音嚇到，莉迪雅飛快的離開了愛德格的懷抱。
布賴恩出現在身後，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
糟糕，忘掉了，現在克魯頓家有個特殊的“客人”呢。
“呃，愛德格，這是……”
“你就是艾歇爾巴頓伯爵嗎，莉迪雅的未婚夫。跟我想象的可真不一樣，你真的想娶莉迪雅嗎？”
“當然是認真的，你又是誰？”
愛德格轉向他，以一種飽含威嚴的口氣質問道。
“喔，我叫布賴恩，是莉迪雅的哥哥。”
“哥哥？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愛德格一臉困惑的表情，看向莉迪雅的眼神裡寫滿了問號。
“呃，布賴恩他是……”
“你的哥哥，不是說了讓你這麼喊我的嗎？”
“莉迪雅，到底怎麼回事？”
“哎呀，這裡麵有段小插曲。”
“對，就是這樣，我們是道義上的兄妹。很高興認識你，愛德格。”
親熱的叫著愛德格的名字，布賴恩伸出了手。愛德格似乎不想與他握手，交叉在背後的雙手一動不動。布賴恩無奈的聳聳肩。
“不管你是多麼尊貴的貴族，和未婚妻的家人打個招呼也不行嗎？”
“如果你真的是她家人的話，我再來和你打招呼。”
“那個，愛德格！這麼長時間的旅途肯定很累了吧，先到裡麵去休息吧。”
莉迪雅抓起愛德格的手腕，想把他帶離開布賴恩。這時，公館裡傳來了女仆的聲音。
“小姐，你的餅乾快烤焦了！”
“哎呀，忘了！愛德格，你稍微等一下好嗎？”
“我來給他引路吧。”
“可以嗎，布賴恩，恩……哥哥？”
他們兩個人看上去雖然都帶著淡淡的笑容，但卻在互相瞪著對方，可以讓他們單獨相處嗎，莉迪雅好苦惱。
“就這樣吧，快去看看你的餅乾，我可不想錯過這次難得的美味。”
連愛德格都這樣說了，也冇辦法了。
“那麼，我待會就進來。”
莉迪雅急急的朝屋裡跑去。
因為放心不下轉身看了一眼，雷溫正把從馬車上卸下來的行李，嚴嚴實實的甩到了布賴恩的背上。
這是一個很奇特的男子，有著一頭垂至腰際的長髮。
而且，就如同雲縫中透出的陽光一樣，布賴恩的周身都隱隱的閃爍著淡淡的光輝，大概是種錯覺吧。
這，還是個人類嗎，愛德格腦中突然閃過這個想法。跟著布賴恩走進了屋子。
“教授不在嗎？”
“去散步了。來，這就是你的房間。傭人們都住在一樓，彆的事你就請教庫帕夫人吧。”
這是一間不算太大，卻非常整潔的房間。
這種突兀的引路，真是越想越覺得彆扭。對於莉迪雅的這個“哥哥”，愛德格已經不爽到極點了。
“餐廳就在走廊的儘頭處。還有彆的要問的嗎？”
還有他把這裡當作自己家一樣的態度，真是讓人看了不爽。
“莉迪雅的房間在哪裡？”
“你乾嘛要問這個？”
“因為晚上我想去‘拜訪’她。”
一陣沉默……“哈”，布賴恩突然笑了出來，然後狀似很親熱的搭上了愛德格的肩膀。
“就在樓梯的跟前。”
“謝了，不過那好像是教授的房間。”
愛德格閃過布賴恩的“示好”。
“你怎麼冇上當啊？”
那麼明顯的事，傻瓜纔會上當。
“你很多疑呢，難道貴族都是受這種教育的嗎，還是，你曾經上過很大的當？”
並冇有等愛德格回答，布賴恩繼續自顧自的問道。
“喂，愛德格，你喜歡莉迪雅什麼呢。作為兄長的我覺得有必要問一下，如果不是非常瞭解我們莉迪雅的話，我可是不會認同你的。”
這個所謂的“哥哥”，真是很可疑，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有什麼企圖。而且，自己和莉迪雅的事，根本不想告訴這個人聽。
愛德格已經忍無可忍了，轉身麵向布賴恩，這傢夥，指路完成後還在這磨蹭這麼久。
“有事我會喊你的。”
一邊說著一邊扔出一個硬幣。突然接住硬幣的布賴恩，一時愣住了，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
“給你的小費。”
呆滯幾秒鐘後突然領悟過來的布賴恩，攥緊了拳頭。
“喂，我可不是服務生。”
“喔是嗎，我忘了。”
“你是故意的！”
“有這麼認真‘忘記’的傻瓜嗎？”
“……你，真另人討厭。”
“你也不差。”
“我認為你和莉迪雅一點都不合適！”
“請等等，請不要吵架！”
飛奔進來的莉迪雅，慌張的跑到兩人中間。
“莉迪雅，這種未婚夫，我是不會認同的。”
“布賴恩，你還是先出去吧。”
莉迪雅想把布賴恩推出門外。
“叫我哥哥！”
“好了，知道拉。”
“我也是，這種哥哥我也不會認同的。”
“愛德格，你先彆說話。”
總算把布賴恩弄出房間了，莉迪雅頓覺鬆了一口氣。
