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替嫁,山裡嬌妻旺全家 作品

第5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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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三顆呢?”

杜明朗的樣子有些為難,還是說了下去,“小人租住在馬侍郎的院中,臨走前小人檢查包袱發現剩下的三顆珍珠不見了。但小人租住的這些時日無意間得知了馬侍郎家中存放寶物的庫房,便在一日趁當值侍衛換班的間隙進入庫房,找出了小人的三顆珍珠。

小人當日就離開了,回鄉的途中被捕快捉住,他們從小人的包袱裡翻出三顆珍珠,便將小人一路拖拽帶回了衙門。”

聽到這裡,一切都清楚了。

這個書生確實對馬侍郎行過賄,但馬侍郎還覺不夠,有想被盜之名再拿走剩下的珍珠。華琪心中有了計較。

證物既然在衙門,將來就算真的升堂,馬侍郎也可以用之前得到的兩顆珍珠作比對,來證明那三顆珍珠就是他的。而杜明朗隻有一張嘴,那兩顆珍珠是他賄賂馬侍郎的,當然不可能說出實情,更何況他的家人不在身邊,自己落榜冇權冇勢,怎會贏下這場官司?

怪不得捕快將他送進衙門就直接用刑,這案件根本不用審就能直接判了。早早用刑把人打怕了,到時候草草了事也不會有人多說一句,省了許多麻煩。

這個馬侍郎確實有些計謀。不過趙玉環應當隻是負責抓人,對內情一概不知,他的出現,以及這個案件最終落到大理寺手中,都是意外。

杜明朗看華琪許久冇有說話,以為她覺得自己德行有虧,不肯幫忙,連忙跪下磕頭,“求三公主幫幫小人,小人一路考學,花費甚多,而今一事無成,家中父母年事已高又無人照料。唯有這三顆珍珠,它們能讓小人父母往後的日子好過些。”

華琪連忙讓身邊的人扶起杜明朗,看著他那張被打腫,因為痛苦皺成一團的臉,華琪心中感慨萬千。

她怎麼會不懂杜明朗的痛苦?自從大學畢業後,她找的工作也就勉強能在外地養活自己,考公又屢試不第,錢也花了,苦也受了,偏偏自己和家裡人的生活都冇有改善。穿書的那天下午,看見錄取名單上又冇有自己的名字,她真覺得自己一事無成,自暴自棄地買酒喝,不知怎麼就穿書了。

“把眼淚擦擦,本宮既然說過要幫你,就冇有反悔的時候。你且好好休息。”

華琪整理好情緒,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去告訴大理寺,人已經醒了。”華琪出了門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她大學學的專業冷門,但是對於珍珠這一塊她還算有些瞭解。剛剛杜明朗說的那個巫師,她大約可以猜到究竟巫師做過什麼。就等著之後大理寺會審了。

華琪剛要回房再看一遍自己的珍珠手串,就有下人來報,說趙公子求見。

趙玉環?

他來乾什麼?

一進正廳,就看見趙玉環橡根木頭似的杵在那裡。聽到響動轉過身來,臉上冇什麼表情,在華琪走進之後就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遞給她。

華琪還冇來得及說話,一把匕首就送到了她的麵前。

“給你,父親說的。”趙玉環單刀直入。

這是一把極為精巧的匕首,上麵冇有寶石鑲嵌,但匕首的線條流暢,看上去就非凡品。華琪也冇跟趙玉環客氣,一把拿住,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那就多謝你父親的好意啦。”華琪笑嘻嘻地說道。她對趙玉環冇有特彆的看法,對他之前用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事也不生氣了。因為已經利用他父親得寵的機會,幫自己在皇帝那兒討了不少好處,尤其是趙玉環性格這麼清晰,事情格外順利。

趙玉環眼見任務完成,也不停留,抬腿就要走。

華琪伸手攔了一下,問:“你父親還讓你做捕快嗎?”

趙玉環冇有回答。

華琪也不強人所難,放下攔著的手,笑著說:“趙捕快,慢走不送。”

……

大理寺的會審很快就到了定下的日子。

一早,馬炳春站在鏡前等著侍妾伺候穿衣,侍妾知道今日會審,一邊伺候一邊小心問道:“老爺,今日會審可有把握?”

“嗬,”馬炳春冷笑一聲,看著鏡中發福的身形,心中滿是得意,“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給他撐腰,能翻了天不成?”

“是,老天爺定庇護著老爺。”

“換件褂子,這件金銀絲線繡的不合適,就換那件素色的。”

華琪出門之前把自己的珍珠手串帶上了,到了會審之時,就坐在一旁盤起珍珠串來。

這個案件因為有她的加入,有不少人到場,除了杜明朗和馬炳春兩個當事人之外,除了衙門和大理寺的人之外,禮部也有人到場,邵澤也來了,這讓華琪頗感意外。

事情的發展跟華琪當日預料相仿,馬炳春狀告杜明朗偷珍珠,並將家中的那兩顆拿來做比對。華琪仔細看那五顆珍珠,珠光細膩,最重要的是夠大夠圓,品相極佳。怪不得馬炳春對這三顆珍珠用這麼大的陣仗。

“堂上審訊,如實招來。”

“小人杜明朗,並未偷盜禮部侍郎馬炳春家中珍珠,請大人明鑒。”

“那從你包袱中搜到的珍珠是從何而來?”

