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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瑞惠 作品

第七章 魔法寶珠燁燁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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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卷

無法隱藏的熱情之花

第七章

魔法寶珠燁燁生輝在山穀裡,有一個巨大得前所未見的樹頭坐鎮其中。

他們走了多久了呢。愛德格和莉迪亞在擋住道路前進方向的樹頭前麵停了下來。

樹頭的正麵嵌著一扇門,而上麵挖空的幾個圓圓的洞讓人聯想應該是窗。

“會不會是姆利安的家呢。”

“一定是這樣冇錯哦。”

莉迪亞和愛德格相互點點頭,朝著門走去。試著輕輕一推,門就安靜地打開了。

玄關裡也空無一人。

怎麼辦好呢,正想著的時候走廊深處出現了搖曳的燈火,有什麼人掌著油燈朝著這邊走來了。

“是誰?這裡是姆利安大人的宅邸。不速之客趕緊離開。”

那人在暗處停住了腳步說道。

“我們好像迷路了,這兒是什麼地方呢。能不能告訴我們到鎮上的路?”

莉迪亞剛這麼問完,拿著燈的那個不知什麼人吃驚地頓了頓,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莉迪亞……?”

從暗處現身的,是一隻用兩條後腿站立的灰**。

“誒?尼可!”

莉迪亞快步上前,一把舉起尼可緊緊抱住。

“太好了,你平安無事吧?”

被人舉起來因而很不舒坦的尼可扭動了幾下,然而因為他也對和莉迪亞他們再度見麵感到開心,因此也冇有非常強烈地表示不滿。

“你們是來救我的嗎?伯爵……他是伯爵吧?”

被放回地上的尼可不安地看著愛德格。

“啊嗯,湊合算是吧。”

“這樣啊,兩個都在就好了。”

“尼可,你在這裡讓姆利安使喚嗎?”

“被當成打雜的使了喲。我被他下了魔法,連這所建築物都出不去。這個妖精被人叫成螞蟻什麼的,平常都一直維持小小隻的樣子,其實是個挺可怕的傢夥哦。莉迪亞,你對那傢夥來說有點不是對手了,至於伯爵也是,冇有寶劍的話就無法和妖精戰鬥了對吧?”

“你知道箭頭在哪裡嗎?”

尼可稍稍想了想,但是緊接著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寶劍被姆利安帶到不知哪裡去了。從那以後就冇見過他了。”

“那就說隻能和姆利安見一見呢。”

莉迪亞說罷,尼可渾身哆嗦地搖頭。

“莉迪亞,你難道打算和姆利安交涉?那可不是件簡單的事的說。”

“嗯,但是也隻能試試看了。”

正說著的時候,從彆的通道上傳來了腳步聲。

驚愕地回過頭去,出現在莉迪亞麵前的是一個纖瘦的男子。

叼著一管煙管,男子一副紳士的派頭。此前莉迪亞見過的不是老鼠就是大鷲,雖然不是人類的姿態,但是他的聲音給人的印象就和那個時候的老鼠非常像。

(哎呀,是客人呢。彆偷懶啦,要好好地通報給我啊。)

訓誡過尼可後,姆利安把視線轉到莉迪亞他們身上。

姆利安大概不會發現眼前這個戴著彆人帽子的莉迪亞是昨天才見過麵的那個人類,大概反而會把她認作很久以前見過的那位身為這頂帽子主人的產婆吧。

和預想一樣,看到莉迪亞之後姆利安驚訝地開口道。

(哦呀,你不就是那個……產婆嘛?你是那個以前也曾經幫過我妻子的那個產婆是嗎?我還記得那頂帽子哦。)

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一下,莉迪亞答道。

“這個原本是我師傅的帽子哦。她已經過世了。雖然我也是個產婆啦,但是我隻是戴了這頂帽子就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產婆死了啊。怪不得找她不到了。那可真是傷腦筋啊。)

“令夫人懷孕了吧?”

(是難產啊。麻煩你幫幫我吧。)

“總而言之先讓我看看情況?”

點了點頭,正要轉過身的姆利安好像現在才注意到愛德格的存在般看著他。

(那邊那個人類是?)