自己的擔心果然變成了現實……為什麼愛德格對於接近自己的男性總是這麼的不友好呢。
在這一點上真是孩子氣。
莉迪雅覺得，對於這個“哥哥”，根本就用不著吃醋的嘛。
莉迪雅正想責怪愛德格的時候，看見他好像什麼事都冇發生過一樣，微笑著走到窗邊。
“風景很美，房間真不錯。”
雖然給愛德格安排的這間房間，已經是克魯頓家最好的房間了，但是比起貴族的房間來，還是寒酸了一點。
“雖然有點小，請忍耐一下吧。”
“哪裡，因為視野開闊，不會像倫敦的房子那樣令人窒息。”
視線穿過恬靜的麥田，隱約可見遠處的山丘。莉迪雅站在愛德格身旁，一齊眺望遠處綠意盎然的山丘。
心情總算恢複平靜，這時莉迪雅才真正的感受到愛德格來到這個家的事實。
莉迪雅情不自禁的開口。
“到了半夜，在那座山丘上，會有許多妖精圍成一圈跳舞的，就好像古代的遺蹟的一樣。這裡住著很多小妖精，他們會在空氣清徹的夜晚出現，就像星星一樣發閃閃發光，真的很美。”
莉迪雅感覺到，身邊的愛德格並冇有往山丘看去，而是神情專注的盯著自己。
“……怎麼了？”
被這種過於熱切的眼神注視著，莉迪雅的心撲通撲通的跳。愛德格伸出手，撫上了莉迪雅被風吹亂的秀髮。
“你在說到妖精們的時候，總是格外陶醉。如果我也能夠看到這個奇異的世界的話，那該多好。”
“即使看不見，也可以想象啊。那樣也等於看見了。”
“是啊，是一樣的啊。那麼莉迪雅，以後把你看到的妖精們的故事，多講給我聽聽好嗎。”
簡單的一句話，讓莉迪雅意識到以後兩人相處的時間會更多了，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
“恩。”
愛德格把玩著莉迪雅垂散的長髮。這個時候的莉迪雅，雖然覺得害羞卻冇有很著急的抽回自己的頭髮，已經慢慢習慣了吧。
“對了，剛纔的那個什麼哥哥，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其實布賴恩有一半是妖精，而且……”
愛德格一臉疑惑的聽著莉迪雅的解釋。
“也就是說，他自稱是你被交換來這個家之前的親哥哥？”
“並冇有證據。”
“你不是交換之子。”
莉迪雅點著頭，也陷入思考中。
“當然，我也相信父母所說的，我是他們真正的女兒。”
“但是你還是打算把他當哥哥對待？”
我也不知道，莉迪雅想。布賴恩本身也許並不知道自己小時候就死去的妹妹，到底是真正的妹妹還是交換來的妹妹。但是，他卻選擇相信還活著的莉迪雅是自己的妹妹。
他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妖精。因此，纔想在離開人間完全成為菲爾切麗思之前，作為一個人類來看清自己，來見見這個活在人世的妹妹。
就像“交換之子”這個詞語給莉迪雅帶來的不安一樣，布賴恩也在苦惱流淌著兩種血液的自己，到底算是什麼。
“他和母親一樣是出生在妖精界的馬齊魯家的人，怎麼說也算是我的親戚。而且他很快就要離開人間了，隻是想在離開之前體驗下人類的家庭生活，做他的妹妹並冇什麼要緊。”
莉迪雅又在發揮她“老好人”的本色了，愛德格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懂了。但是莉迪雅，不管誰說什麼，你都是屬於人間的。過去，現在，將來，都是。”
拉過點著頭的莉迪雅，愛德格的唇就要吻上去了……
“咳咳，”一聲煞風景的咳嗽，嚇的莉迪雅趕忙彆過頭。越過愛德格的肩膀，看到父親正在門口。
“好久不見，伯爵。”
愛德格一副懊惱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換了神色，滿臉笑容的走向克魯頓。
“教授，麻煩您了。”
“抱歉我冇去迎接你。我散步去了，散的太久了……”
“怎麼不再久一點……哦不，請彆介意。彆把我當客人，當我是您的兒子看待就可以了。”
“每次去河邊，父親總會撿石頭撿的忘記時間。”
莉迪雅急著想掩飾自己剛纔差點在父親麵前接吻的窘態。
“正式如此。對了伯爵，抱歉你纔剛到達這裡……不過明天在地主巴萊特家有一場舞會，他們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能去參加。”
“爸爸，這也太急了吧，你難道冇有拒絕嗎？”
父親撓了撓本來就有點亂蓬蓬的頭髮，一臉困惑。
“這個，我在散步的時候碰到了巴萊特，他又拜托了一次。”
纔回到故鄉，莉迪雅已經定下婚約，並且未婚夫是個貴族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小鎮。
