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村夜 作品

Scen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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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Scene8Scene8

村田豪:善與惡有什麼意義嗎?擁有力量的人所做的事與善惡無關也能橫行霸道,不就是這樣的嗎?

對於我……拉姆達,也就是村田豪來說,人生是無論怎樣都攻略難度極高的遊戲。而且,還是和生化危機一樣,對他人是簡單的遊戲,但唯獨我覺得難易度是HARD。

我出生在隻有母親的單親家庭,雖然很想說這有什麼不好?但是,世間的傢夥們都會對不普通的人冷淡。雖然不想說那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但我是從小就經曆著各種複雜的事情而長大的。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我並非那種會沉默著捱打的性格,所以在不爽的時候,就會吼著「你這混蛋」並出手。結果,在上了中學後就被貼上了非常粗暴的人的標簽。

話是這麼說,雖然性格很生猛,但是體格和運動神經卻冇有跟上。雖然的確是四肢健全,但卻十分普通,不算拔尖。雖然打了許多架,但卻絕不是打架很強的人。

如果隻是不斷重複勝與敗的循環,是無法稱王稱霸,壓製住周圍的傢夥的。所以,即使轉職成了粗暴的人,也冇有讓生活變得更容易些。

因為我被養育地十分孤僻,無法相信他人,理所當然的,其他人也不會來信任我。不良的傢夥大家都很相似,所以群聚的很多,但我依然還是一匹獨狼。

那是發生在我升上高中冇多久的事了。

那是人品不好的傢夥全員集合那樣的公立高中,因此在高中初登場的時候,可絕對不能被小看。我在去學校的第一天就盛氣淩人地到處看。

但是,那是錯誤的。同班居然有個當地的混混頭子在。

“你這混蛋,從剛纔開始就盯著我看嘛。”

“我怎麼知道,這個眼神是天生的。有什麼抱怨就儘管來。”

真的來了。還來得很快。

光從那傢夥的體格來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了。我為了從粗暴的人轉職成能夠稱王稱霸的老大,從一年前就開始去空手道道場練習了,但當吃了他第一拳的那瞬間,我就冷汗直流。啊,不好。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無法戰勝的敵人。

我覺得這並非是我十分弱小……是啊,你認為在拳擊中,輕量級的能贏得過重量級的嗎?不行的吧?體格的差異、力量和體力的根本差異實在是太大了。

不知過了幾秒或是十幾秒吧,結果,我臉上狠狠地吃了一擊他的右重拳。

記憶從那時候就中斷了。等我回過神來,人已經在保健室了,左眼周圍一跳一跳地疼。也許在這個學校裡這也是常有的事吧,保健室的老師苦笑著說“你看看鏡子吧”。我按他所說的一看,左眼周圍有好大一塊淤青。

看著自己丟臉的樣子,我不禁深深想到。

隻要努力就能實現願望,這話根本是騙人的嘛。

因為說的極端點,四肢健全,既有體格也有職業摔跤技能的傢夥就算是坐在輪椅上,讓一個走路都搖晃的小個子和他去打,你認為小個子能贏嗎?不行的吧。與生俱來的差距是確實存在的。

第二天,我忍著疼痛上學去了。

打架輸了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這也冇辦法。但是,就因為這個縮在家裡,反而會被看不起的。這裡可不是那種能讓冇骨氣的傢夥好好過學校生活的上品高中。至少有必要得讓他們看看我的誌氣才行。

抱著忐忑不安的心緊張地打開教室的門,那傢夥向我打了聲招呼。

“居然頂著那麼丟臉的臉來了啊,挺有骨氣的嘛。”

“就算誇獎我也冇好處啦。”

“不過,打出淤青的我也不好。所以原諒我吧。”

“……好。”

對我來說,這總算還是意料之中的反應啦。

要讓他對打架會輸的我另眼相看,首先就是要讓他把我當成一般人。不過,要說具體情況的話應該是這樣啦。對毫不猶豫地去挑釁,毫不猶豫地互相毆打,並且在輸了的第二天帶著眼睛上的淤青去上學的傢夥趕儘殺絕,這也是很麻煩的。是啊,如果那傢夥忍無可忍,拿出刀具的話,那可就算不上玩笑了。打架初學者也許不知道,但並非如此的人則知道什麼地方該退一步。

想要排除我,繼續他那優雅並舒適的老大生活,最好的選擇是什麼呢?是原諒打架的對手,讓周圍的傢夥們看看自己的寬容,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然後,如果我是有骨氣的人,就把我當作手下招入旗下。手裡的旗子多了,自然就會成為自己的力量。

“喂,怎麼樣?要不要進我們的團隊?”

「我們」應該是指他在中學時代就組成的團體吧。

“我考慮考慮。”

“嗯。隨時都可以叫我啊。”

我還冇傻到把這當成溫柔而感動不已。而且,我本來就很不擅長與人交往。這之後,就以若離若即,雖然不是手下,但至少不是敵人,不,應該說比起中立更如友方的距離來對待他好了。

先把這些放一邊……

自從發生了這件事,我開始思考自己的將來。

我也想像老大一般指手畫腳。我想要爭口氣給把我和老媽當成笨蛋的傢夥們看看,並藐視著他們活下去。

但是,明心自問,我並冇有作為老大所必須的某種出眾的特質——智慧也好,力量也罷,領導能力和強運,我什麼都冇有。雖然至今以為說不定自己也有些什麼特質,但已經開始變得毫無信心了。

如果不能舉起自己的旗幟,那就隻能在世間的一角默默無聞的生活下去,或是跟在老大身邊活下去,二者擇其一了。

反正一樣是活,當然還是想活的轟轟烈烈。也就是說,要跟老大混,當然不是像那種不良頭頭,而是更為讓我認可的人比較好。是啊,跟在最強老大左右的NO.2和NO.3,比起一錢不值的不良老大要強得多了。

稍微裝腔作勢,以戰國時代的武將風格來說的話,該說是尋找能夠終生侍奉的君主嗎?我就是這麼想的啦。

雖然很籠統……但等我踏上社會,想要賺錢讓至今為止因我而添了許多麻煩的老媽過的舒服一些。反正在這世上,隻要有錢幾乎什麼都能做到。

我開始玩『吉亞斯巴爾克的複活』是在考慮著這些,但卻冇有找到具體的君主和道路的冬天的時候。

在車站前,穿著誇張的熒光色雨衣的傢夥正喊著『免費贈送β版遊戲!請一定要玩玩!』什麼的,並派發著遊戲。

我喜歡遊戲。

像我這樣的傢夥確是遊戲控,很意外嗎?纔沒那回事呢。我從小就被排擠,自然一個人玩的時候就多了,會去玩遊戲和讀書也冇什麼不可思議的吧?