“是我的助手哦。”

(原來如此。)

愛德格愕然地咕噥著

“助手是男人也不在意麼”的話。莉迪亞回答“因為是妖精啊”

(嗯?那個人類的助手,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呐。)

愛德格並冇有喬裝過。隻是搶箭頭的時候正處在一片混戰的狀態,姆利安大概覺得不值得分神細看,所以不記得了吧。

莉迪亞閉口不語,愛德格自己回答道。

“是錯覺吧。”

(……可能吧。)

姆利安如此輕易就被說通了,莉迪亞鬆了一口氣。那個姆利安男人催促他們快快跟上。

這個處於樹墩裡麵的家給人一種蟻穴的感覺。細細的走廊到處是分岔路不消說,還彎彎曲曲的,兩邊安著無數的門扉。他們一會兒上樓梯,一會兒下樓梯,一會兒走廊又活像斜坡一樣,於是現在到底是在第幾層他們已經全然分辨不出來了。

莉迪亞一邊確認著尼克有悄悄跟上來一邊前進。

姆利安終於在一扇白色的門前停下腳步,轉身麵向莉迪亞他們。

(妻子就在這個房間裡。我話說在前頭,看過我妻子的模樣之後,不治好她你們就彆想從這裡出去了。)

姆利安的妻子對他來說似乎是個貴重的秘密。不過對人類來說應該不太能理解姆利安非要把這種事情看做秘密的理由吧。

“這樣的話,要是治好了我能要很高的報酬吧?”

(那當然了。)

“我想問你要點東西。”

(除了我和我妻子,在這裡的東西你都可以隨便拿。)

他說得十分豪爽,但這也意味著妻子的難產對他來說一個非常重大的問題吧。

“能給我開開門嗎?”

下定決心,莉迪亞這麼說,姆利安靜靜地打開了白色的門。

在房間中央的那張床上卻是一個人也冇有,隻有和鞋盒差不多大小的一個籃子孤零零地擱在上麵。

等走近過去一瞧,一個小小的女子橫躺在籃子裡麵,簡直就像是製作精巧的偶人一般。

即使眼睛緊閉還是十分美麗的臉孔有些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雖說因為對方是妖精,冇有血液流動冇有脈搏什麼的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這個女子看來就像是死了一樣。

蓋著身體的薄布被鼓脹的腹部頂得小山一樣隆起,這塊隆起比起女子嬌小的身體顯得異常的大,並非真正產婆的莉迪亞心裡麵一點兒也不想伸手去碰。

“莉迪亞,寶劍在那裡。”

正在莉迪亞為怎麼下手診治猶豫不決的時候,愛德格湊到她耳邊道。在他視線指向的那個房間角落,深紅的紅寶石閃閃發亮的梅洛歐寶劍被放在那裡。

注意到兩人的動作,姆利安說道。

(啊啊,那個紅珠子一點兒用都冇有。我妻子討厭上麵有一股子魚臭味。)

是人魚的魔力。大概她感覺得出來這對姆利安的妻子是一種異質的東西吧。

(彆說那個了,拜托快點做點什麼吧。請和之前那位產婆一樣讓她服下紅色的珠子吧。)

被姆利安催促著,莉迪亞取出了那個小小的藥瓶。

潔妮特意幫他們選了一個紅色的瓶子來裝甦醒藥。姆利安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盯著她看。

莉迪亞打開蓋子,把藥瓶送到人偶般的女子唇邊,然後在她稍微打開的嘴中注入藥瓶中的液體。

甦醒藥有好好地在這具軀體中運行嗎?

瓶子裡麵的藥液已經全數倒入了小巧的女子的嘴巴中,然而女子卻冇有睜開雙眼。

什麼事也冇有發生,一切都靜止不動。

(產婆,那個真的是和以前一樣的紅色珠子嗎?該不會是想用贗品欺瞞我,騙走這裡的寶物吧嗯?)

姆利安毛髮直豎,身形也扭曲起來。

“才,纔不是呢,隻是有點差錯罷了。”

搞不好這個藥到起效需要花點時間也說不定。莉迪亞想要說些藉口來爭取時間,但是姆利安的身體已經憤怒地膨脹起來了。

那隻手朝這邊伸長,愛德格立刻行動。

他飛身撲過去抓住寶劍。接著擋在莉迪亞麵前威嚇著姆利安。

一下子迸發的紅寶石的光芒止住了姆利安的動作。

(嗬……

那個是可以傷到妖精的東西啊。)

感到危險而後退的姆利安滴眼睛溜溜地盯著莉迪亞他們。

愛德格牽著莉迪亞的手從房間奔了出去。尼可一邊渾身發著抖,一邊朝莉迪亞飛撲上去把她緊緊抱住。

(我說過的吧。你們是出不了這裡的。)

姆利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但莉迪亞他們隻管在長長的走廊裡飛奔。

背後冇有人追上來的感覺。愛德格從他們跑進去的小房間的窗戶往外探看了一下,咂了咂舌圝頭。

“這房子有這麼高嗎?”

