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天眷顧的小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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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卷
為至愛的人祈禱十二夜晚
第一章
上天眷顧的小惡魔
馬克是樵夫的兒子。儘管隻有九歲，但對森林之中的事物卻瞭如指掌。
村裡的孩子們大都是不會靠近森林的，因為大家被告誡過日落時分會有惡魔現身。不過馬克的家就在森林之中，父親時常會說他們一家人是收到神靈的庇護才被允許居住在森林
中。
某日，馬克卻在森林中遭遇了一場災難。那日，他一如既往地在森林中漫步，突然腳下落葉潰散，滑落到了一個洞穴的深處。
幾乎等同他身高的洞穴，想要爬上去並不簡單。
他頓時手足無措，突然發現不知是誰站在洞口的邊緣。然而正當他想求救的瞬間，卻發現一把來複【嗶】槍對準了自己，嚇得他渾身僵硬。
“救、救我，神啊！”
他閉上眼睛，一邊渾身顫抖，一邊祈禱。
“什麼啊，小孩子啊、”不知是誰說道。
他膽戰心驚地睜開眼睛，那拿著槍、居高臨下注視自己的人物，看起來卻像是一個小孩。
“我還滿心期待是隻小鹿呢，是小孩的話就做不了肉餡餅了。”
肉餡餅？
要吃掉我嗎？馬克心生恐懼。這傢夥一定是惡魔，他不禁這樣想道，因為這個少年他從來冇見過。
雖然他看上去跟馬克差不多年紀，但馬克認識村裡所有的孩子，而且那些孩子也不可能一個人跑到森林亂逛，更何況哪有小孩子拿著來複【嗶】槍的呀。總之這個少年跟馬克認知上的
“孩子”完全不一致。
他擁有一頭閃亮的金髮，明明冇有任何油光卻泛著豔麗的光彩。臉上也冇有沾染泥土之類的汙垢，顯得白皙動人。還有跟大人一樣的合身上衣與領帶，裝飾有蕾絲的金鈕釦。馬
克從來冇有想過會有這樣的小孩。
這個少年不論是給人印象深刻的灰紫色眼眸，還是鼻子、嘴唇的形狀都堪稱完美。儘管看上去是居高臨下的微笑，但卻包含著壓倒性的魄力，馬克不由自主逃逸了目光。
現在馬克知道村裡的孩子們為什麼會恐懼惡魔而不敢靠近森林了。儘管馬克相信自身有神明護佑，但還是遭遇到了惡魔。
而且還是在大白天。大概是因為昨夜忘記祈禱就睡覺了吧。
“喂，你聽著，我餓了，你家在附近嗎？”
馬克不由地點點頭，當他想到糟糕了時已經後悔莫及了。
“吃、吃的東西……還是有一點。”
如果吃得獨自飽飽的，就不會吃人了吧。但是，所謂的惡魔不是非常能吃嗎？
“我問你，你有姐姐嗎？”
“誒？這、這個……”
難道這個惡魔喜歡吃女孩子嗎？
不好！帶他回家的話就會把姐姐吃掉的。
對馬克來說，白天纔剛剛吵完架的姐姐儘管令人討厭，但一想到要被吃掉還是覺得很傷心。
然而話雖如此，站在洞穴口窺視的惡魔還是讓馬克毛骨悚然，於是他不由自主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最終馬克還是藉助惡魔的手從洞穴裡爬了出來，還帶他去了自己家。
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對馬克帶回來的少年都表現出大吃一驚的模樣，不過接著馬上露出和藹可親的溫柔笑容，點頭哈腰地招呼人家。
“快快，少主大人，您請進來吧。”
少主大人？
“如果不嫌棄，請過來暖爐邊。”
少年也毫不避讓，徑直走向暖爐邊上，坐在這個家最好的一把椅子、也就是父親的椅子上。
若是平時馬克想坐的話，一定會招來一頓怒叱，然而如今跟年紀馬克相仿的孩子光明正大地坐在上麵，父母反而還在一旁陪笑，說著不常用的恭敬話語。
“啊啊，都是些粗陋寡食，有什麼可以讓他品嚐呢？你去準備準備，看上去少主大人好像餓了？”
品嚐？
“好、好的，夫君。”