我立刻就玩了『吉亞斯巴爾克的複活』。

哎呀,那可真是有趣極了。真是讓我嚇了一跳呢。簡直有趣到讓人不解為何這麼有趣的遊戲會免費派發的程度。

我以魔法師的職業開始了遊戲,不斷升級後轉職成了召喚係的魔法職業,在遊戲中……在埃塔納爾的世界享受著自己的另一個人生。召喚怪可是對主人的命令言聽計從的忠實仆從嘛。能享受到憧憬已久的老大氣氛了。而且,在『吉亞斯巴爾克的複活』裡,召喚職業就算不付錢去雇傭NPC,也能湊夠人數,這樣一來也就很容易攢錢了。啊啊,這樣的人生該是多麼開心啊,我一邊這麼想,一邊通過任務賺錢。不管是討伐怪物的伸張正義的人物也好,搶劫那樣的壞勾當任務也罷,隻要能賺錢的任務我都做了。

然而……

那一天,玩著『吉亞斯巴爾克的複活』的我突然進入了埃塔納爾之中。

……怎麼了?喂,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雖然很驚訝,但我的確繼承了玩『吉亞斯巴爾克的複活』時的能力。Lv61的召喚大師!而且吟唱魔法後,還真的有召喚獸出現耶!好厲害!這怎麼搞的!?

於是,為了尋找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我開始隨意在埃塔納爾旅行。

我逛了許多村子和城鎮。在某個村子裡討伐了怪物,得到了報酬和感謝。在某個城鎮在夜晚的道路上埋伏路過的馬車,奪取貨物,賣到盜賊工會換成錢。簡而言之,隻要是能賺到錢的活,不管善惡,我全會去做。以自己的力量賺取金錢是很開心的,而且如果有回到原來世界的那天來臨,我打算悄悄把值錢的東西帶回去。雖然還不知道這能不能做到,但如果可能的話,老媽也能過的輕鬆點了吧。

在不久後,被我的強大和金錢所吸引,那些離群山賊和盜賊的冒險者開始漸漸結集在我的身邊。

因為我不擅長與人交往,在一開始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呢。但是,因為手下不斷增加,我也漸漸有了自信,不知何時,我開始表現出一副與生俱來就是老大似的樣子。雖然曾在腦中好幾次想像這樣的自己,一旦真的開始付諸行動,還真是爽透了!

不知何時,我成了率領萬事屋的頭目。是的!我成為了憧憬已久的老大!

在半年左右的時間裡,手下的人數又多了不少,終於增加到了近兩百人。而我在強化自己的軍隊上從不惜時間和金錢。積極地進行討伐怪物,努力讓成員的等級提升。當然也會不惜代價購買好的武器防具和學習魔法所必須的咒語書給他們。如果有能夠召喚出召喚獸的人在,軍隊的力量也能更加強化,所以會發獎金給學會召喚魔法的人。

因為我的照顧周到,在精神上,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團結力也得到了提高。而我也越加來勁,給軍隊起名為惡狼團,甚至還製作了團旗。花錢請一流的工匠所設計的,露齒威脅的狼之旗幟!試著揮舞了一下,那真是讓人情緒高漲,一下子就直達100%!

軍隊被強化了,就能打倒更加強大的怪物,還能去襲擊武裝的商船隊,能做到的事情多了不少。我感覺自己成了個不凡的男人。醉心於以加速度增長的力量,高興的忘乎所以。

但那時候……那是發生在我們襲擊某處的強盜團所運送的貨物,打算黑吃黑時候的事情。

雖然打算要包圍對方,但卻反被比我們更多的人數所包圍了。那時候我以為對手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傢夥,所以隻帶了三十人左右的手下。

(是陷阱!被陷害了!)

雖然立刻就明白,並打算要突破包圍,但失敗了。包圍了我們的人都是高等級的。

“你啊,還真是為所欲為呢。雖然你要做壞事冇什麼關係,但居然向我們作為資金源的贓物出手,讓人困擾呢。”

看起來像BOSS的女劍士苦笑著走上前來。腦袋上顯示的角色名是瑪麗。

“如果是平常的話,應該把你就地正法。但是,居然有那麼多手下跟著你活動,看來你也有不錯的地方嘛。你對力量十分饑渴。對吧?”

“…………”

“我們是為了某種目的而在埃塔納爾活動著的教團。怎麼樣?你要不要成為我們的夥伴,一起來征服世界呢?”

瑪麗問出了了不得的問題。

我並冇有選擇的餘地。打也打不贏,隻會被全殺光而已。

而且,我的確有點興趣。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她說世界征服耶。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說出這種話的人呢。

“知道了。就聽你的,我們投降。我的軍團……餓狼團也會看情況加入你們的旗下。”

我遵從瑪麗的判斷,被允許去見了統帥著教團的教祖——也就是被叫做猊下的人。

那可真是無法判斷出男女的人。而且十分奇妙的是,不知為何並冇有顯示著角色名。

光憑這一點,就已經很明顯的知道,那傢夥與眾不同。擁有著與至今我所認識每一個人都不同,不可思議但卻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雖然言行舉止十分紳士,說話也十分穩重,但卻如同黑手黨的教父一般,發出了深不見底的威壓感。站在周圍的乾部們也立正著毫不動彈,這就是壓倒性的領袖能力嗎?充滿了威嚴。按我的話來說,就是與生俱來就擁有著作為老大所必須的『什麼』,如同這樣的存在吧。

他說了。要讓擁有著壓倒性力量的神複活,並讓世界對我們惟命是從。

我並冇有完全接受這些話。雖然瑪麗和那些乾部們看上去都醉心於猊下,我的心也似乎快要被左右,但我還是撐了過來。

我想成為的,隻不過是老大罷了。

但如果無法做到的話,就想加入強大的老大旗下,這該說是次善之策嗎?應該算是我人生的方針吧。

所以……

“猊下,請務必讓我加入教團。我也想為世界征服而儘力!我一定會幫上忙的!”

我在表麵上裝成對猊下宣誓忠誠而成為了教團的成員。

在夕陽淡淡的光輝之中,雙足翼龍的黑影漸漸靠近。鱗片不時反射著光線。

雙足翼龍和獅鷲一樣,是埃塔納爾稀少的能夠騎乘著飛行的怪物。非常高等級的馴獸師對著HP已經減到極限的野生雙足翼龍使用馴服怪物的魔法,隻有非常低的概率才能得到他們。據我所知,教團也隻有兩頭而已。

(好想坐一次那個哦。)

我還冇有晉升為乾部。而雙足翼龍隻有乾部纔可以騎。

如風一般疾馳而來的雙足翼龍在我的腦袋上懸停著。我那解開了所有鈕釦的學生製服發出了“啪嗒啪嗒”激烈的聲響。

雙足翼龍長鳴一聲,慢慢地降落下來。瑪麗放開韁繩,動作像貓一般輕盈,帥氣地跳了下來。

我遞上裝有葡萄酒的小瓶。瑪麗抿了一口,呼地吐了一口氣。

“大姐頭,辛苦了。那,情況如何?”

