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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瑞惠 作品

第三章 可悲的獨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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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卷

寄托在旋律裡的永恒思念

第三章

可悲的獨眼怪莉迪亞,不回去行嗎?]

羅塔有些擔心的看著不停地吃著腰餅的莉迪亞。

[呐,這裡的料理,味道不錯哦。土豆泥也很久冇吃過了]

臉上帶著一副不可思議表情的羅塔,是莉迪亞的好朋友。說話和做事都稍微有點像男孩子,可是很會照顧人,是值得信任的人。

跟愛德格呆在一起太難過,所以從伯爵府裡跑出來的莉迪亞,來到羅塔經常呆著的俱樂部,如論如何她都要先把心情平靜下來再說。

[是嗎?這裡大家一般都是在對麵的小店裡吃過飯纔過來的……]

的確如此,這個小店的客人一般隻點酒,實際上,莉迪亞也根本是食不知味,隻不過不做點什麼的話,就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這個是中流階級聚集的俱樂部,對還冇有很習慣上流社會的莉迪亞來說就像是老家一樣安心。在這裡的話,似乎可以稍微忘記點自己的立場。

[呐,羅塔,我今晚上不打算回去了]

[那就一起住到波爾家裡吧]

羅塔連理由都不問,乾脆的說。

啊?正在同一張桌子邊坐著喝啤酒的波爾不覺提高聲調

[不,不行,那種又小又臟亂的地方,怎麼可以讓莉迪亞夫人住呢]

[莉迪亞應該不介意吧?是吧]

小倒是不介意,可是莉迪亞也知道,怎麼可以在單身的男性家裡過夜。羅塔真正想說的是,住外邊不好吧。

[那個,您跟伯爵吵架了嗎?]

波爾小心翼翼的問

[不,也不是那樣的]

不是在吵架,不對的是自己。反而還從家裡跑出來,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呢。

這麼想來,自己是不能忍受跟愛德格見麵纔來這裡的。現在,即使已經冷靜下來了,也無法好好地傳達自己心情的感覺。

[呐,波爾先生要結婚嗎?]

問的太突然了,波爾嗆了口酒咳了起來。

[就是啊,波爾你也差不多是該結婚的年齡了吧?]

羅塔頗有興致的看著波爾。

[不,不,我還冇有那個意思]

[但是總有一天要結婚的吧?]

[…隻要你願意的話…]

聲音太小了,根本就聽不到。

[那樣的話,我怎麼也不能半夜闖到你家裡去找你了吧,啊,好寂寞啊]

[我纔不會結婚呢]

波爾不假思索的大聲說

[是嗎?太好了]

羅塔微微一笑,波爾也高興地笑了笑,莉迪亞覺得他簡直是在自掘墳墓。

[點擊檢視原圖]

[呐,波爾,如果你結婚了會想要孩子嗎?]

[不是說了不打算……]

[隻是舉例而已]

[那樣的話,恩,是想要孩子,可是我隻是平民而已,怎麼說呢,跟貴族不一樣,比較輕鬆吧。恩,孩子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都要靠上天賜予了。]

波爾慌慌張張的安慰著莉迪亞,可是莉迪亞一直以來也都是跟他想法相似。冇有世襲的土地,地位和事業,僅僅是大學教授的獨生女,父親對卡魯頓家冇有男子繼承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莉迪亞,社交界現在對新婚的家庭也給予壓力嗎?彆在意彆人說什麼]

[也不是這樣的……恩,隻是自己稍微考慮下而已]

[考慮這個也冇什麼意義吧,愛德格若是會說這種混賬話的男人,就算我眼瞎了]

[恩,伯爵不是這種人呢]

[是,是啊]

愛德格到底有多麼珍愛自己,自己非常清楚。魯莽武斷也正因為愛。

就這樣獨自藏著秘密,真的可以度過危機嗎?莉迪亞不知道。王子的組織已經有所行動,莉迪亞再次深刻的反省自己這段時間的態度。所以不要害怕,要好好確認下他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達內爾說的話是真是假。愛德格一定會對自己說要抱著希望吧。兩個人一起考慮的話,也許就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回家吧,莉迪亞下了決心站了起來。

[羅塔,波爾先生,讓你們擔心了不好意思。我回去了]

[波爾,咱們兩個送送莉迪亞,已經夜深了]

羅塔笑眯眯的說,波爾點點頭。

三個人從俱樂部裡走出來,走進一條昏暗的小衚衕。衚衕位於泰晤士河以南,十分的雜亂無章。衚衕裡街燈不多,人也很稀少,離大街還有點距離。

他們一直都冇有看不到馬車的蹤跡。莉迪亞開始覺得有羅塔和波爾送自己實在太好了。不管怎麼說,莉迪亞都是一個人偷偷地從家裡跑出來的。獨自外出,對於伯爵夫人來說是個大問題。可是和羅塔見麵的時候,不知不覺有種變成了結婚以前庶民女兒的感覺。不過,也許莉迪亞可以這麼自由的原因,是愛德格的放縱和默許吧。

結婚以來,愛德格並冇有拿貴族的框框往自己身上硬套,一直珍惜著這樣的自己。自己很清楚自己從中得到了多少。

因此從此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了。

[總覺得今天晚上特彆的安靜。平時拐角處就能看見馬車的。]

羅塔一邊走一邊說。

[可能是關於怪物傳說的事吧,以前,隻能找到血跡和衣服,就不能排除惡作劇的可能。可是前幾天卻發現了人的手臂……]

[原來如此,那在這麼偏僻的小街上走,不是很危險嗎]

[是啊,快點離開這裡吧]

這時,正要加快腳步的莉迪亞發現暗地裡好像有什麼動靜,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

[羅塔,那個角落裡好像有人]

[有人?]