父親和莉迪雅之前很少出席這種舞會，舊識巴萊特一家，也從未如此強烈的邀請過他們。但是，這次卻完全不同了。
“這麼點大的小鎮，有點值得高興的事情，大家總是想熱烈的慶祝的。”
“這並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不過我不介意。”
愛德格冇理由拒絕這樣的舞會。看到愛德格爽快的答應了，父親鬆了口氣。
大概是因為巴萊特家很少這樣強烈的邀請自己吧，也覺得冇辦法拒絕。
“那麼我就給他們答覆了。莉迪雅，你當然也要出席。”
“但是，父親……”
父親明白莉迪雅不喜歡這種場合，於是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房間。
“那個，愛德格，鎮裡的人是想認識你，所以我就……”
“你不想去？不行不行，我想看看那些因為你的訂婚而垂頭喪氣的男人們。”
根本就看不見那樣的人的好吧……
莉迪雅更加不想去了。但是好像父親和愛德格都不會答應……
“好了，莉迪雅，我們走吧。”
愛德格突然冒出一句，彷彿想結束關於舞會的話題。
“恩？去哪兒？”
“當然是去拜訪你的母親了。我們正是為此而來的。”
舟車勞頓卻絲毫不見疲意的愛德格，牽起莉迪雅的手就往外走。
莉迪雅的母親，就長眠於鎮上教堂的墓地裡。如果不仔細去看那些埋葬在土裡的墓碑的話，還以為這裡隻是一片原野。
踏著草地眼前好似有許多路，很容易讓人迷路。但是莉迪雅卻毫不猶豫的選擇其中的一條。
莉迪雅手腕上帶著在庭院中摘下的熏衣草，隨著身體的晃動散發出陣陣幽香。
“就在那棵樹的下麵。”
走近的時候，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蹲坐在墓碑前麵。
那是一隻灰色的，有著鬆軟的毛的妖精貓。尼可拱著身子，低頭好像在說著什麼。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後，尼可迅速轉過身來。
“喔，伯爵，你已經到了啊。”
“你也來這裡了，我們有冇有打擾你？”
“冇有，冇什麼，我剛好路過而已。”
看上去卻並不像是‘剛好路過’的樣子。
莉迪雅之前從不曾看見尼可獨自來到母親墓前，但是想到尼可是母親的好朋友，來這裡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尼可，既然你和母親有話要說，那我們就過會再來吧。”
“不用了，也快到下午茶的時間了，我剛想著要回去了。”
尼可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之後，邁出了兩隻腳。
“今天的晚餐會吃ハギス（一種布丁）哦，庫帕夫人很緊的盯著那個來幫忙的廚娘呢。”
那待會見，尼可揮了揮手。雖然動作和往常並冇兩樣，但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如果為了下午茶的話，尼可肯定會興高采烈的飛奔回去的。莉迪雅逐漸覺得，尼可肯定是有煩惱了。
莉迪雅結婚後自己何去何從，尼可說它還冇決定好。大概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吧。
難道說，尼可想陪伴在母親身邊嗎。
“ハギス，是什麼？”
看著尼可遠去的背影，愛德格問道。
“那個，是蘇格蘭這裡很有名的食物。”
“不會是什麼嚇人的食物吧。”
“怎麼會呢，你就等好吧。”
愛德格的臉上還是很複雜的表情，莉迪雅對他笑了笑，走近墓碑。
‘奧羅拉克魯頓長眠於此’
莉迪雅把一束熏衣草放在了墓碑前。
愛德格摘下帽子，閉上了眼睛。
輕柔的風拂的樹葉沙沙作響。腳下的草也隨風擺動，一些妖精們留下的小的足印，像鱗片一樣閃閃發光。
“母親在祝福我們呢。”
此時此地，又被一種溫暖的氛圍包圍著，莉迪雅忽然這樣感覺到。
愛德格抬起頭，卻以種嚴肅的表情看著墓碑。
“克魯頓夫人，您真的會認同我嗎？”
愛德格並不打算把莉迪雅交給馬齊魯族的人，也就等於置莉迪雅母親族人的危機於不顧。
正是為了求得母親的原諒，愛德格才提出要回鄉探望的。
如果莉迪雅和傳說中的預言者結婚的話，就能夠拯救整個馬齊魯族，但愛德格卻一點都不願意。莉迪雅也是如此，她把愛德格看的比誰都重要，無法為母親的族人作出犧牲。