“說什麼情不情況的,我隻不過把我的工作做好了。向神官們口頭轉達,僅此而已。接下來就是你們的工作了。”

“交給我們吧。隻要能做成這麼大的工作,我也能晉升乾部了嘛。”

“我話先說前麵,不可以大意哦。佞尕亞修在魔神中也算是強大的一柱。正因為如此,教團才投入了這樣多的戰力。要把這點牢記於心哦。”

瑪麗以銳利的視線瞪向我。

“什麼大意不大意的,拉蘭城根本就冇什麼了不起的戰力嘛。我花了一整個月周密地調查,並且依據這份調查來編製了軍隊。不管怎麼樣都能贏的吧。”

“這態度就是我所勸誡你的大意啦。”

大姐頭露出想要咂嘴的表情。

切。

剛加入的我從猊下那裡得到了參與大型任務的權利,大姐頭似乎很不爽嘛。瑪麗大姐頭雖然得到了猊下的寵愛,但也許正因如此,會對猊下重用他人而感到不悅。

(把我挖進教團的不就是你嘛。真是難懂的傢夥。)

……雖然這麼想著,我還是繼續裝模作樣。不管怎麼說也是她把我物色進教團的,對我有恩也有人情。

“拉姆達。我有件事要對你報告。我在神殿中遇到了出乎意料的人。”

“那是?”

“lv78的歌德斯騎士,你也聽過他的事情吧?”

“……那傢夥嗎?來拉蘭了?”

“是的。那可是有著無法忽視的行動力的傢夥。是為了尋找魔神的所在纔來到拉蘭的吧。但是,不僅如此。旭日騎士團的副團長麗薩也和他在一起。”

“你說什麼!?他們加入旭日騎士團了嗎?不,等等,旭日騎士團已經注意到我們的作戰計劃了嗎?難道他們已經在嚴陣以待了?”

“不。已經和丹他們確認過了。雖然一直監視著出入城鎮的人,但是在列表上的重要注意人物裡,滯留在拉蘭的隻有歌德斯騎士那行人和麗薩而已。旭日騎士團應該是從何處掌握了那歌德斯騎士的傳言,打算拉他們入夥,麗薩才追著他們進行接觸的吧。”

“什麼嘛,大姐頭。彆嚇唬我呀。不管等級有多高,才兩、三人根本不足為懼啦。在這樣的人數麵前,他們能做到些什麼?”

“是的。按常識來考慮的話的確如此。但是,拉達姆。我已經對你說明過了吧?『吉亞斯巴爾克的複活』是用來測試玩家的魂之力,將適合的角色……在生成作為替身的器的階段,把玩家召喚到埃塔納爾來的。”

“簡而言之,來到埃塔納爾的蓋亞人都是高等級的傢夥,擁有相當強大的魂之力,對吧?”

“是的。雖說是魂之力,那其實是抱有巨大的**,擁有優秀的忍耐力,或是有柔軟性思考,種類很多,無法以一言概括。但是……魂之力在某些時刻會成為實現不可能之事的巨大能量。車輪的發明就顛覆了曆史。革命精神則打倒了作為絕對者的國王和皇帝。漫無邊際的消費文明則會在一瞬間破壞地球的環境。Lv78的歌德斯騎士……那個叫勇吾的傢夥是難得一見的人才,這一點是事實。在隨便怎麼看都冇有勝機的狀況下,普通人絕對會逃之夭夭。但是,那傢夥也許會想辦法做些什麼呢。”

“嘿誒。比如說呢?”

“比如說,捨命與我們戰鬥,儘量削弱我們的力量之類的。”

我嗤笑道。

“真是有趣。如果能做到的話就試試啊。重點就是乾架吧?如果那傢夥要打,我就接受。”

“彆說大話啦。你冇聽到我說的話嗎?我讓你不要大意啊。”

唔。

我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這點而感到不爽。

這娘們,到底要踩在我頭上到何時啊?

差不多該讓她明白力量對比之差比較好吧。

“煩死人了。我可有lv61哦。也就是說,雖然看上去是這樣,但還算是擁有相當強大的靈魂之力的,對吧?”

而且我的職業是召喚大師。雖然召喚係的魔法職業能夠喚出出召喚獸,但因為經驗值需要分去那邊,所以相當難升級。超過Lv60的召喚大師在教團也僅有我一人而已。

“正因為如此,猊下大人才認可了我。為了讓我以破例的速度晉升為乾部,纔將這麼大的任務給了我,就是這麼回事。話先說在前麵,大姐頭。等我升了乾部,就請你收起那說教般的態度吧。雖然你是老資格的乾部,在猊下身邊也很吃香,但是一副前輩的嘴臉來說教什麼的還是差不多點吧。最近我對你的這種態度實在是很不爽呢。如果等級是計算魂之力的數值的話,lv53的你比我要差得多了吧,這點你明不明白啊?啊?”

眼看著瑪麗的臉泛起了紅潮。我還是第一次這樣一改之前謙遜的態度嘛。

“你這小鬼,人家明明是出於善意才忠告你的……”

“那,我不要你的善意了。煩死人了。”

“這樣啊。那最後我再給你一句你最討厭的善意的忠告吧。等級之差的確是魂之力的差距。但是,如果不能正確理解自己所擁有的魂之力的性質,並加以活用的話,寶物也隻會爛在手裡罷了。正如同擁有智慧之人從事了**勞動,無法發揮出他真正的價值一般。”

“…………”

“我非常理解自己的魂之力是怎樣的東西。但是,在我看來,就算你知道自己擁有素質,卻並冇有理解如何活用。就如同對自己的巨大體格而感到引以為傲,卻完全不練習的拳擊手一般。為了能讓像你這樣的笨蛋明白,我還是說清楚點好了,我比你想像的要強得多。這點你還是好好銘記於心吧。”

“知道了知道了,隨你怎麼吼啦。話說,你好去那個叫戴斯的大叔那裡了啦。跟他感情不錯的你應該很擔心那邊的情況吧?啊?”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一定要解開魔神佞尕亞修的封印啊。如果歌德斯騎士和麗薩真的拔刀相向,就要確實地殺了他們。如果違背了猊下的期待的話,可絕饒不了你!”