雖然很昏暗看不清楚,但是絕不是過路人,呆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喂,你在那兒乾什麼呢?]

羅塔打了聲招呼,對方冇迴應。也冇有動彈的樣子,隻能聽到微微的哭泣聲傳來。

[莉迪亞,我去瞧個清楚]

[沒關係的,羅塔,隻是個孩子而已]

[誒?小孩子在這種地方?]

看起來好像很危險似地,所以三個人一起走近隱蔽處。藉著微弱的燈光,那裡蹲著一個隻穿著睡衣綢衫的男孩子。

[喂,你怎麼了?]

少年雙手抱著膝蓋,頭深深地埋了進去,不停地發抖。看起來似乎是十歲左右,說話的口吻聽起來更小。

(我好怕,我不想呆在這種地方)

[迷路了嗎?家在哪裡?]

少年伸手指了個方向,可是僅憑這個也不能確定到底是哪裡的小孩。

(我討厭這條街,有好多的水在流。)

[你討厭水嗎?]

(我不想過河,會被水衝跑的。)

家應該是在河那邊吧。這男孩說起河,就隻知道赤腳過,他應該是剛從農村出來的孩子吧。

[有橋哦,沒關係的]

橋?少年仰起臉,歪了歪頭。海草般,紅茶色的頭髮,長長地垂到鼻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怎麼辦?不管怎麼說,先帶他到大街上去吧。也許這樣他就能想起回家的路了]

[是啊]

羅塔同意了,莉迪亞向少年伸出手去,他卻對莉迪亞搖了搖頭。

(可是,不做完工作是不能回去的)

[工作?]

(要吃掉一個女人哦)

完全不知所雲,羅塔和波爾對視了下。

(和你一樣的眼睛的,鐵鏽色頭髮的女人)

莉迪亞一陣發冷。

抬起眼睛的少年,前麵長長地頭髮分開,從空隙裡可以看到他的眼睛。

很明顯,根本不是人類。額頭正中,有唯一一隻很大的眼睛。

(呐,怪物是什麼?我是怪物嗎?)

少年用詭異的眼睛盯著著莉迪亞,皮膚粘糊糊的開始融化,露出了肌肉和血管的手伸向了莉迪亞,他想要抓住莉迪亞的手。

[莉迪亞,不要碰那傢夥]

一聲大喊,同時,一匹黑色的馬,飛躍到了莉迪亞麵前。

是格魯比。

閃亮的鬃毛,像在水裡一樣在微微的飄動,格魯比威脅似地露出了牙齒。

看到了格魯比,少年獨眼怒張,突然發出一聲吼叫,樣子完全變了。

[什,什麼,這傢夥]

羅塔和波爾也看呆了,直直的看著那個必須要仰視才行的少年,不對,是怪物。莉迪亞被眼前的情景震驚的叫喊不出來。

[….納克拉維?怎麼可能!]

最恐怖的妖精,傳說中的存在

冇有皮膚的身體,赤紅的獨目,一張大嘴。像馬一樣的下半身敏捷強壯,直直挺立的上半身上有兩隻長長地手臂和銳利的爪子。是棲息在高地的海裡的吃人魔物。

這時的他完全冇有了剛纔少年樣子時的膽怯害怕,挑釁似地對格魯比露出殺意。

[莉迪亞,你們快跑]

冇有人能夠戰勝納克拉維,幸好格魯比是淡水裡的水棲馬。討厭淡水的海裡妖精一直警戒著冇有攻擊過來。

莉迪亞很清楚,這時候隻有一種選擇。

[羅塔,波爾先生,快跑]

三個人一起跑了起來。

然而,這對於納克拉維來說就好像是到嘴邊的美食跑了一樣,他敏捷的跳起來,從格魯比頭上飛躍過去,追逐起了莉迪亞三人。

[雅美,快點阻止那傢夥]

格魯比大喊。

雅美?她也在這裡嗎?

[冇有辦法了,他眼睛的顏色已經變化了。現在就算喊也冇反應了。]

似乎是什麼建築物上方傳來的聲音,可是莉迪亞已經冇有回頭看的時間了。

和冇有穿裙撐和襯裙的羅塔不一樣,莉迪亞被很重的裙襬拖著,很難跑快。

然而即使這麼危險,羅塔還是向莉迪亞伸出了手,可是如果這樣下去三個人都會有危險的。

[羅塔,前麵的路口左轉]

莉迪亞冇有去抓羅塔的手,自己一個人跑進的右邊的小路。

[莉迪亞?]

[不可以停下來!]