愛德格想問母親的真正問題，並不是認不認同婚姻這件事，而是更深刻的問題。但是莉迪雅什麼都還不知道，隻是想得到母親的祝福。
又吹來一陣和煦的風。雲縫中還透出淡淡的光來。
莉迪雅又看見了草叢間不可思議的發光物。
並不是什麼妖精的足跡，而是一種礦石的反射光。莉迪雅俯下身檢視。
“這個，好像是誰掉的。”
莉迪雅把它撿起來仔細看。這塊發著墨綠色光芒的石頭中，還參雜著點點紅色，布拉多石。
“肯定是尼可掉在這裡的。”
莉迪雅肯定這顆圓形的石頭就是尼可的東西。
“是尼可的？”
“聽說是母親給它的，好像本來是母親的東西。”
對於尼可來說，這大概是母親留給它的遺物吧。它總是把那個戴在自己的領帶上。
在母親的墓前，把這個石頭取下來凝視，肯定倍加傷感吧。
“上麵並冇有什麼彆針，應該不是裝飾品。會不會是守護石？”
“有可能，就好像是母親的另一個分身一樣。在蘇格蘭，布拉多石本是落到地麵的奧羅拉（此處指北極光）的碎片。
“奧羅拉（北極光）……你母親的名字。”
落到地上的北極光，母親的名字原來是這樣來的。
在蘇格蘭，北極光被稱作是妖精菲爾切麗思。當北極光從天空劃過，不斷變幻形狀和顏色的時候，人們就認為是菲爾切麗思在夜空中舞蹈。
布拉多石，則被認為是菲爾切麗思的靈魂。
莉迪雅隻能依靠想象來推測母親珍視這塊石頭的心情。
和馬齊魯家族的一次又一次的交換，對於作為人類的母親來說，自己是菲爾切麗思在人間的後裔這一點，恐怕也無法割斷吧。
“必須要還給尼可。”
母親把它給了尼可而不是莉迪雅，肯定也是因為妖精族的東西必須留給妖精吧。
莉迪雅，這個克魯頓家的女兒，母親肯定希望她作為一個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離開墓地之後，莉迪雅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牽著愛德格的手。
比起淑女一般挽著男性的胳膊來，這種手牽手的方式更讓莉迪雅覺得愛德格就在自己身邊。
小時候，爸爸媽媽也是這樣牽著自己的手，現在和愛德格的牽手，讓莉迪雅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溫馨。
從小自己就生活在人和妖精的夾縫中。哪個都不算，哪個都不完整。
但是隻要和愛德格在一起，莉迪雅覺得自己不論是人還是妖精，都是幸福的。
“我們以後一起去伊普拉傑魯吧。”
愛德格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一樣，突然冒出了這句話。但莉迪雅到覺得，這很符合自己現在的心情。
不管是人間還是妖精界，自己已經被捲進來了。
“……隻要我還是青騎士伯爵，當然隨時都能去的。”
隻要我還是青騎士伯爵……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但莉迪雅不想去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坐在牆邊的木頭上，尼可托著腮幫子不停的歎著氣。
夏天天黑的較晚，天空現在還微亮著，能夠清晰的看到遠處群山的起伏。
小妖精們排著隊從腳邊經過。
不理會和自己的搭話的小妖精朋友們，尼可看著膝蓋上的布拉多石，不由得又歎了口氣。
晚飯的時候莉迪雅把它還給自己了。
因為本就是奧羅拉的寶石，尼可原本是打算還給她的，可現在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難道這是奧羅拉冥冥之中的意願嗎？
“奧羅拉，你是希望我繼續留在莉迪雅的身邊嗎？”
奧羅拉曾拜托自己照顧莉迪雅直到她能獨立。
隻有妖精們才真正懂得布拉多石，當初尼可就是喜歡它散發出來的令人安心的光輝，而問奧羅拉要來的。絕對不是為了實踐諾言，尼可隻是覺得，能教給莉迪雅這些關於妖精的知識的人隻有自己，不僅是為了莉迪雅的母親，也為了莉迪雅這個失去母親的孩子。
當然，自己很樂於見證莉迪雅的成長。
不過，也許是時候結束和奧羅拉的約定了。
雖然想這樣做，但始終無法下定決心。正是因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纔會把布拉多石放回奧羅拉身邊的。
“尼可先生，パンプディング（某種不知名的食物）還有剩哦～”
轉過身，雷溫正看著自己。
“不用了，我今天冇食慾。”
“是嗎，我剛纔看到你連吃三個，還以為你很喜歡。”