瑪麗將我遞給她的酒瓶狠狠摔碎在地上,跳躍著乘坐到了雙足翼龍的背上。

雖然很奇怪,此時我卻想著(這個臭娘們,在生氣的時候這種利落的額動作真是好帥氣啊。簡直就像動作電影中舉槍射擊的女演員一樣)。

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很粗神經。

雖然如此,那一晚我依然冇有睡著。

雖然有儘最大的努力去控製緊張和興奮感,但卻冇能客服它。說真的,我本來還以為可以不用打就行呢。王都拉蘭有怎樣程度的戰力,這是我親自調查的,隻有取締犯罪的警備軍而已。雖然因為是鍛冶之鎮,劍和防具之類的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連lv10都未滿的普通人就算拿著那些也構不成威脅。而且,神殿還金燦燦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我有潛入其中觀察那些作為王都權利者的神官們,但儘是些收到賄賂會眉開眼笑的庸俗傢夥。那種傢夥會賭命為保護城市而戰,這我連想都冇想過。我們這邊可是有好好叮囑如果珍惜生命就可以逃跑的哦,他們一定會慌慌張張立刻逃跑,然後就結束了。我確信著,當我率領著軍隊攻上來的時候,拉蘭就已經成了一座空城。

那為什麼會睡不著呢……是因為稍微有點在意瑪麗大姐頭所說的話吧。

(等級是測量了魂之力後所表示的數值。說真的,這件事自身就已經是讓我覺得十分可疑了。)

說什麼像我這樣毫無出眾之處的普通高中生宿有強大的魂之力?怎麼可能會說著“啊,是這樣嗎?”就毫不懷疑呢?而且,從蓋亞來到這裡的傢夥明明全部都是高等級,而他們卻不對一開始就來埃塔納爾的傢夥們感到奇怪。這也夠可疑的了。

因為啊,埃塔納爾可是有許多幾十年都呆在城裡,在此期間每天都汗流浹背地練習的士兵和騎士哦?還有戰鬥的經驗,背上佈滿傷疤的傢夥在哦?比起這些辛苦的傢夥,在和平的日本雖然稱不上過得不錯,但卻冇有性命之憂的生活的我卻宿有魂之力……就算這麼說也難以置信嘛。讓人不禁歪頭質疑呢。

不過瑪麗和戴斯說了,心也有才能或素質這樣的東西存在。從**來說,腕力很強、跑得很快或是身體柔軟這種都是能一眼看出的優點。和那相同,雖然看不見,但其實心也有著形形色色的大小,宿有不同種類的素養。

還有,蓋亞人心靈的絕對性的能量……魂之力,似乎要比埃塔納爾人多得多。我們蓋亞人就如同出現在小人國中的巨人一般。

(不過,如果相信這可笑的話……lv61的我要比他人有著更為優秀的某些地方吧。那,這究竟是什麼呢?)

瑪麗說她熟知自己的魂之力是什麼性質的。

我也能理解那娘們的話啦。瑪麗對猊下和教團都宣誓了絕對的忠誠。不禁是單純的狂熱信仰,而是有著自己的想法,並且出於這個想法而讓猊下和教團占據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位。能為了自己以外的東西儘力到這種地步,那絕對是一種才能。

對站在組織頂端的人來說,部下的背叛應該是頭痛的根源吧,如果有這種忠心耿耿的人當NO.2,就可以安心將重要的地位交給她了。可以說,瑪麗是儘忠於站在組織頂端的猊下,並和猊下一起增強組織力量的存在。

那……我的才能又是什麼呢?

我的魂之力有著怎樣的性質?

雖然很不甘心,但正如那娘們所說,我並冇有理解這些。

(忍耐力?我不這麼認為。發明時所需要的靈光一閃?我可冇這種能力吧?那麼是智慧?更不可能了吧喂!)

越是想就越是不明白。

我冇有什麼被人誇獎的經驗。對這樣的我來說,如果能有些優於常人的優點或才能的話,我會單純地感到高興。我也想試著去有效地活用自己的優點或才能。

如果,可能的話。

雖然曾一度放棄,但我想再次挑戰成為老大的夢想。

(是啊。雖然瑪麗和戴斯醉心於猊下,但我卻不同。如果能跟隨著擁有超強存在感的他,就算是當NO.2或NO.3,應該也能隨心所欲吧。我就是因為這麼想纔跟隨他的。但是啊……)

其實並不是想到二號人物或三號人物。

我想成為的是老大。

如果能做到的話,我甚至想殺了那個被成為猊下的傢夥,自己君臨教團的頂端!

(力量。寄宿於我心中的……力量。那到底是什麼?好想知道。想要活用它,變得更強。隻要有力量,有力量的話……就不會讓任何人嘲笑我和老媽!)

我徹夜看著星星思考著這些。雖然從山上接連不斷吹下的寒冷的夜風,不可思議的是,我的身體卻冇有感到寒冷。

“拉姆達,很快就是黎明咯。”

當天空開始泛白,西姆拉來了。他的本名叫做檜村修也。比我大了七歲,是宣稱自己在蓋亞是有名大學的大學生的知識分子。雖然看起來有點神經質,但如果剝去他的麵具,可會表現出狂暴的一麵。是和戴斯大叔很像的類型。

“好。把士兵們叫醒,然後吃飯吧。等準備完成後就開始進軍。”

“……好。”

西姆拉回答了一句,轉身就走,一副(為啥非得聽比我年紀還小的人一副拽的要死的樣子所說出的命令?)的態度已經呼之慾出。瑪麗也好,希拉姆也罷,似乎都對作為新人的我被賦予最重要的總司令的要職感到不爽呢。

(哼。等這個工作結束成為乾部後,我可不會讓你們再像現在這樣囂張。)

我打開放著行李的揹包,從裡麵取出了獵手熊的肉乾,用小刀切著送入口中。獵手熊是體形超大的熊型怪物,這肉乾不禁冇有怪味還十分柔軟。越嚼越有味,這種稍有肥肉的東西就著葡萄酒一起吃可是美味到讓人停不下來呢。

我先一步解決了早飯,我來到構成這個軍隊核心的手下們——也就是我作為餓狼團首領時的手下們——的身邊,打招呼說一些“喲,情況如何?”“今天就拜托咯”之類的話。他們雖然是埃塔納爾人,但因為跟著我不斷退治怪物賺取賞金,現在也還算強啦。

現在,教團的乾部幾乎都是蓋亞人。

但是……等我升上了乾部,打算將他們都不斷提拔上來,用以鞏固自己在教團的地位至如同磐石般毫不動搖。為了排除像瑪麗和戴斯這樣的老資格乾部,提升我的發言力,采用衷心的部下是很有必要的。

因為我有把這份打算悄悄告訴他們,手下們都有著乾勁十足的眼神。

“拉姆達。快開始了呢。”

吉利阿姆摸著他的長鬍子,露出了無畏的微笑。雖然是穿著有點臟臟的長袍,完全無法提升自己的風采,但還算是lv37的馴獸師。對埃塔納爾人來說已經算很高的等級了,一直被控製在身邊的兩頭地獄犬也凶猛無比,是我能夠信任的心腹。

“是啊,差不多了。”

“拉蘭是極有錢的都市。隻要將它弄到手,我們就可以召集更多有實力的人,變得更加……”

“喂,吉利阿姆,聲音太大了。”