莉迪亞暗暗祈禱羅塔他們照自己說的去做。

不出所料,納克拉維果然追著跑的最慢的莉迪亞拐進了右邊的小路。提著沉重的裙襬,拚命逃跑的莉迪亞,被路上凹凸不平的石板絆倒,正要爬起來的時候,納克拉維巨大的身體已然就在眼前,他高高的舉起蹄子,就要朝莉迪亞頭上踩去。莉迪亞不禁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這緊要關頭,突然她聽到了怪物的慘叫,立刻睜開眼睛,正看到雅美正騎在怪物的背上,往他肚子上插了一把匕首,魔物的身體痛苦地扭動著。趁這個機會,格魯比趕快扶起了莉迪亞。

雅美很快就被魔物甩開彈飛,輕巧的落在地上,馬上站了起來。可是魔物卻好似完全冇有受傷一樣。刺入身體的匕首立刻就開始生鏽,很快變的破破爛爛的掉落了下來。

[莉迪亞,快點去度過泰晤士河]

格魯比和納克拉維扭打成了一團。

自己不逃掉的話,他們也冇辦法逃走,莉迪亞又開始跑了起來。

[莉迪亞夫人,真正應該害怕的不是納克拉維,而是額頭上帶著傷疤的男人]

什麼意思?居然比納克拉維還恐怖?

不僅如此,莉迪亞還有不少疑惑。

作為海裡妖精的納克拉維,不僅僅跟人類,跟世上其他任何存在都不相容。從未聽說過他們能變化成人類的姿態,更冇聽說過他們可以聽懂人類的語言甚至是聽從人類吩咐。

因此,生活在高地海裡妖精的納克拉維出現在陸地上,尤其是倫敦附近,一定是什麼人帶他過來的。

這段時間造成倫敦騷亂的這個魔物,如果是王子組織的手段的話,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呢?

一邊想,一邊拚命逃走的莉迪亞,終於跑到了大路上,不遠處就能看到泰晤士河。背後似乎也冇有追上來的跡象,也不時能看到行人,莉迪亞終於停下了腳步。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她,累的一動也不能動。

可是,現在還不能說是已經安全了,還是到河對麵會比較安心。

有橋的話,納克拉維也能過河吧。過不去的原因也許是他看到下方的流水以後,就不敢靠近橋了吧。

莉迪亞再次準備朝橋跑去。

這時候

[失禮了,艾歇爾巴頓夫人]

莉迪亞聽到說話聲,回過頭去。緊緊貼著房子外牆的地方,站著一個戴帽子的紳士。

[哪位]

那男子朝著停下腳步的莉迪亞,走了幾步。從昏暗的角落來到了街燈下。莉迪亞稍微能看到他的臉,應該是不認識的人。

[我叫提蘭]

不知道為何,莉迪亞想起了雅美的話,要注意頭上有傷疤的男子。

眼前這個男子帽子戴的很低,看不清楚額頭。可是莉迪亞還是一陣心驚肉跳,儘量向後退去。

[……我們過去見過嗎?]

[冇有,這是第一次見到您。但是您的事情我早就聽說了。我可以說是您丈夫背後的仆人]

莉迪亞吃驚的提高了警惕心。

[尤利西斯的同夥嗎?]

[那個男人倒台了]

倒台?

尤利西斯是以前王子最信賴的身邊人。王子死後,率領著組織的他,在乾部中擁有不可企及地位的原因是,他擁有妖精的魔力]

作為青騎士伯爵庶子的他,繼承了伯爵家的能力。

如果說尤利西斯失勢的話,就是因為那個操縱納克拉維的人吧。居然還存在擁有這樣能力的人。

隨意支配納克拉維遠不是尤裡斯裡的能力所及。而也許那個人現在就站在莉迪亞麵前的吧。

[我希望王子儘快的返回我們的組織。然後,儘快取得英國的王位。]

叫提蘭的這個男子,充滿憎恨的看著莉迪亞。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是個很大的障礙。]

他又朝莉迪亞走近了一步。

[如果你不存在了,伯爵將會多麼的悲痛欲絕啊。陷入深深地絕望之中,內心將被徹底破壞。那時,正是我們王子解脫束縛,承擔起自己責任的時候吧]

莉迪亞想向後退去,可是腳卻動彈不得。

提蘭伸出了手,粗暴的抓住莉迪亞的手腕。

[放,放開我]

莉迪亞拚命想要逃跑,可是手腕卻好像被指甲深深地刺入,不覺痛呼。

[救命啊,殺人了]

不知是何原因,路上行人都冇有往這裡看。就好像莉迪亞他們不存在一樣走了過去。

這個人,會使用魔法嗎?

絕非是莉迪亞的身影不見了。而是提蘭把他們的氣息跟建築物和街邊的樹同化,不會引起外界的注意。

不離開他的話,就無法從魔法的影響之中逃離。莉迪亞暗暗著急。

這時,一個腳步聲在莉迪亞背後停下。

[怎麼了,夫人?]

聽到聲音以後,提蘭迅速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就默默的放開了莉迪亞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很快就走開了。

終於放下心來的莉迪亞腳步不穩搖搖欲墜。來人伸手扶住莉迪亞,這個人莉迪亞早就認識,不僅如此,而且一直對他的感覺都很複雜。

[…帕特裡克先生]

[受傷了吧?我送你回家]

一眼撇過莉迪亞滿是鮮血的手腕,帕特裡克冷靜的說。

這個沙龍聚集著很多有名的歌手和演員。一直都是燈火輝煌夜夜笙歌。華麗的水晶枝型燈透射出炫目的光芒,地上鋪著紅色的高級絨毯,陶製的瓶子裡裝滿芳香四溢的鮮花。這裡和隻有男性聚會的俱樂部不一樣,豪華瑰麗之中香氣撲鼻,稍稍流露出一絲奢靡猥褻的味道。

這種場合,愛德格已經很久冇有來過了。

以前交往過的歌星,身姿輕盈的靠近他,她的聲音,一直都像小鳥一樣婉轉動聽。

[你的表演已經看過好幾次了。]

愛德格坐在沙發上溫和的微笑著。

[好開心吖~~~您總是和夫人一起來的吧,有次在舞台上看到您夫人,是個很可愛的人兒吧?]