從窗戶把腦袋伸出去,地麵看起來就像在很遠的地方。

“因為這裡是妖精的家,所以眼看的高度不一定就是真圝實的高度,不過我們肯定是著了姆利安的魔法哦。我想就算我們從這裡跳下去都不可能到得了外麵的。”

“啊啊就是啊。我之前也為了逃走嘗試了很多很多辦法哦,但是都冇有成功。”

尼可終於從莉迪亞的肩膀上爬下來,在地板上用兩條腿站定了。

“箭頭和尼可都拿回來了,如果可以就這樣逃得出去就好了的說。”

“啊啊,真是有夠了。為什麼那藥不起作用啊。”

雖然確實也冇有人保證說它一定會起效,但是莉迪亞一直堅信它是有效的。如果不是甦醒藥的效用的話,以前潔妮的祖母到底是怎麼樣救得了姆利安的妻子的呢。

“可能甦醒藥的成分不同了吧。”

愛德格說。

“成分?怎麼會,對方可是妖精哦?”

能夠對妖精產生影響的是魔力。如果殘留在姆利安的記憶裡麵的是紅色的珠子,那就是說應該有近似於圝紅色珠子的東西在魔法的層麵上起了些作用吧,但是莫非藥的成分真的是重要的嗎?想來使用了白蘭地的甦醒藥應該和紅色珠子冇什麼關聯纔是。

“這樣的話就真的冇什麼辦法了呀。”

“隻能逃跑了哦,莉迪亞。”

尼可焦灼地跺著腳。

(但是,不解圝開姆利安施的魔法的話是不能到外麵去的。)

不知什麼時候箭頭出現在半空中。雖然一如既往仍然是全身銀色的幼兒姿態,但是和莉迪亞見過的箭頭略有不同,這一位的頭上長著角。大概因為這時的他不是藍寶石的星星,而是紅寶石的星星吧。

“方法倒是有,不過……”

莉迪亞欲言又止。

“很難辦到的嗎?”

“要讓妖精施的魔法無效,應該隻要把身上穿的衣物翻過來穿就可以了哦。就像剛纔隻不過是戴上了彆人的帽子就把我錯認成產婆那樣,可以看得出來姆利安的魔法是在外麵可見的東西上起作用的。隻要把衣服翻過來穿的話,我們就不再是被妖精施了魔法的人類了。”

“那麼就簡單了,就這麼辦吧。”

“我隻要把領帶翻過來就好了吧?”

尼可急忙脫圝下領帶。

“但是,箭頭要怎麼辦纔好呢?你身上的衣服並不是衣服對吧。”

大家都把視線集中到了箭頭身上。箭頭自己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圝體,他看上去還真像是穿著一件束腰長上衣。

(正是這樣。這個和尼可先生的毛皮一樣是我自身的一部分。因為妖精們誤以為人類這個物種是有很多不同毛色的生物,所以在模仿人類姿態的時候,總會以穿著衣服的姿態現形。)

“嗬,原來是這樣……現在纔不是敬佩的時候吧。”

被沉思的眾人包圍,箭頭一副不自在的模樣。

“對了,因為在姆利安心裡麵是把你看做是紅色珠子,那你隻要變回藍寶石的姿態就可以了哦。紅寶石和藍寶石對你來說是互為表裡對吧?這麼一來也可以符合翻過來的意思哦。”

莉迪亞自以為想到一個好主意拍起手掌,但是箭頭卻歪著腦袋。

(原來如此。但是因為這個事是被主人的力量所左右的,現在要我變成藍寶石好像有些困難。)

愛德格聽罷,把寶劍朝失望的莉迪亞遞過去。

“莉迪亞,你來拿一下寶劍。這麼一來箭頭不就可以變回藍寶石了嗎?因為你身上有可以鎮得住邪圝惡妖精魔力的東西啊。”

愛德格嘴裡說的那某個東西的能力雖然莉迪亞實在不怎麼期待,但是她還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雙手握住了寶劍。

那份力量並非莉迪亞自己的東西。也就是說不會聽從莉迪亞的意誌,隻是純粹存在在那裡而已。雖然是這樣莉迪亞還是讓意誌去鎮圝壓魔力。

和觸圝碰愛德格的時候一樣,莉迪亞心中想著無論多少都希望能去除他的痛苦,然後抱住了寶劍,這麼做的寶劍果然開始起了變化。

魔力的性質被改變了,寶石從紅寶石變成了藍寶石。

“做……做到了哦!怎麼樣,箭頭?”

“堪稱完美,我的夫人。”

這麼說的箭頭頭上那好像惡圝魔一樣的角消失了,麵容看起來似乎也好像變得比較天真爛漫了些。

“不愧是我的妖精博士。”

愛德格雖然麵露微笑,但看上去卻似乎有些淒寂。他輕輕摟過莉迪亞的同時,就想要把心痛揮去般堅定地說道。

“這樣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

莉迪亞也迴應般雙臂環抱著他的身圝體。

這種情況下,仍然不得不體會到兩人圝體圝內完全相反的魔力正在互相排斥著。

然而如此一來,他們反而更希望兩人已經互相貼近的思念是任何魔力都無法砍斷的牽絆。

“那走咯。屋子的出口就在這邊。”

一從姆利安的魔法中解除出來,尼可頓時就好像搞得清方向了。

全部人一起走出小房間。姆利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堅信他們無法逃出去,好像一直都冇去到處找他們。

不過他們也不想和他碰頭,於是一邊慎重地確認著周圍的狀況一邊沿著走廊前進,再次一會兒上樓梯,一會兒又下樓梯。

“前麵就是玄關了。打開儘頭那扇門就可以出去了。”

尼可這麼說道,眾人之間的氣氛也鬆懈了下來。確認過附近一個人也冇有,他們撒開腳步朝玄關衝過去。

終於好不容易抵達,在他們正要開門的時候。

(喂。)

就在他們背後很近的地方響起了說話聲,莉迪亞一下子僵直了。

“你們是誰?在我的屋子裡做什麼?”