夫君？平時明明都直接叫“你”。
母親非常罕見地穿上了裙子，這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自馬克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因此被嚇了一跳。
不止如此，母親為少年準備事物的餐桌上竟然擺著新鮮出爐的小鬆糕——平時隻有在週末纔可以吃到的牛油小鬆糕。
這樣一來，唯一的週日期待又泡湯了。
不過，總比姐姐被他吃掉要好啊，所以馬克什麼話都冇有說。但當馬克眼瞧著他把一整瓶蜂蜜都吃得空空如也時，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哼哼”的聲響。
那可是特彆的日子才能吃的東西，就算是感冒的時候呀受到嘉獎的時候，都隻能吃上一湯匙。這麼寶貴的東西，這傢夥居然一整瓶都用在塗小鬆糕上。
正當馬克忿忿不平時，少年終於注意到了馬克，把目光轉向他。
“你不吃嗎？”
“誒？”
“您彆管他了，少主大人。這傢夥一點也不餓，還是請您儘情享用吧。”
雖然馬克的肚子正好“咕咕”地想著，但卻完全被父親無視了。
“話說你姐姐呢？”
少年彷彿剛想起來似的問道，馬克嚇得雙肩微微顫抖。
“啊啊，對了。我女兒可跟這孩子不同，挺能說會道的，或許還可以陪少主大人說說話。我去給您叫來。”
“那個！我、我去叫！”
馬克慌慌張張站起來，衝出門外去尋找姐姐。
怎麼辦呢，父母好像都冇注意到那孩子是惡魔。萬一把姐姐帶回家，一定會被吃掉的。得讓姐姐逃走才行。
他在院子裡轉悠，發現姐姐正在那裡晾衣服。年長四歲的姐姐比起馬克，不僅更高，也更有力氣。吵架的話每次都會罵到馬克快要哭出來。不僅參加了村裡的聖歌隊，歌聲也是
數一數二的。
越靠近姐姐，那動人心絃的歌聲就越清晰。
馬克趕緊跑向姐姐。
“姐姐，不好了！惡魔來了！”
姐姐停止了唱歌，看著馬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惡魔？你在說什麼呀。你還真是個笨蛋呢。”
“是真的啦！快點逃吧！姐姐會第一個被吃掉的哦！”
“你就是馬克的姐姐？”
馬克瞬間僵硬了。
——被惡魔發現了。
“你的歌聲很優美，我還想聽。”
姐姐看著從衣服陰影下走出來的金髮惡魔，完全冇有一絲警戒。
豈止如此，她的雙頰甚至還盪漾出些許紅暈。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少年伸出的手上，彷彿被他灰紫色的眼眸蠱惑了一般，手牽著手走了出去。
連姐姐都中魔法了。
都是因為冇有聽我的話。
馬克後悔莫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姐姐被惡魔帶走。
算了，我纔不管呢，大家都被惡魔吃了好了！
雖然有些自暴自棄，但馬克還是不放心姐姐。
他朝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跑去。不久，他聽見了姐姐的歌聲。
從灌木叢後隱約傳來。
在陽光明媚的河邊，兩人並坐在一起。
惡魔仍握著姐姐的手。
一曲唱罷，惡魔跟姐姐竊竊私語了幾句後，姐姐好像開心的笑了。
姐姐居然笑了。馬克總是看著姐姐板著臉的樣子。
金髮的少年離姐姐更近了，彷彿在說什麼悄悄話似的嘴唇靠近了姐姐的耳邊。
緊接著一個吻印在了姐姐的臉頰水暖工，馬克慌張起來。
已經不行了，姐姐要被吃掉了！
他突然從灌木叢後衝出來。
“喂！你這傢夥！離開姐姐身邊！”
他手傷拿著的是他唯一的武器——橡木做的彈弓。
“等等……住手，馬克！”
明明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想解救姐姐於危難之際，姐姐卻還護著那惡魔。
馬克害怕地想要逃走，他想發射彈弓，但顫抖的手怎麼也瞄準不了。
這時候，惡魔站起來走到馬克麵前。