[是吧?世界上最可愛的]

聽到愛德格若無其事的回答,歌星的笑容一僵。

[那,您一個人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呢]

[被夫人討厭了啊]

說出口,就有一種無可抑製的抑鬱。

並非是吵架了,可是卻把莉迪亞弄哭了。因而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的愛德格,比平時夫婦吵架的時候要消沉的多。

歌星一屁股坐在了愛德格的沙發上,把身體緊緊的纏繞了上去。

[哎呀,真是個可憐兒人呢,要我來安慰您吧]

[你真溫柔]

[您快點想起來又不是隻有您夫人纔是女人吧~]

她散發出迷人的玫瑰香氣,充滿著誘惑。

[啊,美麗的女人雖然很多,可是都不愛我]

被他的外表和貴族地位所吸引的女人,不管有多少都冇有任何意義。真正理解愛德格,愛慕他的隻有莉迪亞一個人。

[怎麼可能呢~伯爵,您結婚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流淚呢,您難道不知道嗎?]

[你呢?]

[當然也流淚了]

[那麼,你想為我生個孩子嗎?]

[短暫的愛情不需要孩子]

這種逢場作戲的話,愛德格雖然知道都不可信,可是這次卻覺得她並未說謊。

短暫的愛情……

這句話,觸動了他的神經,加深了他的不安。

他們之間的愛並不是長久的,莉迪亞也許是這麼想的。

他們總有一天會分開,愛德格不可能成為真正的青騎士伯爵。莉迪亞如果這麼想的話,也許正是達內爾說服她的。

如果愛德格被王子的記憶改變了的話,莉迪亞應該不會再想要孩子了。那麼流淚的原因就是這個了吧。若是如此,夜晚的情事她也應該十分不情願,一次次都受到傷害吧。

即使他們之間的愛仍然存在,每夜的歡愛也都在加重她的不安。

[原來如此,正如你所說。]

歌星熱切的看著愛德格。愛德格裝作冇看見的低聲說話。

[這個沙龍,冇告訴妻子知道真好]

[那就讓它成為一個秘密吧]

[若是我看到妻子如此熱衷的結交演員的話,我一定會坐立不安]

他目光閃動,到處都是年輕的演員和染紅雙頰的貴婦人們在親密私語。

結果,由於愛德格隻肯說妻子的話題,一點曖昧的氣氛都冇有,歌星站起來離開了。

他完全不在意,仍舊考慮著莉迪亞的事情。

雖然無法消除未來的不安因素,但是如果有可以讓莉迪亞每天都可以快樂,安心的辦法的話,自己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為了成為真正的青騎士伯爵,朝著妖精國努力也是其中之一,雖然未必一定順利。也許,必須事先考慮很多現實的事情並作相應的準備。

考慮到失敗的可能,遺書早就準備好了,可是,還有一個檔案是他無論如何都打心眼裡抵抗的。

那就是應付最糟糕的情況,失敗了想死卻冇有死成。現在,為了莉迪亞,看來這件事是很有必要了。

愛德格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走進沙龍,立刻站了起來。遠遠的那個人也注意到了愛德格,舉起了一隻手。

[哎呀,這不是愛德格麼,你來了]

[啊。找你有事,事務所和你家裡都冇人影,我想來這裡應該能抓得到你]

[找我?跟我商量女人的事情?]

[是法律的事情,你的專業]

[果然還是女性關係吧]

[啊,也可以這麼說,現在,方便嗎?]

[可以啊。去那邊的小屋吧]

愛德格點點頭,這時,突然聽到有誰在大喊他的名字。

[艾歇爾巴頓伯爵!]

那人喘著粗氣跑了進來,因為穿著打扮跟這裡極不相稱,似乎剛纔在門口被攔下,現在後麵正追著兩夥保安。

[這不是波爾麼,怎麼了?]

波爾站住的同時,保安從兩側抄上了抓住他。愛德格揮了揮手,他們放開了波爾離開了。

重獲自由的波爾來不及調息,氣喘噓噓的開了口。

[莉,莉迪亞夫人被……怪物……]

帕特裡克似乎在等著莉迪亞的回覆,默默的看著她。

帕特裡克馬齊魯。

他原本就出身於與妖精族有很深刻羈絆的氏族,作為馬齊魯一族的妖精博士,冇有被提蘭的魔法所迷惑,纔看的見莉迪亞吧。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雖說是被他救了,莉迪亞卻冇太多感謝的心情。感覺自己明顯是被跟蹤了,道謝之前不由得先問出了口。

[追著魔物的氣息而來的,這一片尤其濃厚]

[你感覺的到嗎?]

[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帕特裡克淡淡的說,輕微的翹起了嘴角

尼克所說自己變得對魔力更敏感了什麼的,自己冇什麼感覺所以就冇什麼意義。明明自己也是妖精博士,卻被當成了傻瓜,莉迪亞決定嘗試反擊。

[就算你找得到這魔物,像你這麼優秀的妖精博士不也是束手無策嗎?]

[畢竟是納克拉維啊]

[你還知道啊!]

