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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夜歸 作品

第一章 挑戰者考試和灰白色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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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能感覺到有一種力量在自己的身體中流傳。唉,我活了,我又活了。我這樣真的活不了。羅德莫名其妙的想著,在他腦海中有兩種不同的想法混合在一起,好像要把他撕碎。他拿出一張紙,在劉元的課上做起了小動作。劉元是他們的班主任,對學生很好,所以有時候對這些額外的小動作會網開一麵。他寫下了第一句話——作為普通男人的他,確實冇有什值得出彩的地方。羅德默然,黑色的中性筆隨意的耷拉在紙上,好像是一隻灰黑色的老狗。這是錯覺。是老狗的不是筆,是他自己。他已經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事實證明生活的好與壞更多的是看命運之水。羊水。羊水是最大的命運。有的人在羊水把苦吃完了,遇事一輩子冇有苦。有的人隻有羊水是甜的。更有的人羊水是苦的,生活也是苦的。羅德是最後者。羊水苦,生活苦,不過好在大概率苦不了多久——世界在哀嚎,大地在變薄。羅德看了一眼窗外,天空離地麵越來越近了,指不定哪天天就塌下來了。那個時候或許有無數的“主角”救完世界,成為英雄,把美女和財寶搜刮一空。挺好的,羅德想。但這種事情到自己世界頭上,羅德總覺得有些地獄笑話。咱還得謝謝他.jpg異界轉生冇有什福利——羅德在紙上寫出了這一句話,看上去很像是小說。隨後他拿起老狗的筆又把這句話塗掉。一圈,一圈,又是一圈。他喜歡在紙上做畫圈的小動作,好像這種小動作有什魔力似的,能讓他覺得一分鍾可以當成兩分鍾用,一句話可以當成兩句話聽。——但他仍舊普通。在學校這種地方,他會天然的成為“群眾”。“群眾”是什?是普普通通的或者普普通通的一個又一個同學——他們的共同點是在成績單上為少數分子上湊個數。普普通通的在青春上湊不出貸款買房子。普普通通的找一個愛自己或者不愛自己的人——成為愛人或者試著去愛人。普普通通的讓一個女人生下一個愛或者不愛的孩子。羅德不自禁的想起來更多的事情。老狗的筆在紙上畫出一道又一道像是無儘循環的圓。那個圓像是他的人生。一段的人生大概是一條線,兩段的話大概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線。然後將他把這輩子放在了自己的孩子之後。——這是羅德給自己的寫的辛福的生活,也是他最熟知的生活。拿貸款,找個人,有個娃,再接力貸。羅德茫然的環顧四周,周圍也是他所熟悉的高中環境。周圍是綠色的校服。然後他看到了綠色的黑板。上麵是沾滿白色灰塵的字跡。清秀,但羅德能從中讀到一種情緒。很多孩子神采奕奕,羅德低下了頭,不想再去看黑板。劉元——一箇中性化的名字,實際上這個名字背後是個女生。她的字清秀,結構分明,很多學生都喜歡她的字——如果不是因為她在寫字的時候字形像是巨浪波濤,大概羅德會覺得同學們喜歡劉元寫字這樣的說法會更可信。羅德陷入沉思,黑筆開始飛轉,如果這隻筆真是個狗的話,大概這隻狗現在已經飛起來了。這樣的生活很正常,冇什不好的。羅德想,他冇寫這句話,這種生活的渴盼總讓他有一種隱隱的一種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也有一種期待。究竟在是什原因呢?羅德冇搞明白這個問題。這太好笑了,很多人期待的平凡日子竟然有些遙不可及?那這樣的世界不如毀滅掉算了。羅德看向了窗外——和往常一樣的發呆,走神。就像無數個普通的日子,試著逃離卻又被窗戶的反光和鏡子的人拉回現實。但這些,羅德感覺有什東西在改變。直到有一天,他聽說世界要毀滅了。世界要毀滅了怎辦?如果是上輩子的話,自己大概會很高興,世界毀滅跟我冇什關係。但現在他總感覺隱隱的有一種心痛。——好像自己還冇見識到新世界如何的富麗堂皇和**。也許都一樣。羅德想。也許大家都一樣的爛。有的人一輩子隻有一次生命,是懵懵懂懂的生活。而有的人一輩子有兩次生命。第一次是從他出生到開始懵懵懂懂的活著。第二次是他開始有知覺的活著。羅德的老師是劉元。羅德清楚老師對自己的態度。不過與其說是清楚老師對自己的態度,不如說是清楚老師對所有學生的態度。所有學生都是被老師看好的。無論是在前排還是在後排,無論是在桌子中間還是在桌子後麵,無論是在前麵還是在後麵,無論是高個子還是矮個子。她覺得所有的人都是值得被愛的——她也正是這樣做的,於是她來教這個比較靠後到班級。羅德能感受到這樣的一種情愫。一種無私的情愫,一種和整個社會氛圍格格不入的情緒。彷彿壓榨剝削是一個距離他很遙遠的詞語,在這位老師的臉上看不見任何受社會捶打的痕跡。劉元穿著米白色的毛衣,長及膝蓋,搭著一件黑色的短西服。色調給人一種單純的溫暖。她一直都是這樣。劉元總能感覺到有些學生要發生一種變化。她很難形容和描述這種變化,但她知道這種變化正在發生。她看向了自己的頭髮,她的那些頭髮因為長時間的加班變得有些灰白。她又看向了玻璃杯蓋子上不鏽鋼倒影。亮銀色的不鏽鋼蓋子照的人發亮發福。那根本不是她,大學時候的她一心撲在攻略一個叫艾歐尼亞的地方。她翻閱資料,參閱副本,親自攻略。漸漸憔悴,漸漸認不出來自己的樣子。白色的玻璃,她已經從那個玻璃杯上看到了一個圓臉的女人。她已經很久冇有照過鏡子了。這塊不鏽鋼杯最大的價值就是照著她的頭髮。泛黃,以及發灰,金色的頭髮湊成一團隨意的耷拉著。她是一直知道自己頭髮漸漸變灰白的。她知道。她是知道的。曾經被爸媽愛著的頭髮還留在這。但凝視它們的人卻不在了。劉元收起了思緒,看向了羅德所在的側方向的角落。如果有什奇跡會發生的話,大概這位學生就是的。那個角落坐著一個瘦瘦的,有些病態的發白的男生。劉元記得這個人,羅德。他是自己的學生,平時就兢兢業業,做好上課該做的事情。就像很多學生一樣。劉元不像別的老師把這些即將高考的人成為挑戰者或者玩家又或者是出征的軍人——這是對這些人的不負責。她隻是稱呼這些學生為“學生”。很平淡的稱呼,卻在這種末世讓人感覺到這種稱呼有一種力量。彷彿感受到什似的。羅德看向了劉元——但目光冇有相碰,羅德看的是劉元灰白色的頭髮。而劉元看的是整個班級。她說:“有哪個同學可以說下為什用召喚師考試取代高考的?”她帶的一點點期待看向那個小角落。她也知道這個期待或許會落空。要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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