就像握著彈弓一樣，馬克由於被他雙手握住，而害怕地癱倒在地。
難道看清了我的真麵目，想從我開始吃嗎？
然而——
“原來如此，你也想要姐姐的膝蓋做枕頭嗎？”
惡魔衝著馬克露出完美的微笑說道。
“咦？”
姐姐看著目瞪口呆的他，哈哈地笑了。
“什麼嘛，隨時歡迎，馬克。這種事的話明明隨時都可以說啊。”
隨時歡迎？
從來未曾聽過的溫柔話語從姐姐口中說出。
姐姐牽這馬克的手，金髮少年與馬克一起枕在姐姐的腿上。
與母親不同，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不知何故姐姐剛纔牽著馬克的手現在正在撫摸著他的頭。
姐姐怎麼會這麼溫柔，發生了什麼事？
馬克覺得很混亂，但同時又湧現出幸福的感覺。
“真羨慕啊，你有什麼漂亮的姐姐。”
金髮的惡魔和藹地說道。馬克還是第一次被人說羨慕這樣的話。
“說什麼漂亮之類的，少主大人，討厭啦！”
討厭……啦？
今天姐姐到底怎麼了。不過不覺得討厭啦……
“我也想要姐姐或者妹妹。”
“哥哥不行嗎？”
馬克現在對惡魔已經完全冇有恐懼感了，他詢問道。
“比起身邊儘是些男孩子轉悠，女孩子不是更好嗎？”
雖然不甚明白，馬克不可思議地感覺到自己有姐姐真好。
馬克心情非常愉悅，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
當他睜開眼時，那個少年已經不見了。
在那天夜晚，滿滿一整罐的蜂蜜、上等的牛油、紅茶、橘子醬、葡萄乾等食物源源不斷地送到家裡。
原來他不是惡魔，是天使呀。
那夜，對著滿天繁星，馬克在祈禱時，新裡默想著。
“恕在下直言，公爵夫人，少主大人的所作所為已超出我們的想象！”
年輕貌美的公爵夫人看著為了兒子的教育個個唉聲歎氣的老師們，問：
“我的愛德格去森林玩有這麼嚴重？”
“他甚至還擅自拿著大人的來複【嗶】槍出去。”
“因為他是男孩子嘛，對狩獵有興趣也是正常啦。不過對於看管來複【嗶】槍懈怠的仆人，管家一定要嚴加懲治。”
“他還挖了一個能讓孩子掉下去的坑呢。我認為這隻是他在森林裡嘗試新惡作劇而已，並不是尋常的迷路。”
“瞞著我們一個人出去玩這種事……”
“不要說得愛德格知會耍壞心眼似的。難道你們要把看管不力的責任都推在年幼的孩子身上嗎？”
少主是多麼頑皮的孩子，恐怕作為母親的公爵夫人並不清楚，在她看來，自己的孩子是一個乖巧有規矩、品行端正、了不起的公爵家後裔。
不過即使有不同意見，家庭教師們也不想忤逆公爵夫人。
“請給添麻煩的那戶人家相應的回禮吧。”
公爵夫人對管家這樣說完，打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那是兒子的寢室。
寬闊的床上，金髮少年撐起身來，伴隨著輕輕的咳嗽聲，他說道：
“母親大人，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愛德格，不必在意。”
公爵夫人剛一走近，少年就撒嬌似地抱住她。
旁邊的乳母非常同情地說：“在森林裡迷了路，被嚇到了。雖然哮喘冇有發作，但還是有些咳嗽。”
“這不是老師們的錯，還請父親大人隻教訓我一個人……”
“要跟父親大人說話是之後的事情啦，愛德格。好好休息吧，我不會讓任何人處罰你的。”
少年微微一笑。這天使般的笑容甚至讓母親都目不轉睛，就更彆提屋裡的乳母和女仆了。
教育老師雖然隱約察覺少主是早已克服哮喘、並且還熟知森林的健康孩子，但如果在公爵麵前直言想必會自取其辱。
因為除了令人束手無策的往左句之外，少主學習優異，上至公爵下至老師都十分滿意。
總之，席爾溫福特公爵的繼承人、理蘭德家族的少主備受大家的關愛成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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