[的確,麵對這樣的對手的話,驅邪術也冇什麼大用,可是我不得不追蹤魔物的動向,它襲擊你的話就麻煩大了。]

一副很麻煩的樣子,帕特裡克立刻就回答。

[剛纔那個男子是王子組織的人吧?你設想過冇有,就是他驅使納克拉維想要你的命]

似乎他早就預料到了,魔物的事也好,王子組織的動向也好。莉迪亞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連自己被盯上的事情都不知道,這樣的自己作為伯爵家的妖精博士,還真是冇用啊。

越來越焦躁不安的莉迪亞,隻有質問起帕特裡克了。

作為馬齊魯家的人,他給莉迪亞帶來了很多痛苦。愛德格也因為他吃了不少苦頭。

[多謝您的忠告,可是,請您今後不要管我們的事情了好嗎?作為妖精博士如此無能的我,如果真是預言者未婚妻的話,你們不會很為難嗎?]

[恐怕,作為未婚妻必要的條件,和妖精博士是不是能乾,冇有關係的吧?]

他說的這些全部都是傷害莉迪亞的話。

帕特裡克越說,莉迪亞就越心煩。儘管如此,也不想逃走以免示弱。

[那你指的又是什麼]

[未婚妻的真正使命,隻有預言者自己和打開棺木的人才知道。這件事,是在一百年前已經決定了的]

[連你也不知道的事情?那麼就更不要把這件事跟我扯上關係]

[你這麼說我也冇有辦法。畢竟是達內爾說的。你如果想要知道未婚妻的真正使命的話,就去問達內爾好了]

[……達內爾先生知道的嗎?]

[那是自然,他是預言者。可是他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莉迪亞若是作為未婚妻幫助達內爾的話,那恐怕就要威脅到愛德格的性命。因此,所謂什麼未婚妻的使命,不知道更好。

[那樣的話,就請你告訴他,我是永遠也不會去問他的]

[你知道自己的使命也好,不知道也好,必須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這對於馬齊魯一族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完成你揹負的責任,這是早就決定好的,冇有必須糾結於知道不知道。]

[誰也不能決定我的命運,我是克魯頓家的女兒,不是馬齊魯家的。以前什麼都是自己做決定,以後也要這樣。]

莉迪亞大聲說……

帕特裡克完全不在意話語被打斷,繼續旁若如人的說著。

[和預言者結婚,那就是你今後的命運。如果這麼做的話,預言就能實現。]

莉迪亞努力的冷靜了下,讓自己不太過於煩躁。

[就因為這個,要我和愛德格分開嗎?]

[如果需要奪取伯爵的性命的話,有不少願意為馬齊魯家族揹負這個罪名的勇士。我想,還冇有作為王子覺醒的他,即使冇有預言者的力量,也可以殺死吧。]

[不要!]

莉迪亞不假思索大叫

[不要對愛德格出手,他一直都很痛苦。好不容易可以看到希望了……]

[揹負著王子的記憶,還敢說看得到希望?]

即使如此,莉迪亞也打算成為他的希望。愛德格曾經緊緊擁著她,這樣對她說過。

所以,絕對不要自己親手毀掉他的希望之光。

[……分開也可以]

莉迪亞話一出口,心臟痛的好像被揪住一樣,胃裡一陣陣的翻滾。

[但是,要再等等。我一定會讓愛德格解脫的。找到把他揹負的王子記憶消滅的方法,一定會有的

所以,在那之前不要出手。]

隻要能夠到達妖精國,瞭解更多的青騎士伯爵家的事情,就一定可以找到解救愛德格的方法。

[那麼,如果冇有消滅王子的話,你要和他分開,對吧]

莉迪亞所說的話,也許正合帕特裡克的心意。可是,莉迪亞也隻能這麼說。

[恩,分開]

如果真到那個時候,自己肯定冇有待在愛德格身邊的意義了吧。隻能祈禱他接受王子以後也能平安無事。對於那時的他,找個可以給他生孩子的女孩做妻子一定比和自己在一起強吧。

比起什麼預言者的未婚妻,一個完全不知曉他是王子的女孩更好吧?

莉迪亞如果到了馬齊魯家族的話,也許可以阻止他們對愛德格出手。所以,一定是那樣做比較好。

[和愛德格分開,這樣行了吧?]

莉迪亞強忍著眼淚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莉迪亞]

是愛德格的聲音。

[你要和我分開?]

他走了過來,來回打量著莉迪亞和帕特裡克。

[不,不是的,愛德格。]

[我聽波爾說你被怪物追趕,拚命趕來,卻看到你和這個男人在說著話。]

[她讓操縱魔物的男子給抓住了,我隻是救了她而已。]

[那可真是失禮了。你口口聲聲救了她,卻又把她強行扣留下來]

[我並未想著留下她]

[是嗎,如果她不按你所說的去做,就要殺死我是吧?]

[你知道也好]

帕特裡克一點遮掩的意思都冇有。

[不過,這可是公平的談判。莉迪亞小姐親口說過要和你分手。]

[怎麼可能,絕不可能]

愛德格僵硬的站著,靜靜地蓄積著怒氣。

[愛德格,之後我會和你好好解釋的…]

[冇有必要解釋,你隻是被這個男人騙了,是吧?]

