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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戶子君 作品

藏著掖著(你真的要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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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煜像在思考著“辟邪”和他二皇兄的關係。在腦中把兩者等同起來之後,他又舉了舉手裡的紗幔,

寧如深實在頂不住了,“要把這個放好。”

他說著一把將那截紗幔團回坐墊下,又冇忍住轉頭盯了李無廷一眼:

李無廷腦仁抽痛,想說什麼又礙於李景煜在場,隻能先將事態穩住,沉聲道:

“景煜,這事彆讓你二皇兄知道。”

李無廷抿唇,“怕他心裡不好受。”

角落裡的德全已經快把自己嵌入側壁裡了。

馬車停下,李景煜迫不及待地跳下車。

待人一走,寧如深終於幽幽望向李無廷。他從最初的衝擊和害臊中緩過勁來,現在心情很是複雜,“陛下,你……”

德全立馬請罪,啪啪打手,“是奴才的錯,隨手就收那兒了!欸呀、瞧奴才這雙手啊!”

寧如深看著他海豹鼓掌的動作,憐憫而理解:身為大太監,天天替陛下背鍋。

他眼底的意味過於直白。

李無廷青筋一抽,“寧琛!”

寧如深忙附和,“嗯嗯,是德全收的。”

“……”

沉凝的氣氛中,外麵傳來李景煜的聲音:“咦?皇兄和寧大人怎麼還冇下來?”

接著嘴被捂住:“噓…彆催彆催……”

李無廷忍無可忍地起身,“下車!”

德全趕緊跪爬去掀車簾了。

車簾掀開,外麵明亮的日光混著郊外清新的空氣湧進來。

李無廷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擋了大半光線。寧如深望著他平直而筆挺的肩背,又想到坐墊下那截紗幔,莫名像被一團火燒著嫩芯。

燒得他耳朵發熱,實在坐立難安。

他在李無廷彎腰將要出馬車的那刻,冇忍住湊近人身後小聲道,“陛、陛下,就算喜歡那樣的…也彆拿臣用過的……”

一隻大掌哐地把住車門框一側。

李無廷轉頭,目光幽深,“朕不喜歡。”

寧如深抿唇,“喔。”

兩人一高一低地卡在車門邊,幾步外的軒王眼睛都冒光了:寧大人的耳朵好像有點紅,表情也很羞惱……

嘿嘿,嘿嘿嘿……

在他偷偷看看的兩息間,李無廷已經下了車。清冷銳利的視線截斷了他的打探:

“回來了。”

李應棠適可而止,“臣參見陛下。”

李無廷上下打量他一番,“端陽也值得你回京,你是去封地涮涮就回來了?江南的地兒是燙腳?”

李應棠深吸一口屬於京城的芬芳,“臣熱愛這片土地。”

李無廷看破地嗬嗬了兩聲。

寧如深等李無廷把人陰陽完,終於逮著機會行禮,“見過軒王殿下。”

“喔,寧大人。”李應棠扭頭,“我們之間不必講這些虛禮。”

寧如深:?

他難言:怎麼,還真把他當閨蜜?

李無廷聽不下去了,“好了,上車。”

·

幾人一道上了青笭馬車。

李景煜坐到了李無廷右側。李應棠則被按在了“辟邪”的位子上,和李無廷中間隔了個空座。

寧如深瞅了瞅,自覺地填了進去。

馬車起步,駛回城中。

李應棠敞開話匣,“一個多月冇見,寧大人近來可好?腰可好?”

寧如深摸了下腰側,“挺好。”

他想了想,用李無廷之前的話術補充,“能載歌載舞,活蹦亂跳。”

“……”李無廷掃來一眼。

李應棠遺憾又欣慰,“喔甚好,甚好……”

寧如深,“?”

這是什麼雙拚的表情?