並不令人討厭，雷溫隻是說出了事實。大概他想讓尼可振作起來……會嗎？尼可疑惑的看著雷溫，可惜這個少年經常麵無表情，所以尼可什麼都看不出來。
“那個，雷溫，你打算跟隨伯爵多久呢？”
“到我死的那天。”
真是個愚蠢的問題。
人和人，當然可以相伴到永遠。可是，人和妖精卻不行。
尼可又歎了口氣。
突然，雷溫好像注意到什麼一樣，看向家門口。
布賴恩正從裡麵走出來。隱跡於樹叢中，朝著某處走去。
“現在他會去哪裡？”
“我們去看看。”
尼可迅速跟上雷溫的步伐，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布賴恩，尼可也覺得可疑。
說是說想見一見妹妹，可當真如此嗎？而且，莉迪雅真的是他妹妹嗎？
雖說是有著馬齊魯家族血緣的半妖精，但是布賴恩一族的人，除了在進行交換的時候，此外是絕對不和人類的接觸的。而且也從來不會自由的來去人間。
而且馬齊魯家族的人，能夠接觸到交換之子的時間，也隻有十九年一次，月亮沉到最南麵的這個時候。
掩蓋掉自己的腳步聲和氣息，雷溫緊緊的跟在布賴恩的後麵。
沿著小路進入叢林的布賴恩，在一片小湖前麵停下了腳步。
躲藏在樹木的陰影之中，雷溫和尼可也停了下來。天色逐漸暗了下去，叢林中的光線更加昏暗，似乎不用擔心會被髮現。
可是，這樣一來似乎也看不清楚布賴恩的神情。
那兒還站著另外一個人，但是根本看不清楚。
好不容易從側影看出這是一個男人，但是看不出年齡。隻知道是個又瘦又高的人。
布賴恩來此處肯定就是為了來見這個人。
因為說話聲太小了，尼可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雷溫，你能聽到嗎？”
“能。”
“他們在說什麼？”
“聽不懂，說的不是英語。”
“難道是蓋爾語？高地的語言……好吧，我靠近點偷聽一下。”
“小心。”
尼可自信滿滿，慢慢地匍匐接近布賴恩他們。
對於半妖精的布賴恩，隱身恐怕行不通。隻能將自己隱藏起來，但是湖周圍一覽無餘，冇有藏身之處，千萬不能亂來。
有了，尼可跳上了旁邊的樹。爬上樹，然後再跳到他們正上方的樹枝。
但是，如果從樹枝跳到另個樹枝的話，恐怕會發出聲響。尼可小心翼翼的在樹枝上爬動。
朝雷溫那瞥了一眼，雷溫正在擔心的看著自己。
尼可狀似悠閒的朝雷溫揮了揮手，朝著湖邊的樹枝慢慢爬去。
能夠聽到布賴恩的聲音了。
“……你說把伯爵殺掉？”
殺掉？
因為太過震驚，尼可停了下來。
“這個，雖然莉迪雅的未婚夫是個麻煩，但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青騎士伯爵吧。”
在看清另外一個人之後，尼可屏住了呼吸。
帕特裡克。
這是，馬齊魯家族的另一個妖精博士。這個前幾天出現在倫敦，揚言要把莉迪雅帶回和預言者結婚的男人，現在，他正在和布賴恩密談。
他們是認識的？仔細想想的話，這也不是冇有可能。布賴恩是有著馬齊魯家族血統的妖精，和本族的妖精博士帕特裡克，也許有些關於妖精的事情要談。
帕特裡克說話了。
“艾歇爾巴頓伯爵，可能和王子是一夥的。”……什麼？
“那個和預言者敵對的災難王子？”
“正是。伯爵把使用邪惡妖精安西裡科特魔力的巨人殺死了。好像他很快就會使用魔力了。肯定是王子教給他法術了。”
正在這時，尼可腳下一滑。
發出聲音的同時，尼可馬上躲入茂密的樹葉間。布賴恩抬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是誰？在那裡乾什麼？”
雷溫立刻躲回樹叢間，但是布賴恩卻徑直走向了尼可藏身的樹木。
慘了……
尼可不斷冒著冷汗，僵著不敢動。
和殺死伯爵的談話比起來，王子這個名字徹底把尼可搞混亂了。
伯爵和他是一夥的？
不，肯定是他們搞錯了。肯定是把愛德格和王子的關係搞錯了。
雖然這樣想，但尼可仍覺得不可理解。愛德格能把巨人殺死，這本身就很不可思議。
不管怎樣，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尼可的偷聽肯定不會被原諒。如果被髮現的話，會很慘的。尼可焦急的看著周圍。
就在布賴恩快發現尼可藏身的樹叢時，突然響起帕特裡克的聲音。
“危險！布賴恩！”
跟前的樹叢中，跳出來一個很大的黑影。
這是一頭有著利牙渾身毛髮叢生的妖犬。
布賴恩被妖犬撲倒在地。帕特裡克手持匕首，打算前來幫忙。
可是，妖犬並不止一頭。其他的妖犬也不停的從樹叢中竄出，對兩人發起攻擊。
被布賴恩踢飛的一頭妖犬，正好落在尼可藏身的樹叢中。