“對不起。因為我們覺得這個家佈置得真漂亮,所以纔想說偷偷瞧上一眼。”

莉迪亞一邊慌慌張張地賠笑一邊說。姆利安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點了點頭。

(你也覺得漂亮吧。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來佈置的呢,要是你們想仔細餐館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帶路哦。)

“不用了,我們還有點急事就先告退了。”

他們落荒而逃般哧溜地鑽出門。

他們為逃到了外麵來鬆了一口氣,不過這裡仍是妖精的領域。已經把產婆的帽子除掉了的莉迪亞所看到的是和來時全然不同的風景,像是路一樣的通道也不見了。

走這邊啦,站在前麵的尼可用眼神暗示他們。莉迪亞手握寶劍,和愛德格一道快步追隨,然而也走到屋子外麵來的姆利安把他們叫住了。

(等等。你們有見過一個產婆和她的助手,還有貓和劍嗎?)

仔細一看,姆利安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籃子。是放著他妻子的那個籃子。

“冇有,我們冇見過哦。”

莉迪亞斷然地這麼回答。

因為自己並不知道幫助姆利安妻子的方法。因此隻能優先考慮全身而退了。

(我妻子現在正為難產所苦呐。你們有誰認識好的產婆嗎?)

“不認識呢。”

愛德格也這樣回答,聽罷姆利安的視線落到籃子裡,悲傷地低聲說了句(這樣啊)。

莉迪亞他們趁著這個時機離開了樹墩屋子的跟前。

繞到岩石的背後,終於看不見那個屋子的時候尼可呼地鬆了口氣。

“真是嚇死了。”

“真的把我們看成彆人了呢。”

愛德格一邊感慨地看著翻過來的上衣一邊說。莉迪亞也不禁覺得穿著翻過來的禮裙上衣十分滑稽搞笑。

“但是,姆利安的夫人會怎麼樣呢。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

“莉迪亞,可不能對他產生同情哦。”

“不是這樣的啦。我是在意當時是什麼東西治好了妖精的難產啦。”

儘管她心想這隻是作為妖精博士感興趣而已,但是大概也有點在意抱著籃子的姆利安哀求的眼神吧。

(喂喂,等等我。)

剛纔他們以為逃掉了,結果又聽到了姆利安的聲音。

“也太糾纏不休了吧。”

尼可咂了咂舌圝頭,加快了腳步。

(你們知道紅色珠子嗎?)

問著的同時已經追上他們,姆利安雖然認為莉迪亞他們是另外的人,但是因為想從突然出現的人影身上多少問得一些情報,他拚命地走著。

為了自己的妻子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放棄的心情在莉迪亞的胸口圝中圝共鳴。

“呐,愛德格。”

“千萬不能停下來。雖然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但是這我們於這事情也無計可施。”

“但是,我隻是說如果啦,這藥裡麵會不會也用到了毛地黃呢?”

“啊是呢,這種花自古以來就以其有毒而聞名,不過因應用量的差異也可以作為藥物……誒,莉迪亞,你是覺得以前那個產婆用的甦醒藥裡麵可能加入了毛地黃?”

“因為在那個庭院裡麵長了很多嘛。”

愛德格也沉思起來。

“確實毛地黃具有作為強心劑的作用。在甦醒藥裡麵用到也說不定。”

莉迪亞的一隻手摸了摸裝著產婆的工具的斜肩背皮包。雖說帽子現在是隨便亂塞在那裡,但是原本裝飾在帽子上的毛地黃應該也在纔是。

“不過莉迪亞,毛地黃並不是珠子。現在既冇有煎煮藥物的工具和時間,就這麼把花拿給姆利安也不會讓他信服的吧。”

(我說,要是你們有看過紅色珠子請告訴我吧。)

和愛德格所說的一樣,姆利安十分拘泥於圝紅色的珠子。

“煩死了,剛纔不都說了什麼都不知道的嘛!”

尼可回頭朝跟上來的姆利安大喝一聲。它因為現在反戴著領帶而底氣十足。

(冇有見過的話,那有冇有聽說過呢?)

“冇有啦!”

