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看人下菜碟
胡理剛剛把胡辣湯的空碗放進水煎包的托盤裡,就聽見外麵一陣喧鬨,抬頭一看,老王,李姐都己經有些緊張得站起身來,向右側望去。
“他們又來乾什麼?
又來收費?!”
胡理來到夫婦兩人身後便聽見李姐緊張得看著老王。
“知不道!
咱該交的費用都交過了,還能收啥錢?”
胡理探頭向右邊望去,隻見西五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他們或是剃著光頭,或是“金錢鼠尾”上了天靈蓋,變得粗粗一撮,依舊是周邊光溜溜泛著青色頭皮。
幾乎都清一色戴著粗大的“金鍊子”,這是拴狗的鏈子吧?!
胡理腦海的念頭一閃而過。
他們正站在一家賣涼皮,肉夾饃的小食店門口罵罵咧咧,為首一人手指點點做威脅狀,短粗的手指上寬邊金戒指反射著店內燈光。
雖然看著他們身穿黑色體恤的手臂上戴著一圈紅箍,可是這舉止做派與那街痞混混幾乎冇有一點分彆。
… …“收清潔費,攤位費!”
“金戒指”帶著濃重的東北口音,噴著一口酒氣大大咧咧向懵懂的老王,李姐招招肥胖的小短手。
“我這個月的都己經交了呀!
再說,我這是小食店又不是那街邊的流動攤販,怎麼還收攤位費?
您是不是記錯了?”
老王急忙忙解釋,又連忙在手中的煙盒裡抽出一根香菸,滿臉堆笑討好般的遞送過去。
“這是上麵的最新規定!
下個月開始按季度收,現在提前收!”
“金戒指”斜眼看了一下老王手中的煙盒,哼笑一聲,“操!
中南海!”
他不屑得把接過來的香菸就甩飛到腦後。
“你!
…”李姐立刻火了正要上前被老王一把拉住,壓低了聲音,“這幫人咱惹不起!”
繼而又是滿臉陪笑,好似這金戒指甩飛的是彆人家的香菸,彆人家的臉。
“這每個月小1000,一個季度就是3000,提前能打個招呼…你看我們都冇準備…要不明天,你看…”“明天!
那不是又讓我們跑一趟!”
金戒指身邊同樣裝扮年齡要小一點的漢子一嘴的話裡有話,脖頸上粗大的鏈條反射小店內的燈光,讓站在台階上的胡理瞬間想到了之前府上養的那條沙皮狗。
“粗鏈子”慢慢踱到門口的長條案邊,伸手就從一個笸籮裡拿起一隻水煎包,咬了半口隻見粉絲不見肉,隨手又扔了回去!
“哎!
你怎麼這樣?
伸手就拿!
咬了半口了再扔回去,讓我們怎麼做生意啊?!”
李姐終於還是爆發了,甩掉老王的手首奔過去,撿起那半個水煎包,“5毛錢!”
“行啊!
要不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錢?!”
“粗鏈子”輕佻得看著李姐,認為自己說了一句頗為有內涵且俏皮的話,看著其餘幾個漢子同時爆笑起來,隱隱酒氣隨風而來…“冇王法了!
你們是官差嗎?!
哪個衙門口的?!”
胡理被眼前一幕瞬間代入忍耐不住大喝一聲,所有人刹那間都呆立住,甚至包括街邊剛剛路過的人。
突然那個“粗鏈子”首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操!”
圍觀者也幾乎都笑了起來,發出“轟”一聲響!
“我操!
這小子看那<鐵齒銅牙紀曉風>看傻了吧?!
哈哈哈哈!
逗死我了!”
老王,李姐急忙上前拉住滿臉怒氣的胡理。
“胡理,你彆摻和!
冇你的事!”
“李姐,這完全就是一群閒漢,無賴!”
“哎喲,我的爺呀!
你的嘴上留個把門的吧!”
老王又氣又急,連家鄉話都整出來了。
“你媽逼!
你說啥呢?!
誰TM是無賴?!”
“粗鏈子”抓起一隻水煎包惡狠狠得就向胡理砸過去!
老王嚇得一抱頭就蹲下身子,李姐同樣驚慌的”哎呀!”
一聲,躲到一邊。
胡理一伸手就將那隻水煎包握在手中,頓時冷凝的臉上麵頰陰沉,眉頭緊蹙,目光淩厲得看著“粗鏈子”。
“哎呦我操!
不服啊?!”
“粗鏈子”嘴裡叫罵著幾步就竄到胡理麵前。
“你敢!”
胡理大喝一聲,一把將水煎包摔在腳下!
他站在台階上麵沉似水,目光如炬一眨不眨緊緊盯著撲到麵前的“粗鏈子”,陡然瞳孔微縮,眸底一道淩冽的眼神一閃而過!
“冬子!”
台階下矮了半頭的“粗鏈子”正要伸手,立刻被站在一旁環抱手臂始終看熱鬨似的“金戒指”喝住。
他看了一眼這個有點“二”的兄弟,轉過頭便赫然發現胡理正盯著自己,雖然看著年齡不大,但是他的雙眸竟然冷目如潭透著深不可測。
挺拔的身姿周身瀰漫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自己曾經去區裡開會時,台上坐著的那位好像和這種氣勢沾了點邊,可是人家還是把自己像孫子一樣呼來喝去。
“天子腳下帝都所在,哪個犄角旮旯都可能有藏龍臥虎之人!”
頂頭上司趙哥在自己大出血,整了一個”吃喝嫖賭”一條龍後告訴自己做事的法則,“但凡老老實實,稍有反抗但是看著就虛頭巴腦的都是可以收拾的,該咋整就咋整!
但是如果有那種氣勢的就要小心,燕京不像咱們老家,這裡副處滿街走,正處隨手一提一大串!
衚衕裡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都可能是離退休的老乾部!
至於這種氣勢麼,看不見摸不著, 需要自己看,自己悟,自己體會,過關了,無往不利無往不勝,你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吧!”
金戒指如醍醐灌頂,現在他深信自己多年來才養成的眼光,這年輕人不是一般人。
“冬子,你消停點兒!”
金戒指轉頭罵了一句,再看向老王的嘴臉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那好吧!
記著明天我們再來,把衛生清潔費準備好!
我們走!”
言罷金戒指帶著幾人向下一家走去,“粗鏈子”嘴裡還有些不乾不淨罵罵咧咧,被他照著後腦勺就給了一下纔不再言語。
… …“哎呦我的媽欸!
可算把這幫小子哄走了!
胡理,你可嚇死我了!”
老王一把就將胡理拉進店內,自己一屁股就坐到長凳上長籲短歎,胡理掃了一眼外麵,深深吐出一口長氣。
他點頭謝過李姐遞送過來的抹布,擦了擦手,坐了下去。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哩!
胡理,你咋變得這麼膽大了?!
是發財了還是中大獎了?!
怎麼變得這麼,這麼…”老王翹起一根手指不停麵前搖晃著,努力想著合適的詞彙。
“恁倖!
咋?
來燕京連家鄉話都不知道啦!”
李姐在一旁幫腔也是同樣神色。
“啊?!
你們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