妖犬血紅的眼睛狠狠的盯著尼可，尼可渾身寒毛倒立，慌張的跑出樹叢。
但是跑出來才發現外頭更加凶險，好幾頭妖犬正在圍攻布賴恩他們。尼可眼前都是銳利的爪影。
這下完蛋了……正想把眼睛閉起來，尼可的身體突然騰空。
“雷溫……”
衝入妖犬群的雷溫，一把把尼可拎了起來。
雷溫擺出戰鬥架勢，突然妖犬們停止了吠叫，安靜下來。
妖犬們緩緩向後退，離開一段距離後，趴了下來。
布賴恩和帕特裡克，也都搞不清狀況呆在那裡。樹叢間，緩緩走出來一隻更大的黑妖犬。
尼可想起來了。這是尤裡西斯的驅使犬，吉米。
然後，它看向雷溫開口說話了。
（你知道嗎，雷溫先生。這兩人，正在討論要殺死你的主人。我們會幫你解決他們的。）
“……我，並冇有權力做決定。”
說完這些話，雷溫抱著尼可轉身離開了。
身後並冇有爆發更大的騷動，雷溫快步走出樹林，不想與他們扯上關係。
尼可終於從一片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那個……把我放下來吧。”
雷溫停下來，把尼可放到地麵上。
尼可雙足站立，整理好毛髮之後，看向雷溫。
“到底怎麼回事？尤裡西斯的妖犬，並冇有攻擊你。而且，他們還說為了伯爵，會解決掉那兩個人！”
雷溫沉默不語。
“你和伯爵，肯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們。伯爵和王子的組織是一夥的嗎？布賴恩和帕裡克特是這麼說的吧。”
“並不是那樣的。”
“那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現在我還不能說。”
尼可著急的撓著剛理順好的毛。
“莉迪雅是這麼的相信伯爵，還要和他結婚，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尼可獨自走開了。
“尼可先生……”
“彆過來。我不想看見莉迪雅受到傷害。”
雷溫站在那裡，並冇有堅持。
“暫時我想一個人呆一段時間。告訴莉迪雅，我要回家了。”
坐在前往巴萊特家舞會的馬車裡，莉迪雅心情低落的看著窗外。
尼可不見了。雖然雷溫說尼可是回家鄉了，可是卻不知道原因。
回家鄉的話，是回母親故鄉的那個小島嗎？
莉迪雅原以為尼可以後會生活在這個小鎮裡。但是，從來冇有想過它會去那麼遠的地方。
不知道尼可還會不會回來了。仔細想想，尼可在認識母親之前就已經活了很久了。莉迪雅也不知道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活在黑不列顛斯群島上的，但是，對於它來說，它應該待的地方，不是母親安息之所，而是那個遙遠的小島，這也冇什麼可奇怪的。
“莉迪雅，振作一點。尼可會回來的。”
坐在旁邊的愛德格，安慰著從早上開始就悶悶不樂的莉迪雅。
“它真的是自己想離開的嗎？或許它想回來可是回不來呢？”
說這話的，正是坐在愛德格對麵的布賴恩。他和父親一樣都穿著正裝，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克魯頓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的仆人說了謊話？”
愛德格和布賴恩，比昨天更厲害的開始了互相諷刺。
“因為人是說謊的動物。”
“原來如此。你也流淌著人類的血液，因此你也是說謊的。”
從早上開始，兩人就貌合神離的互相探聽著對方的秘密。
“不管如何，你的仆人真是很神秘，有著特殊的氣息。比如說，尼可無意中知道了你仆人的秘密，於是……想象也是人類的特權。”
“雷溫和尼可是朋友。請彆說蠢話了。”
愛德格把眼光轉向了坐在莉迪雅對麵的父親。
“教授，你真的要把這傢夥一起帶去舞會嗎？”
“因為他說想去的。”
“父親大人，請放心。我會表現的像個人類的。”
父親暗自歎了口氣，不想再發言了。
“布賴恩……哥哥，待會舞會上我會介紹你是我的表兄的，請彆多說話。”
“好，好。”
布賴恩不正經的回答，偶爾朝愛德格那裡掃一眼，卻感覺到緊張的氣氛。
很快，就到了巴拉特的府邸。
在愛德格的陪伴下，莉迪雅進入了大廳。
這座城裡的最好的房子，在小時候的莉迪雅看來，就像城堡一樣。撲麵而來的威嚴感，因為愛德格的陪伴，並冇讓莉迪雅覺得緊張。
儘管是第一次來，但是愛德格卻仍然很鎮定。
和巴萊特地主熟練的打著招呼，很快地主就被愛德格的魅力迷倒了，滿臉都是笑容。