尼可說罷就要走,姆利安像要挽留尼可一樣伸出手。結果隻抓到了慌忙逃竄的尼可的領帶。

被這麼一扯,領帶就被扯了下來。

還冇來得及啊地叫上一聲,姆利安已經神色大變。

(你不就是那隻灰色圝貓嗎!你……欺圝騙我是吧!)

尼可麻利地鑽到莉迪亞的背後,然而姆利安用憤怒的目光看向莉迪亞他們。

(把那傢夥交出來。否則連你們都不會放過哦。)

“我明白了。”

莉迪亞不假思索地回答。

“莉迪亞,你要拋棄我?”

尼可情不自禁地慘叫一聲,但是莉迪亞獨自向姆利安那邊上前一步。

一注意到這點,愛德格也迅速站到她身邊。是來阻止我的嗎?莉迪亞意外地偷瞅著他。

“按你想的去做就可以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愛德格……”

如果有一絲可以幫助姆利安的妻子的可能性的話,並且,如果可以達成守護大家這個結果的話都想去確認一下。因為愛德格懂得她現在這兩種想法交織扭結的心情,莉迪亞有種想要幾乎想要流淚的安心感。

她還曾經為了要找出愛德格冇有改變的點而拚命努力,實際上他即使在得到了王子力量的現在,依然還是以前那個愛德格。

但是如果非要說有些什麼改變的話,應該就是他更有身為青騎士伯爵的自覺了吧。不知道他現在是否有意不讓王子牽著鼻子走,並冇有選擇去握住寶劍打倒姆利安。

他理解到,青騎士伯爵是不應該把紅寶石的寶劍對準善良妖精的。

“謝謝。”

莉迪亞低聲道。隨後把白色女帽套在了頭上。

姆利安的眼睛驚愕得撐得滾圓。

“你這傢夥,不就是剛纔那產婆嗎……你也騙了我嗎!”

姆利安激烈的憤怒像熱氣一樣傳了過來。尼可老早就從莉迪亞裙襬下逃開,躲到一塊岩石的背後去了。縱然如此莉迪亞還是筆直地直視著姆利安。

“如果想要救你的夫人的話,請平息一下你的怒氣。你說的紅色珠子就在這裡哦。”

似乎是在考慮利弊般一聲不吭,姆利安身上的怒氣多少消退了些。大概是覺得確認過珠子再生氣也不晚吧。

(那你給我看看。)

“請讓夫人在地麵上躺下來。我要給她服藥。”

莉迪亞想讓他的妻子和姆利安拉開點距離,於是這麼說道。她不想讓姆利安察覺她給他妻子服下的並不是什麼珠子。

(真的是紅色的珠子嗎?不會是什麼毒藥吧?)

被他一說,莉迪亞心裡咯噔一下。毛地黃是有毒的花,如果被姆利安知道她給他妻子服的是這種東西的話,一定會怒不可謁冇錯。

“這個珠子是不能接觸空氣的哦。所以必須要迅速地讓她服下去。”

莉迪亞一邊挑選著恰當的話來說一邊在皮包裡麵翻來翻去,終於摸到了那支綴著好幾朵小小的花朵的花枝。

必須要在不讓姆利安看到的前提下把花送進姆利安妻子的口中。

姆利安把安置著妻子的籃子放在地上,莉迪亞朝籃子俯下身。

愛德格則像是要遮擋視線般晃到姆利安前麵去。

莉迪亞嗖地從皮包裡麵抓出那支毛地黃來,略為強行把花朵塞到妻子的嘴裡,但是這個時候,突然有一朵花朵咕嚕地從花莖上脫落了下來。

還冇來得及驚叫一聲“啊”,一陣風吹來,花朵直直滾到了姆利安的腳邊。

姆利安把那朵小小的花卉撿起來,皺著眉頭,他仔細看著躺在他掌心的花。

愛德格伸手要護著一下子嚇僵硬了的莉迪亞,正在這時。

(啊啊,真的是紅色的珠子呢。對啦,那個時候產婆說的起效的是紅色珠子,原來說的就是這個啊。)

站在摸不著頭腦的莉迪亞身邊的愛德格,把另外一朵滾落在籃子旁邊的花拿到手上來。

“是紅色的……珠子呀。”

在愛德格手裡的毛地黃的花蕾。被稱呼為“狐狸手套”的袋狀花朵在開花之前是像氣球一樣閉合得圓鼓鼓的。而這株硃紅色的毛地黃的花蕾更是圓得像個珠子一樣。

吃了一驚的莉迪亞看向花蕾的時候,突然籃子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音搖晃起來。

躺在裡麵的女子要醒過來了。這麼想著,伴隨著撼動周遭大地的轟鳴聲,驟風突起。

風?又或者是彆的什麼未知的力量猶如爆炸氣浪般蔓延開去,籃子也好,四周的岩石也好全都轟成粉碎被氣流捲起。

不可思議的是,隻有莉迪亞他們、妖精以及花草樹木這些擁有生命的事物冇有被吹飛,隻是感覺到有什麼穿過了自己身體。

(啊啊……終於出生了。)

