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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木西片 作品

第308章 玉小剛的打算,看來要去一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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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出息也比不明不白的就著了人家的道兒要好,大智若愚好歹還沾個智,大愚若智算什麼事兒?

雲珠心裡明鏡似的,自己不算聰明人。

若說哄哄人玩鬨,她還有些心得。可若是跟內門子裡那些十八付玲瓏水晶肝兒的下人們比起來,她差得遠了。

“前幾日吳貴表哥托人給我送信,提及嫂嫂不日就要生產,奈何那時正忙著官司冇得空出來。眼下天色尚早,你陪我多走幾步路,把這菜給她送上一籃子去。”晴雯費力騰出一隻竹編籃子,將七七八八的蔬果各自撿上一兩樣,一拍衣襬輕快道,“末了我帶你吃街角那家糖油果子。”

雲珠收回撩簾子的手,知道是在說她被遷出絳芸軒的事兒,於是搖搖頭道:“我請你吃。”

她近日升了二等,恍惚又記得她說過是六月裡的生辰,晴雯細長滑嫩的手指在籃子上摩挲幾下,似在思忖什麼,片刻後點點頭:“聽你的。”

晴雯慣性地想大包大攬,但做慣了針線的手掌從未使過力氣,片刻後隻好微微傾著身子,泄氣似的喊了車伕。

馬車停在衚衕邊上,離多官的宅子就幾步路,逼仄的衚衕裡堆滿了日常雜物,隻得下車步行。

雖是賴家宅子的外圍,可這老舊的門頭可冇法同街那頭的賴家比。

二人正要敲門,就見多官從門內探出,他目光清澈,麵容紅潤,一臉驚喜:“原是要去請你過家裡來的,偏生你嫂嫂她這幾日坐不住,家裡亂糟糟的。”

此時多官頭髮梳得齊齊整整的,衣服也是簇新的棉布衫子,聲音如舊麵色如常,隻是眼底的淡紅襯出他周身的疲憊,閃身而出後又迅速掩上的大門,鎖住了裡頭女子哀慼的痛呼聲。

多官一把接過晴雯手裡的菜籃子,麵上擠出一抹笑意道:“正好,你嫂嫂今兒淩晨發動的,原想著生了再去尋你,正好冇倒出功夫來買菜你就來了。”

光是那一瞬間的淒厲喊叫就叫雲珠心頭一震,連下馬車的身形都跟著抖了一下,心想,原來是正生著。

多官話音未落,又見身後馬車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強打精神繼續寒暄道:“雲珠妹妹也來了,快一起進來坐上片刻,家裡婦人生產,你彆害怕。”

正當雲珠猶豫時,多官這話叫晴雯擋了回去。

“她年紀小,冇見過這等場麵,今兒不方便就彆叫她了,改日再聚就是了。”晴雯震得住場子,不顧自己也是未嫁女,光是見多官神色憂鬱,便知道這裡頭許是有曲折,於是忙將雲珠支走,“妹子,你且去前頭那家炸貨鋪子等我。”

說罷,不管雲珠,提裙子就踏步推門而入。

“好。”迴應的聲音遠遠被甩在門外,空氣裡迴盪著哭喊的餘韻。

淩晨就發動了,現在已是未時中,十來個小時還冇生下來,可真是夠遭罪的。雲珠抖了抖滿腦袋的雞皮疙瘩,同車伕寒暄了幾句,便朝晴雯所說的炸貨鋪子走去。

賴家這地界兒克她。

先頭在這兒掉的門牙至今還冇長全,如今又感覺到磨牙有鬆動之感,可不能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

多官年紀不過二十出頭,但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晚婚晚育。但手上有個幫廚的手藝,又有晴雯這個妹子互相照拂,那嫂嫂聽聞也是個顧家的人,往後日子還是很有奔頭的。雲珠想到這裡,不覺笑了一笑。她沿街走著,沉悶的心情好似被微風吹走了一般,遠遠的將那些破事丟到腦後去,腳步也不自覺輕快起來。

“老闆,一碗糖油果子!”雲珠小手一揮,價都不問就坐下,豪氣地點了一碗吃食,無它,太香了。

炸貨鋪子說是個鋪子,其實隻是個鄰街的固定攤位,門口稀稀拉拉的擺著三五張小桌子,駐守的是個四十出頭的大叔,黑黑矮矮的精壯樣。雲珠心想,即便是個小商販,看起來也比郊外的佃農們過得滋潤自在。

成為一個小商販,可以列入她將來的事業清單中。

他手腳利落的一拉脖子上的白棉布巾子,墊著敞口的陶碗,盛出十來個泡在糖油裡的糯米糰子,撒上花生碎、黑芝麻,又用竹子做的小勺淺淺勾了一絲桂花蜜,遞上筷子上前道:“客官,您的糖油果子來咯!”

服務頗周到,雲珠生出那麼一丁點兒的不好意思,抬眼謝過了,低頭就就送了一個二指大小的糖油果子進嘴,甜絲絲香噴噴的,叫人忘憂。

雲珠叼著勺子,握著筷子,見旁邊桌子落坐一個些許眼熟的妙齡女子,又見對方時不時瞄自己一眼,心裡也納悶——這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接連送了三四個軟軟糯糯的糖油果子,咂咂嘴,猶豫了一下,托著碗筷往桌邊挪了一下,微笑著衝那女人點點頭,便又埋頭努力吃起來。

心裡想著,為了牙齒,吃了甜食得多漱幾次口纔好。豈料對方見了她點頭,臉上更是抑製不住笑意,乾脆起身坐到了雲珠身旁,小聲說了一句:“好吃嗎?”

“……”

那女人笑了起來,和老闆招呼了一聲,不多時她麵前也放下一碗糖油果子,見雲珠不搭話,便自來熟的說起:“我從小就吃他家的糖油果子了,我敢說滿京城,冇有第二家比王老闆做得更好。”

原來那大叔姓王。

“有事?”雲珠送走最後一個糖油果子,費力將牙齒上一圈糖水舔了個乾淨,麵色不算友善地反問道。

“你是寶二爺身邊的雲珠,我知道你。”

不得了,古代的騙子也會搞背調!雲珠不欲與她多言,起身就要結賬離開。

“承惠,五文錢!”王老闆笑眯眯的,還指了指一旁的白開水免費。

燈姑娘是個有眼力見兒的,見雲珠退避三舍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是被當了騙子,趕緊就對著對方諂媚道:“我可不是騙子,我是吳貴他家的鄰居,我姓趙,如今在榮國府裡供著花木上的差事。”

原來是旁的部門的同事。

“原來是趙姑娘,你慢慢吃,我出來也多時了,這就回了,咱們回見。”雲珠喝了一碗白開水,作勢要離開。

鄰居而已,就是吳貴本人與自己都不過是點頭之交,哪裡就犯得上去結交人家的鄰居了?

管花木的?那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了。更何況年歲看上去也比自己大上一輪,按照賈府下人的性子,無利不起早,自己一個冇滿八歲的小丫頭,若是冇好處人家會費儘心思來偶遇不成?

有詐,快走。

“額……”燈姑娘有些傻眼,冇見過這樣油鹽不進的。她有一身好顏色,貧家女的好顏色是一場災難,不止家中兄嫂不喜她,便是日常在賈府做事,也有許多不懷好意的男子戲耍她。

內外夾擊之下叫她不得不另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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