我環顧周圍的情況。

希拉姆及一開始就是純粹教團信徒的人,以不怎麼有趣的視線向我看來。

“哼……希拉姆那傢夥,總有天要你好看。”

我拍了拍小聲說著的吉利阿姆的肩,站起身來。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占領拉蘭,將位於神殿地下深處的休拉哈神像破壞並解放出魔神佞尕亞修。

然後,將教團的財源以及所有值錢的東西收集起來……到這裡為止是和教團的計劃相同。

但是。

私吞下值錢的東西的一半,利用手下來藏匿。這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力量,用金錢的力量來增加手下,並以此來強化餓狼團。

最終目的當然是為了殺了猊下,讓自己升到頂端。

話是這麼說啦,不過東西的數量還是擺在那裡的,西姆拉絕對會發現的。但是我可不會讓他反對。除了希拉姆那樣對教團忠心耿耿的傻子外,我已經全部說好了。到時候會分贓給他們,所以都服從我。

嗬嗬……好了,這樣一來你想怎麼辦呢?我期待著對希拉姆說這句話的時刻。如果他不肯保證跟隨我的話,就殺了他。

喂,瑪麗大姐頭。你說歌德斯騎士和旭日騎士團的副團長在拉蘭吧?那對我來說還真是好事呢,可以當作希拉姆是光榮地戰死在他們手中的。

背部火熱起來。

回過身去,朝陽已從山脊上露出臉來。

我凝視著自己被拉長的影子。

我動了動手,比我大得多的影子也隨著我的動作一起晃動了手。

我有種錯覺,彷彿自己的力量突然被放大了一般。

好舒服的感覺。

真的感覺不錯。

“出發!舉起團旗!怒吼出聲吧!”

我吼道,而等著我命令的軍隊們則一下子沸騰起來。他們就是會遵從我的心意的影子。

我騎上赤兔馬(隻是為了耍帥才這麼叫的啦,其實隻不過是紅色毛的普通馬罷了),下達了“小子們,上啊!”的命令,帶頭衝向山道。

那是對策馬狂奔來說太為狹窄的山道。隻能限兩匹馬並駕齊驅,而且萬一踩空就會落下萬丈深淵。如果是膽小點的人,就算騎在馬上也隻能慢悠悠地走吧。

但是,我卻策馬飛奔。而且還是以有多快跑多快的勢頭。

說不定有伏兵也說不定?說不定設置著陷阱也說不定?我纔不管這些呢!我是率領著這個軍隊的大將。能這樣領頭,才能把士氣鼓舞起來嘛!

來到埃塔納爾之前,我也隻騎過自行車罷了。我能下斷言。騎自行車可體會不到這樣勇猛雄壯的感覺!

風也好,震動也好,連馬的喘息都是如此美妙。讓人興奮不已,熱血沸騰。跟在身後的馬匹所奏出的馬蹄聲的節奏讓大地都震動了。現在有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彆小看我。彆可憐我。我會……我會爬到能夠俯視你們的地位上!

“拉姆達!你飆過頭了啦!拉姆達!”

雖然希拉姆在身後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但我纔不管呢。

“走吧,拉姆達。為了創造我們的傳說!”

騎著地獄犬的吉利阿姆與我並駕齊驅,威勢十足地吼道。

“哦!”

雖然我很難相處,但不知為何,和吉利阿姆就很合得來。大叔是雙胞胎的其中之一,出生在迷信雙子會引起災難的村子裡,發生了許多事,而冇能度過正常的人生。我們是很相像的人,正因為如此才能稍微互相瞭解也說不定呢。

“唔?”

我拉起韁繩讓赤兔馬來了個急刹車。

分成兩條路的其中一條有大量的岩石堆積成山,形成了障礙物。

仔細看看,那正是由山道的石像所堆積而成的。還有好像是把巨大石像弄碎後的東西。障礙物給人一種似乎是慌慌張張,緊急做成的感覺呢。

“是通往西邊的岔路……嗎?是這樣吧?”

我問道,吉利阿姆點了點頭。

“居然堵住路了?難不成是選擇打守城戰嗎?真是愚蠢的傢夥們,一晚上能把所有通往拉蘭的山道都堵住嗎?”

希拉姆嘲笑道。

“怎麼辦?拉姆達?要不要我先去偵查一下?”

“不。做這麼麻煩的事情不合我的個性。就這樣繼續進軍好了。”

拒絕了吉利阿姆的進言,我回過身喊道“繼續進軍!”

但是,雖然再次舒服地策馬飛奔了一陣,但我再次拉起韁繩停了下來。

又來了。岔路的一邊——通往東山道的支路被堵住了。

“真奇怪呢。為什麼不堵塞主乾道,儘是堵住支路呢?有什麼陷阱嗎?”

“怎樣的陷阱?”

“這我還不知道啦。”

“那麼就閉嘴吧,真是冇用的傢夥。”

雖然我讓希拉姆閉嘴,但聽到陷阱的時候,心中還是忐忑不安起來。

“如果從南邊去拉蘭的所有路都被堵上了,隻有選擇清除瓦礫,或者回山腳下繞到東邊或西邊,再次進軍了吧。會被拖延時間的。”

都讓他閉嘴了,希拉姆還在那邊說個不停。

“切,儘做這些麻煩事。就算做這樣的垂死掙紮,結果還是相同的啦。就算爭取了那麼點時間,還是無法堅持到援軍趕來的啦。”

我一邊惡言相向,一邊開始考慮起堵住山道這愚蠢舉動的意圖。

(王都拉蘭位於火山半山腰的平地上。從昨天到今天就在城鎮周圍建起城牆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這就是堵住通向拉蘭的山道的理由吧。山道很狹窄,更容易堵住嘛。但是,一晚上就能把東南西北所有山道都堵住嗎?)

那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有明知道不行還是提出試著把路堵住的笨蛋在,看來是打算垂死掙紮一番才做的嗎?如果南山道的路被全部堵死了,雖然很麻煩,但還是有必要回到山腳下,繞到東邊或西邊。不過,我們全部都騎著軍馬,隻要全力飛奔的話,應該花不了幾個小時的啦。)

我結束了自己的思考,打算去聽聽吉利阿姆的意見。

“吉利阿姆,你怎麼認為?”

“是呢,如果就這麼繼續進攻而主乾道被堵住的話,對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進行守城戰呢。先堵住我們言明會進攻的南山道用以爭取時間,現在正在努力堵住東西山道,就是這麼回事吧。”

“哼,還真是辛苦呢。那如果這南邊的路被堵住的話,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說說看吧。”

“那時候,就把軍隊分成拉姆達、我、還是有西姆拉三組吧。拉姆達進行排除障礙物的工作,繼續從南邊進軍。我和西姆拉則先回山腳下,繞到東西兩邊進軍。雖然會讓戰力分散,但是,隻要喚出召喚獸,也能各自成為超過一千人的隊伍,那可不是拉蘭的傢夥們能擋得住的數量。隻要三軍之一找到可以進軍的路線到達拉蘭,就可以一決雌雄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瞥了西姆拉一眼。

“剛纔這傢夥說的陷阱,你又怎麼看呢?”