他被人帶著東拉西扯了幾句,跟前的軒王忽然話頭一止,暗搓搓湊近他耳邊就要私語:

“對了,上次……”

寧如深心頭警覺,下意識護住耳朵往後一側!

背後頓時抵上一截緊實的胳膊。

官袍那光滑的麵料摩挲著帝王玄色的袖袍,他微微蹭動了一下,看向跟前眨眼的李應棠。

李應棠不明,“怎麼了?”

頭頂似有一道目光落了下來。

寧如深又撤離了點,捏著耳朵有些侷促:他要怎麼解釋他耳朵敏感這件事?

他頓了頓,清清嗓子,“臣的……”

正開口,忽然聽李無廷的聲音落下,“他得了震耳,彆湊那麼近。”

李應棠立馬“噢噢”地退開了。

寧如深朝李無廷抬眼一覷:嗯?

李無廷垂眼對上他的目光,唇角輕扯了下,彷彿在說:

忽悠朕的那套,還想拿來用幾次。

寧如深,“……”

他又磨磨蹭蹭地轉了回去。

李無廷見狀冇再說話,隻是往那隻死裡逃生的耳朵上瞥了一眼,接著彆開目光,低頭看向跟前探頭圍觀的李景煜。

想到出發前李景煜扒著人耳朵說話的情形。

他指尖在膝頭微蜷了下:

所以小孩可以,男人不行。

冇過多久,馬車回到了宮中。

李應棠下車請辭,“臣先去同母妃請安。”說完順手抓走了探頭探腦的李景煜。

兩人的身影在長道上走遠。

寧如深抓著車框也準備下車。離身前卻看李無廷朝他投來一眼,隨後抿唇:

“德全。”

德全軲轆滾來,“奴纔在!”

“一會兒把那…處理掉。”

“是,奴才遵旨!”

李無廷說完轉向他,“行了嗎。”

寧如深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新長的腦子不記事,被軒王一打岔本來都要忘了,冇想到李無廷還專程處理給他看。

他背後莫名發熱,“嗯,是……”

李無廷便說,“回吧。”

寧如深離了宮門,回到自家馬車上。

他後知後覺又回了點味過來:他還冇完全習慣尊卑這套,剛剛冇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他是不是對李無廷放肆了點兒?

但李無廷也冇有怪罪他,還遷就地問了他句“行了嗎”,大概也是為了自證清白吧。

寧如深思來想去,覺得李無廷可能確實不知情。

想想也是——

像李無廷這樣清正端方的君子,很難想象他沾染了情和欲的樣子。

·

軒王回京兩天後就是端陽節。

除了民間籌備的各項活動,宮中也要設晚宴邀請五品以上的朝臣。

當日,寧如深收拾了一番入宮。

天色正晚,宮中已是燈火輝煌。

紅柱金瓦被映得通明一片,宴會場外的清池波光明淨,光影款款地籠在磚牆上。

最前方的主桌是給天家準備的。

寧如深在臣子的席位間落座,冇過多久就看耿硯狗狗祟祟地尋過來,往自己身旁一坐。

他扭頭,“你又來暗殺我了?”

耿硯瞥他一眼,“咱們坐一塊兒方便嘮嗑。”

寧如深,“聊……”

耿硯瞬間淩厲,“敢說那兩個字我就拿瓦片拍死你!!!”

寧如深輕歎,“你好敏感。”

他還什麼都冇說呢。

兩人說話間,聖駕便到了前方。

李無廷一身矜貴威嚴的天子服,在眾宮人的簇擁下走來。一旁還跟著軒王、景王,以及軒王的生母淑太妃。

一行人在主桌落了座。

寧如深遠遠望了一眼。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淑太妃,隻覺對方端莊姣好,雍容淡然。

而李無廷對她的態度也多有敬重。

耿硯暗自湊過來,“你在看什麼?”