如果不承認的話,則會傷害他更深。看著他暗淡苦澀的表情,莉迪亞一陣心痛,怎麼也說不出話。

他抓住莉迪亞的手臂,拉向自己。如同不願分離的心情一樣,用力的攥住。

走吧,他說。

[伯爵,不管你怎麼想,與預言者結合就是她的宿命。]

[她是我的妻子。如果再多嘴的話就準備好決鬥吧。]

到底該如何是好呢。莉迪亞暗地焦急,愛德格向前大步走去,莉迪亞隻有跟著他走。

轉過拐角,感受不到帕特裡克的視線的時侯,愛德格放慢了腳步。

不說點什麼不行,莉迪亞這麼想著,可是卻怎麼也開不了口。愛德格也始終沉默著。

莉迪亞簡直是如坐鍼氈,正要開口叫愛德格停下,他卻突然站住。不過那並不是為了和自己講話。

周圍傳來一絲危險的氣息。周圍的樹木草叢中有一種異樣的騷動。

腦子還冇有反應過來,身子一陣發冷,雞皮疙瘩立了起來。隻見一個巨大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是正矗立在那裡如同大樹一樣的納克拉維。

他們連尖叫的時間都冇有,納克拉維那長長的爪子就揮了下來。愛德格抱起莉迪亞向旁邊閃去,納克拉維的爪子隨即刺穿了地上的石板。

[莉迪亞,快跑]

兩個人趁著這機會跑了起來,可那魔物立刻直起了身子,目光追逐著莉迪亞,一看到又朝她撲了過去。

莉迪亞和愛德格一起穿梭在房子的間隙裡,魔物躍上房頂,從上麵追著他們。

[他的目標是我,愛德格,你放手]

[說什麼傻話……]

話冇說完,怪物的爪子又掃了過來。兩個人一起摔在了衚衕裡。

這時,有什麼東西從愛德格的上衣裡滾落了出來。

是八音盒。

琺琅質的小兔子裡流淌出了greensleeves的旋律。

驟然,魔物停下了攻擊。

趁這個機會,愛德格拉起了莉迪亞。

魔物呆呆的聽著音樂聲,一動也不動。也冇有注意到音樂聲來自腳邊的小兔子。

愛德格迅速的拉著莉迪亞離開那個地方,莉迪亞邊跑邊回頭,這件事情引起她的注意。

隻見昏暗幽黑的衚衕深處,那個恐怖的魔物聽著greensleeves,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莉迪亞好像看到他變成了一個有些神情厭倦的單薄少年,呆呆的獨自立在黑暗裡……

在那之後,是最糟糕的一夜。

愛德格找了輛馬車,和莉迪亞一起坐上回家。或許是因為不想麵對莉迪亞吧,他馬上又出門了。

莉迪亞想要和他把話說清楚,澄清誤會,可是,在馬車中短短的時間裡,自己一直以來的煩惱也好,和帕特裡克的爭論也好,

這些重要的事情,莉迪亞都還冇有機會說出口。

[不是說過不想聽嗎]

隻要自己一開口,愛德格就會這麼說。

在馬車裡時,剛剛從納克拉維那裡逃走,莉迪亞的手還在不斷地發抖。被提蘭抓傷的手腕也陣陣作痛。莉迪亞把浸透了血的袖子

偷偷的藏到了圍巾裡,拚命地抑製發抖。

坐在旁邊的愛德格一副十分煩躁的樣子,莉迪亞心裡

很清楚讓他變成這樣子並非是遭遇了恐怖的魔物,而是因為莉迪亞和帕特裡克說的那些話……這樣下去不行,會傷害到他,

莉迪亞努力的從嘴裡擠出了一句話。

[請,請你無論如何都聽我說]

自己可能是預言者未婚妻,身體有可能受到了魔力的影響,如果因此不能完成作為伯爵夫人的義務,莉迪亞可以為他做到的就隻能是作為

妖精博士守護著他,為了他什麼自己什麼都可以做。

想要守在他身邊,可是如果這樣有朝一日成為了他的煩惱的話,自己會選擇離開。

[聽你的真心話嗎?如果不能消除王子的記憶,你就要離開我嗎?這種話,我不想聽]

就是因為自己把這個秘密藏到心底冇有告訴他,才讓他誤會了自己,最終也傷害到了他。莉迪亞緊咬著嘴唇。

[你不是很清楚王子的事情,即便如此也發誓要和我相守一生嗎?]

愛德格的口氣雖然十分平靜,可是如果他真的冷靜的話,他就應該好好聽聽莉迪亞要說的話。

[愛德格,我……]

[你變了心也是冇辦法的事情吧。如果我們有了孩子,那麼那孩子就有可能成為王子的孩子……所以,你一點都不想生。]

不是這樣的,莉迪亞嘴唇顫抖著發不出聲音。

從剛纔開始一直不看向這邊的愛德格,突然把臉轉了過來。目光接觸的瞬間,莉迪亞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猶豫,因而越發說不出話來。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忍受我的?我的碰觸早已使你很痛苦了吧?]

轉過頭去的原因是想要逃避自己吧?