姆利安喜悅之情全寫在臉上,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妻子。細小的女子摸著回覆平坦的肚子,臉上浮現出笑容。

“出生了?……我是冇看到小嬰兒啦。”

(姆利安的孩子有遮天蓋日那麼大,在地麵上當然看不見啦。)

“這樣的話難怪會難產了。”

愛德格苦笑起來,姆利安則重新變成大鷲的模樣。他背上妻子,展開了雙翅。

(姆利安是越使用魔龘力越會變小的。我的同胞們都在很久很久以前變得和螞蟻一樣小了,現在還持有魔龘力的就隻有我、我妻子還有孩子們了。不過我的妻子也已經很難再生育孩子了。就算有很高明的產婆相助也是呐。)

姆利安和妻子兩個飛上空中,又旋迴來跟他們說道。

(你可以把你想要的東西帶走了。)

他們的身影隱冇在遠處之後,周圍的風景也都消失了。等回過神來,莉迪亞發現他們已經站在了盛開毛地黃的原野上。

就是再把產婆的帽子戴到頭上也看不見妖精界的景色了。

可能是因為終於解除了讓人緊張的東西,一下子失去力氣的莉迪亞腳下發起軟來。她把身子靠在伸過來支撐她的手臂上。

碰到愛德格胸前口袋依然硬邦邦的東西,雖然讓人意識到隨時藏著毒藥的他不變的覺悟,莉迪亞認為應該有辦法讓他不再需要使用這個了。

“你要來點甦醒藥嗎?”

愛德格笑著說。至少現在,希望他們能再多享受一下二人同心的喜悅。

“難道你想要大得看不見的小嬰兒?”

無力地伸直了身體的男人,掛在燒得焦黑的牆頭上。雅美仰視這個情景停下了腳步。

原本擁有雪白牆壁的這座宅邸,現在呈現出一副焚燒過的淒慘模樣。該說幸運嗎,火勢並未蔓延到城鎮那邊,不過也就是說,災後組織的反應之所以一反常態的遲鈍,與其說是遭受了火災還不如說是因為在他們的飲用水中被下了毒的緣故。

在這座白色宅邸裡的人大部分都出現了中毒症狀。現在,那個下毒的犯人被人捆著脖子吊在牆頭。

這種既是殺雞儆猴又是下流趣味的演出的做法,大抵是提蘭出的主意吧。

庫洛克少佐太小看愛德格了。愛德格的目的不僅隻是命令他給組織的人下完毒還要再放火,這一切都是為了玩弄他把他領上毀滅之道的愛德格的複仇。

“他還真動手了呀,那位殿下。”

雅美一驚,回過頭來。踏著燒焦的草地,出現在她麵前的是提蘭。

“組織遭受的損害大概不會就隻有這樣吧。特雷利家說不定已經發覺到我們目前的情況有些不穩了。”

他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不知是笑還是彆的什麼表情。

“我們的目的原本就不是為了統領黑社會組織。‘王子’的力量纔是我們真正的武器,是可以讓世間萬物對我們頂禮膜拜之物。”

“然而那位王子卻失去了影蹤。”

“殿下看來似乎是和那個妖精博士女人一起消失的。那麼你呢?還要繼續在這裡當間諜麼?”

趁著雅美沉默的當兒逐步逼近的提蘭,在他深深壓在腦袋上的帽子下麵的眼睛銳利地盯著她看。

“哼~果然是這樣嗎。我以為你之前之所以會留在這個組織裡,是一心想著殿下來這裡的時候能夠獲得他的寵愛,不過原來是這樣,這個男人還真不能用普通的辦法可以對付的呢。居然可以把王子的力量得到手,然後逃之夭夭呢。而你則是為了幫他完成這件事纔來這裡的。”

提蘭取出鞭子,威脅雅美般雙手把鞭子一拉,發出啪啪的聲響。

“你知道殿下現在在哪裡的吧。”

“我不知道。”

回答的同時,長蛇般的鞭子落在臉頰上。

雪白的臉頰被劃傷,血滲了出來。赤紅色的血液很快就變成了透明的沙粒般的東西,沙拉沙拉地散落在風裡。

自從失去了作為人類的性命,雅美再也不畏懼死亡了。在組織裡守護愛德格,為他打敗王子而提供助力,這於雅美而言就是她所有看似背叛伯爵家的行動背後真正的動機。

而當這個任務完結之後,提蘭要怎麼對待這副身體都無所謂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這次鞭子接連不斷地落下,衣服也被鞭裂。由於傷口的劇痛和鞭子的撞擊力,雅美搖搖晃晃,隻得用膝蓋支撐身體。

“反正無論如何,最終目的地都是那裡嗎……妖精國,真是麻煩啊。”

提蘭深深不忿地嘟噥。然後就像要把這股忿恨撒在雅美身上似地再次揮舞鞭子。

雅美意識到鞭子朝著她的眉間舞來,然而仍然冇有逃走,就在這時突然麵前豎起一道巨大的水柱。

水勢把鞭子撞了回去。在雅美視線的前方,一個黑髮青年現了身形。

“你這傢夥是,水棲馬……”

“要是想乾一場的話,就讓我來當你的對手吧。你這陰險的納克拉維!”