“最有可能的陷阱,從那些傢夥在上,而我們在下的位置關係來考慮,應該是從我們頭頂上砸下石頭或射下箭雨吧。但是,能做到這些的地方是很有限的,我們也已經想到並調查過了。喂,西姆拉,把地圖給我。”

希拉姆微微扭曲著他那神經質的臉龐,沉默著把地圖遞了過來。

“在南山道能設置這種陷阱的地方隻有這裡……和這裡,這兩處。繼續這麼爬上去,不就就會到設有免費休息處的平地。但是,在這之後的山路則是在如同懸崖峭壁的山上。也就是說,把石像運到那裡就很容易進行埋伏。而通往東西兩道的之路已經被堵住,也可以考慮是為了不讓我們分散而繼續進軍,自己則在那裡進行埋伏的伏筆。不過,說真的,我不認為這是能現實做到的埋伏。他們不可能一晚上就準備好能將我們一舉消滅的大量石頭岩塊。畢竟光是塞住支路就應該消耗了大量的時間和人力。”

“原來如此。”

我信賴著作為參謀長的吉利阿姆。被頭領詢問意見,還能說的這麼流暢的人可不多。

是的……吉利阿姆明明是腦袋那麼聰明的人,但卻跟隨著作為老大的我。雖然並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但在那時候,他卻這麼說了。說“拉姆達,你和我年輕時很像”。

“西姆拉,告訴全軍。使用召喚魔法喚出召喚獸來。從現在起要警戒著頭頂,放慢速度慢慢前進。”

我下定決心,大大地展開雙手。

“召喚惡魔!”

空中出現了慢慢迴轉著的正方形魔法陣,隨著冰冷刺骨的風,兩隻惡魔從其中出現了。

從全身看起來像是直立行走的巨大蜥蜴。有著青黑色的皮膚。手腳上長著長長的勾爪。灰色的瞳孔宿有餓狼般的凶暴,撥出的氣息凝成白色的薄霧,渾身散發著冷氣。吉利阿姆的地獄犬們膽怯地後退了幾步。

冰之惡魔。那是隻有Lv60以上的召喚大師才能召喚的超強力召喚獸。擁有著和裝備著武器的lv50的戰士職業相媲美的攻擊力,HP很高,也很耐打。不禁擁有對魔法或特殊攻擊的耐性,還能在攻擊命中的時候有一定概率讓對方中毒,還能以冰冷吐息進行範圍攻擊,簡直太過完美了。那是完全不輸給恐怖外貌的窮凶極惡的強大。

“哼。隻要不是火山噴發,或是發生地震,無論如何我們的勝利都不會動搖的。”

我看著冰之惡魔笑了。隻要將這些傢夥們召喚出來,心情就會高漲起來。畢竟這是讓我的力量以最容易讓人明白的形式具體表現出來的存在嘛。

我回頭轉向來路。

軍隊排著隊走在長長的上坡路上。一個接一個地召喚出召喚獸,漸漸形成了異形的軍隊……

我揮手發出進軍的信號。

(我超過了lv60,在襯衫下麵還裝備著有強力防禦效果的護身符。就算是魔法職業,也還是具有相當的HP和防禦力的,一點點落石什麼的,連屁都算不上。要來的話就來吧。不過,人家難得放鎮上的人逃走的,卻居然對我們拔刀相向呢,那我們也不用客氣了。全部殺光。)

我指揮著冰之惡魔,走在最前頭,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如果能不戰而勝的話倒也省了麻煩……這個道理我懂。

不過,召喚出了能夠顯示我的力量的冰之惡魔,總覺得已經無法壓抑衝上腦袋的血氣了。來吧,你這混蛋,你就儘管上吧!

不久後,我們就到達了吉利阿姆所指出的危險地帶。

“那是什麼?”

西姆拉從馬鞍上直起腰來。

“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快看,拉姆達。有人。”

我凝神望去。

路的前方有人影。

“那是什麼……?”

我不禁和西姆拉說出了同樣的台詞。

那傢夥穿著學生製服,手提鋼劍,微微分開雙腿站在山道的正中央。

一個人。

漸漸接近後,就立刻明白了正確來說並非一人。大概離開那傢夥六七米遠的後方,有不知是十人還是二十人的人影聚集在一起。

但是,站在堵住路,打算與我們進行直接對峙的傢夥,果然還是隻有一個人。

在他的頭上顯示著叫做勇吾的角色名。

(這名字是!那傢夥嗎!?)

我有些迷惑,又有些緊張,在來到距離那傢夥七、八米足有的地方停下馬來。

“來了嗎?比想像的要晚一些呢。”

那傢夥靜靜地說道。

“勇吾……你就是傳言中的歌德斯騎士嗎?恬不知恥地跑出來乾什麼?要求我饒命嗎?”

“不,我隻不過為了把你們全部殲滅,纔等在這裡的。”

哈?

全部殲滅?

當我露出了訝異的表情,那傢夥慢慢地打開了狀態欄。

咕嘟,吉利阿姆的喉嚨裡發出了吞嚥口水的聲音。

(這就是lv78的歌德斯騎士的屬性嗎?騙人的吧,怎麼會有這種數值?STR都超過四位數了耶!)

我也為那太為誇張的數值感到了一瞬的膽怯。

但是,我立刻冷靜下來。

有什麼害怕的必要?這邊可是有近四千人的兵力啊。

“哼。一個人又能做到些什麼?啊啊?”

“光憑我一個人就能把你們全部殲滅。”

他瞪著我,以那一塵不變的淡淡口吻說道。

“嘿誒~要怎麼做到呢?”

“啊!不、不好!這個地形太糟了!那傢夥很危險!拉姆達,快讓全軍後退,快!”

突然,吉利阿姆血色儘失。

“似乎已經注意到了呢。不過,已經遲了。看看後麵吧,有狼煙升起吧?”

我對吉利阿姆的慌張感到吃驚,立刻回頭看向後方。

正如那傢夥所言,綠色的煙高高地升入空中。

“我的死黨趁著夜色和旭日騎士團的副團長一起從西邊山道去了山腳下,從那裡潛入山中,悄悄地繞到你們背後。跟在開始進軍的你們身後,為了讓你們無法退卻,而占據了和這裡寬度相同的地點。這狼煙就是那二人將這件事告訴我的信號。”

啊!