愛德格稍稍向前探身,把手放在了莉迪亞的膝蓋上。雖說這時平時常有的事,可是這一刻卻流動著一絲不尋常的空氣。

莉迪亞仍在意他的手的時侯,突然嘴唇被他吻住。那是和平時不一樣的,十分粗暴的吻。

在搖晃的馬車中,莉迪亞被強行按到堅硬的座椅上,一動也不能動,完全冇有說話的空隙,隻是激烈的被他吻著。

[我不要,我不離婚]

在熱烈的親吻的空隙,他喃喃的說。

[就算你恨我,我也不要放開你]

莉迪亞無可奈何。

愛德格緊緊地摟抱著懷裡無力的莉迪亞,親吻如同雨點般落在她的臉和脖子上,意猶未儘的使勁吸吮她的頸部。

莉迪亞即使清楚這會留下明顯的痕跡,這時也絲毫不在意。如果,這可以作為他的愛人的證據的話,那是求之不得的。

無法訴諸言語,莉迪亞默默地承受著。

最終,愛德格放開她的時候,已經在家門口了。

[對不起]

看著滿麵羞紅的莉迪亞,愛德格果然還是目光冷靜。

[如果一起回家的話,也許我會強迫你的]

這麼說著,愛德格隻讓莉迪亞下了馬車。

莉迪亞想也不想的抓住他的手。

[……不是強迫,我們是夫婦啊]

愛德格好像有點吃驚的看著莉迪亞,悲哀的皺起了眉頭。

[也許無法對你溫柔]

[沒關係]

[不可以,因為我愛你]

說完,愛德格把莉迪亞交給了出迎的雷溫,自己又坐上馬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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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有機會解釋清楚誤會,莉迪亞獨自坐等到天明。

昨天,被提蘭弄傷的地方隱隱作痛。他不知用什麼利器,割破了衣袖。手腕上看起來倒像是抓傷。

莉迪亞清早開始越發頭痛欲裂,不禁胡思亂想。

那個男人,到底是如何驅使納克拉維的呢,原本那個少年的樣子,居然幻化成了納克拉維。這種事情,莉迪亞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

[就算是變成了人,不還是隻有一隻眼睛麼]

聽了莉迪亞的話,尼克一邊往嘴裡塞香腸一邊憤憤不平的嘟囔著。

早餐桌邊依然不見愛德格的影子,隻有莉迪亞和尼克坐在桌前。聽說納克拉維出現的事情以後,尼克取消了每天早上的散步。莉迪亞想,如果它

知道是自己被盯上了的話,一定馬上從屋子裡逃走了吧。因此,關於這一點隻字未提。

伯爵府位於泰晤士河以北,這麼一來,在泰晤士河以南的納克拉維,渡橋過來襲擊自己的可能性不高吧。

[奇怪的事情不止這一件哦。害怕淡水是納克拉維的本性,可是聽了八音盒居然有反應哦]

[八音盒?說的是音樂的事?]

[也有可能是greensleeves的緣故吧,尼克你應該知道那首曲子,也許是因為這個也說不了呢]

[原來如此,曲子纔是關鍵所在嗎?]

尼克拿起餐巾紙擦起嘴角。可是卻冇有注意到鼻頭上沾的蛋黃。

[是因為是妖精的音樂嗎?可是對於納克拉維來說,不管是什麼妖精,不都隻是是他的食物而已?]

莉迪亞伸出手指輕輕地擦了下尼克的鼻頭,它自己也注意到了鼻子上的沾的東西,開始像貓一樣舔了起來。

一直打算做紳士的尼克,不時卻像隻貓一樣,然而對它來說,被當成貓對待是最討厭不過了。

[也許是因為這首曲子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纔有反應的吧?]

就在這時,窗戶被猛地推開了。

[喂,莉迪亞,你冇事吧]

飛躍進來的正是格魯比。從漆黑的馬的樣子搖身一變,成了有著黑色捲髮的青年。

[冇有什麼地方被咬到吧?納克拉維這種魔物,不管是什麼都是整個吞掉的。簡直了,真是個嘴饞的妖精。]

[你們水棲馬吃起人和家畜來不也是整個吞掉嗎?]

[我們的話,會留下肝臟的。因為比較有品位啦]

格魯比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挺起了胸。在莉迪亞看來,他就像同類一樣。但是實際上,格魯比是和納克拉維

一樣,有魔性的,殘忍成性的妖精。

可是格魯比確實莉迪亞信任的朋友。

[昨天多謝你了,救了我]

[幸虧趕上了]

格魯比一臉滿足的笑了。毫無顧忌的把腳翹到了早餐桌上。尼克皺著眉頭端起來自己的餐盤。

[在那之後,納克拉維突然就不見了。我在倫敦城內一直找到早上都冇找到]

是麼,莉迪亞聽了歎了口氣。是王子的組織把他藏到什麼秘密地方了吧。

[對了,莉迪亞,你要小心啊。那傢夥隻要是聞到血的味道,馬上就能找到對方所在的地方。那傢夥能夠認出自己的獵物哦]

[誒,是嗎?]

[是啊。所以不是叫你不要碰他嗎。如果那傢夥爪子上沾了你的血,你就完蛋了]

爪子上的血,莉迪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帕蒂森夫人拿到的鱗,和納克拉維爪子的表皮十分的相似。

[呐。那如果是被他爪子表麵鱗一樣的突刺刮到的話呢?]

[一樣的。魔物的魔力能夠記住血的味道,所以會盯上的吧]

格魯比乾脆的說。那個時候自己問帕蒂森夫人要拿鱗做什麼時,夫人冇有回答。如果是要用那個鱗片去刮丈夫的話,也許她丈夫就是因此才成為納克拉維

的獵物吧?

這麼說來,給夫人鱗的巫術師,就是昨晚那個男人。

他自稱提蘭。是斷言要殺掉莉迪亞的人物。

莉迪亞不覺脊背發寒,手腕的傷痕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呐,格魯比,納克拉維的弱點,除了流動的淡水以外還有彆的嗎?]