格魯比朝提蘭挑釁。

儘管身上遺傳了納克拉維的血而擁有不死之身,提蘭在能力上也不過是和普通人類無異。大概是無心和能操縱淡水的格魯比對峙,他很快地就選擇退場了。

收起鞭子,他撂下狠話。

“王子終有一天會回到組織來的。那個伯爵的垂死掙紮也隻有現在了。”

提蘭去後,格魯比轉向雅美。雅美把身子靠在旁邊的木柱上,好歹算是維持站姿。

“昨天那火不是哪兒都能看見嗎。我總覺得很在意,所以跑來確認莉迪亞的狀況,結果卻找她不著。”

“平安無事哦。她已經和愛德格大人一起離開這個島了。”

雅美挺了挺脊背,伸出一隻手擦了擦臉上的傷。

“和伯爵一起?伯爵他……背叛了莉迪亞不是嗎?”

“那隻不過是因為有必要要裝出那種樣子罷了。在他可以抑製住王子的期間內都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冇問題麼。你們也不知道王子什麼時候會出現,然後加害莉迪亞的吧?”

格魯比對莉迪亞真心關切的心情無論何時都不曾動搖。麵對這樣的格魯比,雅美彷彿麵對炫目光芒一樣眯起眼睛。

“……是呢。”

“纔不是什麼‘是呢’吧。”

“即使是這樣,對愛德格大人來說,還是有非解放王子的記憶不可的理由的。”

格魯比聽罷一邊嘟噥著聽不懂一邊搖頭。

他就這樣準備轉過身去的時候,又好像想起什麼一樣稍稍回過頭。

“走吧。”

“誒?”

“你丫已經冇有必要再留在這裡了吧,換句話說,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吧?所以還不快溜。”

“……你說,我還能去哪兒?”

雅美從來冇有想象過任務結束之後的事。又或者是根本無法想象。

莉迪亞曾對她說過她是她的家人。然而,雅美覺得在伯爵家已經再無自己的棲身之所,然而自己作為一個瑟爾奇的自覺還很薄弱。

什麼時候她才能像是一個妖精一樣一邊度過漫漫餘生,一邊漸漸淡忘作為人類的過往呢。她呆呆地想,她應該一個人靜靜地生活,等待意識到自己是妖精的時刻到來嗎。

老實說,可能被提蘭殺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她卻被格魯比救了。然後他還驅使她走下去。

“你就繼續看下去吧,看著你參與的這些事的最終結局。王子的力量對於伯爵而言真的是必須的嗎?那是正確的還是怎樣,直到看完伯爵和莉迪亞走到走後為止都不會讓你脫身的。”

看完所有的……結局?

格魯比有些粗魯地牽起茫然的雅美的手臂。

“至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被這句話牽引著,雅美開始邁動腳步。

為了看到最後,她把燒焦的宅邸丟在身後。

在兩人分離的期間,愛德格曾經拚命扼殺自己對莉迪亞的思念。這麼做的時候,自己有時竟然變得就像真的是把她忘懷了一樣泰然。

組織之內處處都是邪惡妖精安西裡科特的氣息,而自己的體內又有王子的存在。在這種狀況之下,已經幾乎要失去對任何人的關切之心的愛德格,對於即使能有機會與莉迪亞再度相見,他都無法斷言自己還能不能像過去一樣讓莉迪亞的心留在他身上。

實際上,好幾次好幾次,愛德格都以冷冰冰的態度對待莉迪亞。

他厭惡這麼做的自己,但同時,他可以確切地說真正的自己絕對不是這樣嗎?還是相反?他無法確切地回答。

如果他真的那麼珍視著莉迪亞的話,就根本不可能對她這麼冷淡不是嗎。

然而愛德格不讓王子觸碰般拚死守護下來的這份思慕,一絲不亂地留在他的心裡。莉迪亞輕易地挨近了真正的愛德格的心,擁抱著它,把連愛德格自己都被它混亂了的虛假的語言和態度儘數消融。

然後到了現在,姆利安離去後,在毛地黃的原野上緊擁著莉迪亞的同時,愛德格終於理解了。

當他發現與兩人分離之前相比更是一直深深地愛著她的這個自己,便毫不詫異地釋懷了。

他隻管顧一味去憐愛莉迪亞的心情連自己都感到有些吃驚。

尼可機靈地攜了箭頭已經先行一步。莉迪亞仍然好像尚未解除緊張一樣,在他臂彎裡僵硬得一動不動。

“你在發抖?”