“這麼說來克魯頓先生，能和伯爵這麼出色的人結為親家，你獨自一人撫養女兒的辛苦也總算有了意義。”
“哪裡的話。”
對莉迪雅實行放任主義的父親，困惑的撓著頭。
“克魯頓小姐，好久不見，你越來越像你母親了。”
“是嗎，真的嗎？”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莉迪雅挺吃驚的。也許是因為今天穿了媽媽的晚禮服了吧。
因為冇有帶舞會穿的衣服回家，隻能穿母親的了。
淡紅色的絲綢禮服，配上母親透白的皮膚以及淡金色的頭髮應該是很合適的吧。但莉迪雅都冇有。
因為覺得不適合自己，本打算去租一件禮服的，在愛德格的強力勸說下，還是穿了這件。
儘管是件舊禮服了，但是在這個鄉村小鎮裡看來還是很流行的。在裁縫幫莉迪雅修改禮服的時候，愛德格在一旁出了很多意見，雖然隻是蝴蝶結和花的裝飾，但是莉迪雅卻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似待嫁新娘一般。
“雖然您冇有兒子，但您培養了一個這麼好的女兒，孩子對您真是孝順啊。”
對於這些曖昧的客套話，父親隻有苦笑。
因為克魯頓家冇有繼承家業的子嗣，莉迪雅想起以前父親總是被勸說再娶的事。而父親都是一口回絕，果然在這個小鎮裡，父親是個既頑固又奇怪的人。
“喔，難道那邊那個外甥，就是要繼承您家業的人嗎？”
“呃不是，這個……”
“正是如此，我也打算成為像叔叔這樣的學者。”
布賴恩輕鬆的語調，讓父親很慌張。
愛德格牽著莉迪雅的手，把她從包圍中帶了出來。
進入大廳之後，很快眾人的視線就聚集到這裡來了。
“放輕鬆，今晚的你，是最美麗的。”
雖然愛德格這樣稱讚自己，但是吸引眾人目光的，還是愛德格。
在倫敦社交界都赫赫有名引人注目的愛德格，在這樣鄉村的舞會上，更加的鶴立雞群了。
莉迪雅無疑就是那個‘雞’，是隻迷路的小斑鳩。
最初是為了跳舞，當進入場中央的人群之後，到處都傳來了這樣的聲音，“那個奇怪的人……”，“真的是未婚妻嗎”，都是這樣的話。
“……怎麼樣，幻想破滅了吧。果然彆人都認為你和一個奇怪的女孩定下婚約了。”
“你說什麼呢，大家都被注視著你呢。”
“不用說的那麼**裸。”
“是你太遲鈍了。”
愛德格笑著說，
“好吧，既然你都冇注意到，那麼我也就對那些盯著你看的男人寬容些吧。”
音樂聲響起。大廳中央響起了跳舞的腳步聲。
莉迪雅一邊跳舞，竟然冇發現自己的舞跳的越來越好了。
莉迪雅總是認為自己不過是一個鄉野間的姑娘，後來愛德格喜歡上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因此對於周圍人的目光以及非議到也能坦然接受。
愛德格被一群名門小姐圍在中間，不斷的被邀請跳舞，卻總是沉著。
離開大廳，莉迪雅向放飲料的房間走去。前來搭話的好幾個熟人，打聽的都是關於愛德格的事，問莉迪雅的問題，總是圍繞在用了什麼魔法把愛德格抓住之類，莉迪雅都隨便敷衍的回答。
果然愛德格對莉迪雅的稱讚，隻是他的個人偏愛而已。
“莉迪雅，舞跳的真不錯。”
布賴恩坐在角落裡的椅子上，手裡拿著蘇格蘭威士忌。
“布賴恩……哥哥，你不去跳舞嗎？”
“都是那些固定的動作，人類的舞蹈冇意思。我喜歡菲爾·切麗思的可以自由跳動的舞蹈。”
也許吧，莉迪雅一邊想著一邊走了過去。
“你也是，如果是妖精的舞蹈的話肯定跳的更棒。因為是我妹妹。”
莉迪雅聳聳肩。
“其實本來我跳舞很爛的。就像父親一樣。”
莉迪雅本想藉此重申自己不是交換之子，但布賴恩很快轉換了話題。
“不和除愛德格以外的人跳舞嗎？好不容易剛纔有個紳士邀請你跳舞，我看你逃到這裡來了。”
“恩？哪有什麼人請我跳舞。隻是來和我搭話的。雖然我不太理睬他們好像有點不禮貌，但是他們想認識愛德格的話，自己去認識好了呀，乾嘛非要來和我搭話。”
“這樣啊，我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你的未婚夫是那個花心的人了。”（說實話，我看不出他是怎麼明白的）
布賴恩笑笑。
莉迪雅不懂他為什麼要笑自己。隻是單純的知道布賴恩是來享受人間的快樂的。
“和我跳舞嗎？如果你跳菲爾·切麗思的舞步跳的太興奮了，我也不會吃驚的。”
“不錯的主意。”
布賴恩率先走向樓梯。肯定已經想跳舞很久了。
“莉迪雅，這個小鎮的人們，不怎麼相信妖精的事情吧。”
和莉迪雅合起手，緩緩開始跳舞的布賴恩開口說到。隨口就說到妖精的事，周圍傳來了輕笑聲。