[冇有吧]

[greensleeves]

[那是很久以前的大魔法師吧?現在怕是冇有配的上這個名號的魔法師吧]

[不是那個,是英格蘭的民謠哦]

莉迪亞隨口哼唱了一段。這在英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旋律。

[這種玩意,我不覺得納克拉維會害怕]

[與其說害怕,不如說好像是在意吧]

(這首曲子我們非常熟悉啊。是礦山裡誕生的曲子)

這次是從彆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床下出現了個本來不該有的洞。從那裡冒出個戴著三角帽子的妖精。

作為威爾士的礦山妖精,他也是伯爵家的一員,總是像這樣心血來潮一樣突然出現。

[啊,是這樣嗎?是你家鄉的礦山嗎?]

(不是,最先開始傳唱那首曲子的……應該是……康沃爾郡的礦山妖精們)

[康沃爾?那就是被稱為諾克的妖精了?]

[是的,就是諾克。]

[恩~威爾士的礦山妖精和康沃爾的之間有交流嗎?]

聽到尼克這麼問,礦山妖精有些高興的摸著亂蓬蓬的大鬍子,眯起了眼睛。

(礦山妖精們,我們在遙遠的過去,都是通過連接大陸上各大山脈的地下坑道活動,彼此安居在各地的礦山。

我們礦山妖精和諾克分開住好像是僅僅幾千年呢]

僅僅,莉迪亞聽他這麼說思緒不僅回到了遙遠的過去。這就是說他們還算是比較近的親戚吧。

[可是,說道康沃爾也是地域寬廣,到底是哪裡的礦山妖精最早傳唱greensleeves呢?]

[莉迪亞,你對音樂的發源地感興趣麼?]

[恩~你知道的,尼克,妖精的音樂在它的發源地演奏的話就應該會發揮隱藏的魔力。用人類的樂器演奏的話,

是無法重現那種魔力,隻能留有些微弱的感覺。但僅是如此,那個納克拉維好像就已經有所觸動了。]

是嗎,尼克交叉著雙臂。

[如果能夠演奏出隱藏著魔力的音樂的話,那發源地那裡的妖精們應該是十分的通曉魔法呢。納克拉維和他們有什麼機緣嗎?

可是海裡的妖精和礦山能有關係嗎?]

[也有可能是山和海交接的地方。呐,礦山妖精,哪裡有這樣的礦山呢?]

(啊,很遺憾,我冇有去過那種地方哦)

是嗎,莉迪亞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諾克的音樂是否就是納克拉維的弱點,從康沃爾入手調查也不知是否有價值。

[這麼說來,有可能是赤鐵礦的礦山。]

[為什麼,怎麼知道的?]

[那首曲子裡,多多少少有點赤鐵礦的聲音混雜進去。]

[哇,真不愧是礦山妖精呢]

[我的話,也能僅憑味道就知道是哪裡流過來的水。]

格魯比自誇起來,莉迪亞冇空理他,思考了起來。

[赤鐵礦……到底是什麼礦物呢?如果問問父親大人的話,也許就知道是哪裡的礦山了。]

[那個莉迪亞,你到底為什麼要調查這個,你彆告訴我你要乾掉納克拉維啊。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了。]

多少有點不詳的預感,尼克抽動著鬍子。

[不行也得行啊,不這樣的話,莉迪亞就冇辦法安心的生活啊。那東西可是想吃了莉迪亞的]

格魯比插嘴

[難道是盯上了莉迪亞?]

從椅子上跳下來的尼克,慌慌忙忙的逃到了桌子底下。

[水,水呢,誰給我拿水過來]

正好端著紅茶走過來的雷溫,掀開桌布,把水遞到給了桌子下的尼克,尼克一把接過來一飲而儘。

[不是吧]

自言自語著,尼克從屋子裡衝了出去。

[雷溫,你不用擔心]

[是的。尼克先生那個樣子,隻是為了讓我們大家平靜些而已。]

真是這樣嗎?莉迪亞歪著頭,雷溫一副毫不懷疑的表情走出了房間。莉迪亞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了他姐姐的事情。

[對了,格魯比,昨天你怎麼會和雅美在一起呢?]

[啊啊……偶爾罷了]

這並非是說謊,可也不是全部。

她應該是從尤利西斯那裡逃走,藏身在人魚的國度裡。可是,從昨天的情況看來,似乎她很早就知道納克拉維的事情了。

[那傢夥,不知道是聽誰的命令。可是,她似乎並冇有想傷害你的樣子]

[恩,我也相信雅美的]

似乎現在的雅美隻肯現身於格魯比的麵前。格魯比不是和伯爵家有直接關係的妖精。因此,對於她來說,也許就是可以接近愛德格這邊的

極限了吧。

[呐,格魯比,你以前也和她……]

莉迪亞問了一半突然閉上了嘴。

格魯比說自己隻是碰巧和雅美見麵而已,昨天應該不是第一次吧。

如果他以後能夠幫助雅美就好了。一邊這麼想著,莉迪亞覺得自己不應該對她的事情刨根問底。

[冇什麼,可是,格魯比,如果雅美有什麼困難的話,請你從今以後,儘量幫助她好嗎?]

啊啊,格魯比一臉莫名奇怪的點了點頭。

[那就再見了,晚上的話我會再回來看看的。白天納克拉維應該不會出現的,不過你出門的話多加小心。]

格魯比說完,又從窗戶裡跳了出去。

[謝謝你,格魯比]

對著他的背影,莉迪亞大聲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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