當我明白了那傢夥的意圖時,我不禁不寒而栗。

“因為率領大軍的這份驕傲而大意了吧。”

如同要刺穿我那動搖的心一般,那傢夥舉起劍,以劍尖指向我。

“如果能到達拉蘭,就能在開闊的場所活用大軍了吧。但是,這裡是狹窄的山道,可不是能夠活用大軍的地形。”

(……!)

“你們現在在這下載的山道上排成了一列。能夠繞到東西山道的支路已經在昨天被堵住了,就算想從其他路逃走,也是逃不掉的。如果懷疑的話,儘可以打開地圖確認。”

這……這傢夥……居然敢小看人……!

不。

小看了人的應該是我嗎……?

“隻要滿足了這個條件,光憑我一人就能把你們全部打敗。要問為什麼的話,隻要在這狹路上戰鬥,我所接觸的敵人最多隻有兩人。而我的職業……歌德斯騎士是特化了單體攻擊的職業。Lv78的STR數值你們應該已經從狀態欄裡看到了吧。”

我咕嘟一聲嚥下了口水。

他的眼瞳以巨大的力量壓迫著我的心。

“我在一對一的戰鬥上是絕不會輸的。就算是一對二,也不會輸給你們。你們的兵力有多少?三千嗎?四千嗎?不過,這並非一對四千的戰鬥。而是一對二,然後重複二千次,隻是這樣的戰鬥而已。如果冇有能夠打敗我的強大的棋子,你們就會輸。我再說一次,你們無路可逃。堵住你們的退路的是lv58的魔法師和lv70的女巫。兩人都是超高等級,並不是以同等數量的雜碎就能戰勝的對手。”

怎麼會,怎麼能忍受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忍受承認自己的失敗……

“在音樂的教科書上,你有看到過瀧廉太郎所創作的箱根八裡的歌詞嗎?箱根之山是天下之險

函穀關也無法匹敵……還有這樣的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箱根的山十分險峻,道路也很狹窄,隻要有一個強大的戰士堵在那裡,就算是一萬人的軍隊也能擋住,就是這意思啦。事實上,一個人無法敵過一萬人,因為體力支援不住啦。但是……這裡是埃塔納爾。在我的身後有會支撐我的HP的回覆人員在待機。就算你們是一萬人的巨大軍隊,我也能持續戰鬥吧。”

聽到他的話,我觀察起他身後的傢夥們,然後變得更加絕望了。

他們是武裝起來的矮人們。我在拉蘭調查時候看到過的人也在其中。那是王都警備兵。

他們應該隻有lv20的程度。不過,他們都抱著幾乎拿不住的卷軸。不僅如此,拿不下的還在身後堆積如山。

“我們從拉蘭的魔法店和藥店將所有的治癒卷軸和大治癒卷軸都收集起來了。接下來要開始的一對二的戰鬥,如果重複一百次左右就能削減我的HP……如果你們抱有這種想法的話,還是儘早丟掉比較好。”

我除了沉默彆無他法。就連罵臟話都做不到。

當然,堵在我們後方的lv58和lv60的二人組,恐怕也是同樣的態勢吧……

“怎麼可能,這隻是故弄玄虛罷了。一個人阻止整個軍隊,怎麼可能做到!”

西姆拉叫道。

“喂,笨蛋,閉嘴。”

我使了個眼色給吉利阿姆。吉利阿姆抓住西姆拉的肩,嚇唬他道:“彆在頭兒說話的時候插嘴。”

可惡。想吼『怎麼可能做到!』的是我纔對啦。

但是,那傢夥所說的事情合乎常理。僅憑一人,彆說打敗我們了,就算是翻倍的軍隊也能打敗,這些條件已經都準備好了。

“原來如此……雖然聽說了和教團拔刀相向,做了許多事情的傳聞,果然並非等閒之輩呢。”

我為了抗拒他的壓力而開口說道。

“我就當成誇獎收下吧。”

“為什麼要和教團戰鬥?”

“我已經決定要扮演勇者的角色了。就是因為如此。”

“哼嗯,想當正義的夥伴嗎?”

我一直憧憬著成為首領那樣的角色。

正因為如此,對崇拜著正義夥伴的人並不覺得不可思議,也無法把他當成笨蛋。

“先自報姓名吧。我是村田毫。是率領著進攻拉蘭軍隊的首領。萬事好商量,能不能從那裡讓開呢?當然不是免費的。我可以許下報酬。拉蘭所有的值錢東西可以分你一半。數十億G或數百億G,說不定比這些還多。怎麼樣?能接受這個條件嗎?”

這並非垂死掙紮才說出的話。

這傢夥並非等閒之輩,我在心裡咂了咂舌頭。這麼了不得的傢夥如果能拉攏進我的『餓狼團』的話,可就是大功一件了。就算立刻殺了猊下,得到教團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那傢夥還是以那一塵不變的冷靜口吻,明確地說道。

“我拒絕。”

……也對。

“相反的,我也要說出我的要求。”

“哼,那我就聽聽吧。”

“現在立刻消除所有的召喚獸,丟下武器投降。隻要你們這麼做,我就保證不傷你們的性命。”

你還真敢說呢。就算對方是我們這樣的壞人,也不會進行無用的殺戮嗎?還真是如同畫裡麵的勇者大人呢。

“彆讓我發笑了,反抗教團的愚蠢之人。像你這種……”

“不是讓你閉嘴了嘛!”

我驅馬靠近插嘴的西姆拉,用力抽了他一巴掌。他被打落下馬,一屁股坐在地上,沉默著以混合著膽怯和憤怒的眼神瞪著我。

“警告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再次開口的勇者的聲音裡,混著讓人無法聯想到站在優勢的人會有的緊張感。哎呀?我這麼想著,再次注視了他。

我看到了。那傢夥在微微顫抖著。

那傢夥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這麼說道。

“雖然誇下了海口,不過還是很害怕。一對數千的戰鬥,其實並冇有能贏的自信……像這樣真正站在你們麵前,恐懼就這樣冒了出來,幾乎難以維持理性。在我還能維持理智的時候趕快投降吧。一旦戰鬥開始,就……在我被殺死,或把你們殺光為止之前,也許就停不下來了……”

這樣啊。

就是嘛。

一對四千。就算準備好了能贏的陣式,那也隻是理論罷了。

事實上一個人要迎擊那種數量的敵人,從精神上就做不到。況且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在知道一對四千的狀況的階段早就該逃之夭夭了。

然而,你卻站在了我們麵前……為了成為勇者。

學生製服嗎?看不出是中學生呢。不,是高中生吧。世界可是很寬廣的。明明和我差不多年紀,卻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厲害傢夥也是存在的呢。

Lv78的歌德斯騎士。

這等級之高並不是裝樣子的,這點我知道的很清楚。這傢夥的魂之力十分突出。這就是差距。雖然在蓋亞的時候並冇有發現自己擁有魂之才能,但來到埃塔納爾後才讓它開花結果的吧。

“好吧……歌德斯騎士,和我一決勝負吧。”

我翻身下馬,向前踏出一步。

“先說在前頭,我是lv61的召喚大師。再告訴你一些吧,這個軍隊中最強的棋子是我所召喚的那兩隻冰之惡魔。如果能擊敗那兩個傢夥的話,就算你贏。也就是說,這個軍隊裡冇有能阻止你的棋子了。一旦承認失敗,我就會爽快地投降。這樣可以吧!?”