“對啊，現在能夠感覺到妖精的人，已經很少了。可能高地會有點不同，可是這個小鎮，以及倫敦，大家都相信看不見的東西就是不存在的。”
布賴恩，在人擠的都快跌跤的大廳裡，帶著莉迪雅，很輕鬆的旋轉，舞動。
“像你生活在妖精界裡，可是卻有人類的血統，會不會感覺不協調？”
“像我這樣的人，在妖精界就能像個妖精，在人間就能像個人，不會覺得不協調。”
“但是，你想瞭解人間吧。”
“我隻想見妹妹。”
“這種感情，人類纔有。”
“可能在和我擁有同樣血統的人裡麵，我是比較特彆的吧。無論去哪裡我都會帶著妹妹。她依賴我，我不見了她就會哭，這讓人很憐愛她。”
他盯著遠方，好像在搜尋記憶中的往事。
“所以，在她不見了之後，我一直把她放在心上，不斷的像父母還有周圍的大人們打聽。”
莉迪雅不想認為自己是交換之子。但是在這個時候，如果自己不是她的妹妹的話，還是會感到一些小小的失落。
布賴恩的步法很像奧羅拉。莉迪雅陶醉於這樣柔和的氣氛中。
他那長長的閃耀著光輝的頭髮，還有腳步轉動所留下的足跡，這些都隻有莉迪雅自己能看到吧。
“現在看到了你妹妹，覺得怎麼樣？”
這是莉迪雅第一次承認是自己布賴恩的妹妹，很意外的，布賴恩睜開眼睛看著她，然後很溫柔的笑了。
“我很高興我來了，你是這麼的幸福，也很喜歡人間。”
“恩……這些都是爸爸媽媽，還有愛德格的功勞。”
一曲終。站停後的布賴恩，若有所思的看著莉迪雅。
布賴恩剛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那個……”。
“恭喜你訂婚。”
這個和莉迪亞跳舞的人，是克魯頓教授朋友的兒子。
聽到這些的愛德格，知道那是莉迪亞討厭的一個從小就認識的朋友。
愛德格清楚的知道，安迪從一開始就在莉迪亞周圍徘徊。
每次有彆的男人和莉迪亞搭話時，他總是很著急的樣子。
不僅是他，那些想和莉迪亞跳舞而搭話的男青年們，小時候也許都不在意那些有關莉迪亞是個奇怪的孩子的謠言。隻是莉迪亞的戒備心太強了，所以才無法流利的說出‘跟我跳舞’這樣的話吧。
愛德格一直在看著他們，覺得這些人很好笑，但這個男人卻邀請到莉迪亞跳舞了。
“可是這個鎮的男人們還是太靦腆了。”
站在陽台門邊上，愛德格自言自語道。
“像你這樣的人是很少見的。”
不知何時到來的布賴恩回答說道。
“和妹妹跳舞覺得滿足嗎？”
“恩，，是個好孩子。不愧是我的妹妹，配你真是太可惜了。”
愛德格笑著和布賴恩交換了下眼神。
“那麼，準備什麼時候殺我？”
“什麼？”
“你不是和帕特裡克商量準備殺我的嗎？”
伴隨著莉迪亞和預言者的婚約，帕特裡克的出現，還有他和布賴恩的會麵，當然都是雷文報告的。他們也是，既然雷文在現場出現了，那麼應該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敗露了。
“帕特裡克來這裡了。當然你既然是馬齊魯家族的一員，和他有關係那也是很正常的。”
布賴恩的表情更加嚴峻了。
“愛德格，那頭黑妖犬是你的手下嗎？青騎士伯爵的後代竟然使用邪惡妖精安西裡科特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
“布賴恩，你並不是來看望你的妹妹和家人的。你是為了讓拯救馬齊魯家族的預言者的覺醒，而來把莉迪亞帶走的吧。”
“你究竟是誰？隻是偶然獲得了青騎士伯爵的稱號吧？如果不是的話你為什麼能殺了巨人？安西裡科特是聽從你指揮的吧。”
“我纔要問你是誰，如果你真的是莉迪亞的哥哥的話，為什麼要來破壞她的幸福？”
“如果和安西裡科特一夥的人結婚的話，我不認為她會幸福。”
愛德格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是不是之前讓莉迪亞受苦了。
目光看向莉迪亞和那個牧師的兒子。什麼嘛，一點都不配。
和莉迪亞相配的，果然隻有自己。自己比任何人都愛她。
決不放手。
除非命運來懲罰自己，不然莉迪亞永遠的自己的。
慢慢收回視線，愛德格笑著看向布賴恩。
“那麼我們就來一決勝負吧。你們也覺得，要等待能夠襲擊我的機會是很麻煩的吧。因為離滿月已經不遠了。”
又一曲終。地板上的人們也停了下來。
“對了，還必須把那個人從美夢中拽出來。”
愛德格嘀咕著，走向了莉迪亞。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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