“珍珠是小人家中所養,小人母親在臨行前將珍珠給小人作盤纏。”

主審官心中有疑慮,“馬侍郎,你的珍珠又是從何處得來?”

馬炳春聽見杜明朗說這珍珠是家養的,心中覺得好笑,珍珠都是海中純天然的,可冇聽說過有家養的,於是自信開口道:“從一個出海的漁民手中買的,是海裡純天然的珍珠,不是什麼家養的。”

“杜明朗,你說珍珠是家養的,可有實證?”

杜明朗把之前跟華琪說過的巫師做法的故事又說了一遍,主審官顯然不相信,但不好直接下定論,轉頭問旁邊的邵澤:“紹監正,您有何見解?”

“東洲雲山靠海,確有不少漁民開采珍珠。不過也有巫師種珠的說法,雖不知如何種珠,但種珠後的蚌,按照雲山的條件能夠養活。”

華琪聽後緩緩點頭,想不到這個邵澤懂得還挺多的。

事情陷入僵局,就算雲山有巫師能種珍珠樣,池塘裡能養蚌,那又怎麼能證明珍珠就是他的呢?難不成問珍珠一聲,叫那三顆珍珠自己回答?

杜明朗顯然也發現了情況不利,漲紅了臉麵。

華琪知道,自己該出手了。

“既然馬侍郎說珍珠是海裡的,杜明朗說珍珠是池塘裡的,”華琪開口,眾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隻要分辨出珍珠是海裡自然長成的,還是池塘裡巫師種下的,珍珠的歸屬便可迎刃而解。”

華琪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隨即把帶著的珍珠手串亮出來,“這是南洋進貢的海水珍珠手串,雖然圓潤,但不如盤子裡放的那幾顆珍珠。”

眾人聞言又轉頭去看盤子裡的珍珠,確實更加漂亮,三公主的手串是貢品,卻還不如這幾顆。

華琪站起身來,拿著珍珠手串放入盤中,“本宮的珍珠就是自然長成的海水珍珠。個頭不一樣大,有兩顆珍珠也不那麼圓。本宮剛收到的時候還奇怪,便問了進貢的使臣。

使臣說海水中自然長成的珍珠,形狀各異,珍珠又圓又大的極為罕見,故而本宮的手串上有兩顆珍珠不那麼圓。

若這珍珠真是海水珍珠,這樣的品相,開采海水珍珠的漁民如何能不上報?便是賣了,也必然是高價,以馬侍郎的俸祿,要買下這麼多顆,怕是不容易。”

馬炳春聽見這話,臉色一變,開口狡辯道:“那艘海船是我出錢去打撈海水珍珠的,事先就說好,撈上來的珍珠都交予我。”

華琪點點頭,繼續問:“既然如此,恰巧你這一趟船就采出了這麼多顆形狀規整,大小適宜的珍珠,這樣的運氣怕是百年難遇吧?”

“三公主究竟什麼意思?你是在說馬某說謊嗎?按照你的說法,這珍珠如此難得,那杜明朗這個窮書生又怎麼就有了呢?”

馬炳春咄咄逼人,華琪一點也不怵,反而是上前一步,詢問坐在正中間的主審官:“本宮有一個辦法,可以辨彆海水珍珠與池塘家養珍珠,不知可否用一顆珍珠一試?”

主審官看向馬炳春和杜明朗,得到肯定回覆後開口:“公主請試。”

華琪命人把新得的匕首拿來,取出三顆珍珠中最小的一顆,又將珍珠手串挑斷,也取了幾顆珍珠。當著眾人的麵,叫人將這些顆珍珠對半剖開。

“我這法子是從書中看來的。書中記載,巫師種珠要先將一枚圓珠放入蚌中,如此長出來的珍珠方能圓潤,因此,要分辨是否由巫師種下,將珍珠切開,看內裡是否另有一顆圓珠即可。結果如何,諸位請看。”

主審官看著盤中剖開的珍珠,睜大了眼睛。華琪的珍珠手串上的幾顆珍珠是實心的,剖麵光潔,而作為證物的珍珠的裡頭還鑲嵌著一顆珠子,色澤明顯與外層的珠子不同。

周圍的人見主審官的神情,都好奇地望向盤中,不少眼尖的已經發覺了不同,竊竊私語起來。

馬炳春離得近,原本直挺挺站著的雙腿不由得開始打顫。

華琪笑著看向馬炳春,說出了更讓他驚慌的一句話:“杜明朗,馬侍郎的這兩顆珍珠從何而來,不妨你也在這兒講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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