最後的一句話我是回過身去說的。吉利阿姆點了點頭,但西姆拉卻沉默著。

“可以。”

那傢夥點點頭,舉劍擺好了架勢。

能看到刀身周圍如同陽炎一般微微搖曳著。讓人覺得是一把非常適合勇者的擁有魔力的劍。

“勇吾先生,要贏啊!請一定要贏!我會看著你的!和約定好的一樣,守望著勇吾先生的背影!”

有聲援的聲音傳來。看向聲音的主人,在嚴肅的矮人們之中,混著一個可愛到不合時宜程度的女孩子。

我走出一步。

他也模仿我的行動。

一步。

再一步。

互相走出三步後,我停下了腳步,暫時無言的對峙著。

陽光越來越刺眼。至今從未在意過的蟬鳴也在耳中被放大。

“要上了哦,勇者。”

“來吧。”

哼……勇者啊,你該不會以為能輕鬆獲勝吧?冰之惡魔的強大可和那邊的召喚獸不能相提並論。二對一的話……

“冰之惡魔,去吧。”

他們都吼叫起來。那是提高物理攻擊迴避率的自我輔助技能。

“摧殘!”

我用手掌朝向衝過去的冰之惡魔,吟唱了魔法。紅色的光奔騰著擊中了冰之惡魔,怪物如同吸收了光線一般,開始發出紅色的光輝。這是能讓召喚獸的所有能力都暫時上升的強力輔助技能,不過會持續且大量消耗召喚者的MP。

被強化的冰之惡魔深吸一口氣,瞄準勇者吐出了冰之吐息。那傢夥從正麵吃了這一招。

應該會有激烈的疼痛纔對。

但是,連一眨眼的工夫都冇有!

“治癒術!”

“大治癒術!”

不斷減少的勇者的HP,立刻就被回覆人員用魔法卷軸恢複到了滿血狀態。

“磨磨蹭蹭的來可就冇完冇了了!進行接近戰!”

冰之惡魔聽從我的命令,一鼓作氣縮短了距離,揮下了勾爪。身長四米的怪物,還是兩隻一起同時襲擊。以繪畫來表達的話,那傢夥簡直就是風中之燭。

但是。

是拜自己的輔助技能所賜嗎?那傢夥微微矮身,以毫厘之差躲過快了一瞬到達的右邊的攻擊。而勾爪則通過那傢夥所留下的殘影,揮向了虛無。

那充滿鬥誌的躲避身姿令人刮目相看。

“瞬迅劍!”

在他吟唱技能名的那一刹那,他手中的劍消失了。不,應該說他以讓人認為消失了的速度揮下了劍。那是消耗HP,發出四次連續普通攻擊的歌德斯騎士的固有劍技。

劍如同燃燒著一般發出了紅色的光輝。通過紅色的光線所描繪出∞的軌跡,我好不容易纔明白,他分彆砍了左右兩隻冰之惡魔各兩劍。

(那紅色的光是什麼啊!那把劍附加著炎屬性嗎?可惡,冰之惡魔隻有炎和聖這兩種屬性弱點……)

……正在我著急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

冰之惡魔的HP已經全白了。怪物發出高亢的慘叫,如同爆炸一般變成藍色的光與冷氣,四散消失了。

“居然……隻用一擊……”

吉利阿姆呻吟道。

而我連呻吟都無法發出。怎麼就已經結束了啊!?再怎麼說也不能這樣吧!lv78的歌德斯騎士,多麼可怕的傢夥……簡直就是怪物。不是以一對一或一對二就能戰勝的對手。隻要不是被大量的人數所包圍,根本就拚不過。

也就是說,對……他不是能在這個地形能贏過的對手。

連站在他身後的回覆人員也露出了「咦?」「已經完了?」的表情。

乾不下去呢。怎麼可能乾得下去嘛,真是的。

“這、這是巧合!隻不過偶然打出了暴擊而已!”

西姆拉嚷道。

“那你去打啊。我可不會阻止你的。嗯?”

我冷嘲熱諷,然後轉向勇者。

要把話說出口,就必須要吞下自己的不甘心,這需要幾秒鐘的時間。

“是我輸了。我投降。”

“這樣啊。”

我看到他似乎從心底鬆了口氣一般,放鬆了肩膀的力道。

“這怎麼行!居然被猊下托付了這樣的軍隊,卻說要投降?這種事你覺得會被原諒嗎!?”

西姆拉露出幾乎要哭出來的表情。

“鬼知道。輸了也冇辦法吧。”

“絕不會饒了你的,拉姆達。猊下絕對不會饒恕你這混蛋的!背叛者隻有死路一條!”

“嘿誒,這樣啊。因為我也不想被殺呢,那我就加入正義的勇者,轉到想要擊潰教團的這邊好了。不過,這也要勇者說『好啊,讓你加入吧』的話才行啦。”

我看向勇者。

他果然無法立刻答應,於是給了我『那個……我考慮一下』的曖昧回覆。

不過,至少那傢夥似乎冇有贏了就會殺光我們的打算。

不。那傢夥的話,一定會遵守不取姓名的約定的。

(那麼,今天就算這樣也沒關係。當然,如果說自己不覺得遺憾肯定是騙人的……在蓋亞的時候,我已經習慣於打輸了。這樣的失敗,一點都不會讓我覺得痛心啦。就算暫時加入勇者旗下也行吧。隻要人活著,就一定有機會能讓我咬破這傢夥和猊下的喉嚨,然後成為NO.1。)

就是嘛。看看德川家康吧。不管戰敗幾次,逃亡幾次,最後還是一統了天下。

“我們輸了!丟下武器!收起召喚獸!投降了!”

我轉向軍隊,大聲喝道。

雖然我認為輸了就是輸了,這是冇辦法的而乾脆地放棄了,但仰慕著我的手下們似乎還是無法接受我的失敗,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照這樣看來,率領著眾多手下戰鬥,然後戰敗,這還真是件難以言喻的事情呢。仰慕著我的手下,都是作為棄子太過可惜的可愛傢夥們。

突然,我這麼想道。

我還真是不小的野心家呢。

說不定這就是我魂之力的性質呢。

無論如何,雖然輸是輸了,我卻並冇有感到沮喪。不,是努力嚥下不甘心的心情,並讓自己不要消沉。

就是嘛,我就算打架輸了,在第二天也會立刻去學校的。隻不過輸個一兩次,我纔不會消沉呢,這就是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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