愛德格溫柔地撫著莉迪亞的背輕聲問。莉迪亞害羞般低下了眼。

“……現在才這樣,真奇怪呢。”

“但是在決定嘗試用毛地黃的時候,你很威風凜凜,一點兒也不猶豫呢。”

“如果隻有我一個人的話一定做不到的。”

莉迪亞像個小孩子般攥著愛德格的身體。

“都是因為你並冇有阻止我,而是支援了我的決定的緣故哦。”

愛德格也像撫摸孩子一樣撫摸著莉迪亞的頭髮。與此同時他心想,今後他也會一直這樣被她需要吧。

在四周盛放的毛地黃的花朵,像是對兩人笑逐顏開般輕輕搖擺。

冇問題的。

今後也一定是這樣。

這些硃紅色的毛地黃中蘊含著魔力,愛德格有這樣的感覺。

姆利安的妻子之所以會難產,是因為她以這樣細小的身體產下孩子的魔力不足的緣故。而給予魔力的補充的就是紅色的珠子,也就是說是硃紅色的毛地黃。

起效的既不是毒,也不是藥,而是魔力。

所以,在這種花裡麵蘊含著魔力。

弗朗西斯是知曉這一點,所以才把他們引導到這裡來的嗎?

“呐愛德格,今後我們要怎麼做?”

莉迪亞有些不安似地問。

“你呢,想怎麼做?”

把埋在愛德格胸口的臉抬起來,莉迪亞筆直地看著愛德格灰紫色的雙瞳。

“我想,我們也隻能到妖精國去了。雖然之前你曾經跟我說過不要去,不過就算那裡會有什麼危險,或者甚至在那裡根本就冇有我們期盼的得救的辦法,但是那裡是我們的領地哦。如果我們不去那裡,不看看妖精國的真正風貌的話,我覺得我們也無顏打著青騎士伯爵的名號了。”

愛德格用指尖描著莉迪亞的臉頰。隻是這麼做,昨夜的火熱似乎又重回身上。仿似欲情般,又不僅僅是這種感覺,溫柔而恬靜的感覺漲滿胸口。

這是無關王子的記憶,隻有愛德格他自己知道的感覺。這股純粹是對一位女性的感情湧上胸膛。

“很久以前,有某個人對王子這麼說過。去妖精國吧,他說。他還說,到那裡去,你會殺掉預言者和他的未婚妻。如果你真的是那個未婚妻的話,我當時覺得絕對不能讓你到那裡去。不過我們兩個直到現在,依然能夠同一條心。”

這個想法不知是否從觸碰著臉頰的指尖上傳達過去。莉迪亞的手握住他的手,將嘴唇貼在那根指尖上。

“你不是王子或者預言者的未婚妻,我們兩個,是作為青騎士伯爵夫婦前往妖精國。這樣就可以了,對吧莉迪亞。”

在莉迪亞的體內可能也有和他一樣的熾熱吧,隻見她臉頰微紅地點了點頭。

“呐,有不舒服嗎?”

體內魔力相互乾涉的不舒服感覺仍有些許存在。不過大概是應邀忽略的話也可以不太感覺得到的程度。

“啊啊,那傢夥很安靜呢。”

“這樣,啊……太好了。”

“在組織裡麵的時候很難受。魔力也好,王子也好,它們的存在感既強大又沉重,那時我覺得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崩潰掉了。但是我那時候明白,如果不是置身於惡意和妖魔的漩渦中的那個地方,靠我自己就連隻是勝過王子的精神力都無法保住。”

如果愛德格不是從自己黑暗的部分引出那份強烈的感情的話,就無法奪走王子的力量。

“我們分離的時間,也是必要的時間呢。”

隻要留在莉迪亞的身邊,愛德格就無需再回憶起那個噩夢般的自己了吧。

“隻要走錯一步的話,我可能會體會到成為王子的喜悅吧。不過無論得到了再怎麼強大的力量,寶座也好、權力也好我都並未覺得有多大的魅力。我那時終於明白了,對我而言,無論何時,想要的就隻有你一個。”

然而,離開了組織的愛德格,恐怕是越來越無法靠自己控製王子的力量也說不定。

在變成那樣之前,他們能在妖精國找到希望嗎?

現在,他們隻能相信在妖精國那兒有著既不是預言者,也不是王子的企圖,而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未來,相信著這點向妖精國奮勇前進了。

“哦——喂——”

在原野的前方,尼可回過頭來向他們招手。

“我看見在海那邊有船哦,一定是大家來迎接我們來了!”

露出微笑的二人,牽起手向新的道路邁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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