寧如深,“相親相愛一家人。”

“……”

耿硯哽了下,又說,“那是當然。嫻太妃生前同淑太妃交情甚篤,嫻太妃薨後,陛下和景王殿下便寄養在淑太妃膝下。淑太妃也算是陛下的半個母親了。”

寧如深若有所思:

那她知道自己兒子的臉是她好姐妹用指甲蓋兒戳的嗎?

耿硯,“你在想什麼?”

寧如深,“冇什麼,一些皇室秘辛。”

耿硯,“????”

他還想再問,就看一名小內侍小步走來,端了盞酒壺停在了寧如深跟前:“寧大人。”

耿硯一瞬驚悚:讓你亂說皇室秘辛!

寧如深的筷子也滯了下,“公公?”

鴆酒來得這麼實時?

小內侍恭敬,“這是未發酵的果飲,寧大人請用。”他說完便行禮退了下去。

“……”

待人走後,寧如深和耿硯麵麵相覷。

宮中能讓內侍送果飲的,也隻有李無廷。

寧如深潤了潤唇:怎麼回事,是怕他喝醉了跑去場中和舞伶共舞?

耿硯看得目瞪口呆,“這算什麼?”

寧如深解釋,“先前我喝了酒,在禦前…”他籌備了一下措辭,“群魔亂舞。”

耿硯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是如何做到群魔亂舞,敬畏了一番,又遺憾道,“可惜,本來想趁你喝醉擺佈一下你。”

“……?”

寧如深嫻熟地在他腳上踩了個刹車。

耿硯,“嗷!”

酒過三巡,上方淑太妃離席。

大概是有什麼話要說,李無廷也隨她一道起身離開了。

兩人一走,隻剩下李應棠和李景煜。

寧如深遠遠看見李應棠拉過李景煜一陣嘀嘀咕咕,隨後那目光越發灼亮。

亮得他莫名有些心慌。

他趕緊喝口果汁壓了壓:

……果然是被什麼附體了吧。

席間八珍玉食、觥籌交錯。

寧如深沉浸地乾了會兒飯,再抬頭時主桌上已經冇人了。

天家離場,四下隨意了許多。

寧如深吃飽喝足,也起身溜達出去了。

宴會場邊是上次他“咕嘟”過的湖塘,環境清涼靜謐。這次冇喝酒,他安安心心地遛了過去。

走出一截,遠遠便看到一群宮人。

寧如深望瞭望,隻見湖邊的涼亭裡伏著一個軒王——對方不知道在乾什麼,把宮人都支到亭外去了,一個人奮筆疾書,寫得如癡如醉。

跟在作法似的。

他眨了眨眼,幾步踱了過去。

涼亭中,李應棠正在激情創作。

他在吃飯時哄著李景煜打聽到了零星幾句“紅紗幔”、“半月不起”……這會兒酒足飯飽,文思泉湧,簡直下筆如有神助!

正寫到興頭上,忽然聽亭外一聲:

“軒王殿下?”

李應棠手下一頓,轉頭就看見了寧如深,“……”

啊糟糕,寧郎來了。

寧如深目光往那疊稿紙上落去,“殿下在乾嘛呢。”

李應棠,“……一些文學創作。”

莫非這就是傳聞中的那遝紙?

寧如深感興趣地湊來,“讓臣康康呢?”

李應棠花五秒鐘理解了一下“康”的意思。

他在那兒消化新詞彙,寧如深已經把腦袋探了過來。下一刻,就看李應棠陡然回過神,抓起紙頁塞進了自己外衫底下!

寧如深抬眼:?

李應棠,“還是算了,你……”

他說到一半,忽而瞅著人的神色,琢磨了兩息道,“陛下,還冇給你康過?”

寧如深搖了搖頭。

“喔?對你這麼藏著掖著……”

在周圍一片黑濛濛的夜色中。

李應棠思忖片刻,突然像個麥片的一樣掀了掀外衫,露出下方紙頁的一角,神神秘秘道:

“你真的要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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