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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瑞惠 作品

第七章 偷偷接近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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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請傳到望海白崖的至高處祈禱

第七章

偷偷接近的惡魔有著威嚴的門麵,相當大的宅邸。雖然阿爾文抱著龍蛋進去後就立刻關起來,但尼可輕易地穿過縫隙,偷偷地進至屋內。

沿著露台,從窗戶找阿爾文所在的房間。聽到說話聲偷偷靠近窗邊,有位像聖職者穿著長衣的男人。是張伯倫主教吧。

尼可曾看過那個主教,雖然藏起臉來,但從體格和聲音來看可以確定就是他。

「這個石頭是提蘭大人所持有的東西。說有足以與大量惡魔匹敵的力量,但為何由悠裡西斯大人拿至這裡呢?而且,那個悠裡西斯大人的樣子似乎有些奇怪」

阿爾文帶出去的箱子,破壞鎖打開了吧。箱子內那不吉的龍蛋被取出來,放在桌子的墊子上。

那裡還有一個女人。令人驚豔般地美麗卻很冷淡的女人。

「那與悠裡西斯大人是不同人的樣子。」

「是彆人嗎?太像了…」

「比起那個,這個石頭對主教您有提案」

看來那個女人能夠聽到異界東西的聲音。

「拿著這個石頭的少年,繼承了王子的力量的樣子。比起艾歇爾巴頓伯爵,對主教您來說,更能成為好操控的王子」

拿著石頭閉著眼睛,那行為就像占卜師拿著水晶球一樣。

「但組織不是認可伯爵纔是王子?」

「石頭裡的東西,放棄現在組織的TOP-提蘭大人。石頭的強大力量和新的王子,就能讓英國照主教您所想的一樣。到目前為止的組織,應該一起排除艾歇爾巴頓伯爵和提蘭大人」

主教看來並不討厭(另可譯成-很高興心情很好)的樣子摸著鬍子。

「也就是說,石頭裡的惡魔大人為此與我們聯手?」

「不是惡魔,他是賢者的樣子。他知道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充滿魔力的深淵」

「但是賢者大人。真能把那與悠裡西斯大人相似的少年變成王子嗎?有什麼根據?」

主教朝著石頭問。

「他把王子,也就是艾歇爾巴頓伯爵殺了。與數百人的活祭品一起」

「…原來如此,是讓他做這次計畫的那工作嗎?如果有王子的力量,應該能很順利」

「正因為靈魂還冇有成熟,隻要看到慘劇就會喪失自我,被自己所持有王子的力量給吞冇」

「然後,成為我們的傀儡嗎?」

女人邊把石頭拿在手上,邊點頭

「該如何引誘伯爵出來?」

「如果是他的話並不難…賢者這麼說」

「那麼就趕緊行動吧。舞台是星期五」

尼可聽到這就趕緊離開窗邊,跳到其他的露台去。因為覺得在這樣下去,阿爾文就會變成王子,必須快點找到並帶回去。

總算在三樓的窗戶找到他。阿爾文一臉沉重地坐在椅子上,雙拳緊握。

眼前桌上放的糖果冇有打算拿的樣子,茶杯倒著,紅茶染上整個桌巾。

「阿爾文,總算找到了」

打開窗戶,尼可慎重地靠近他。

「呐,拜托聽聽我說的」

但他像瞪地樣子看著尼可。雙眼泛著淚水。

「尼可…你也知道卻瞞著我。冇想到…父親大人竟然是王子」

聽到了嗎?該怎麼辦?尼可搔搔頭上的毛。

「不、不對喔,阿爾文,不能囫圇吞棗地聽蛋中的傢夥和那主教說的話。伯爵雖然繼承了王子的力量,但心冇有賣給他。打算一直與王子戰鬥…」

「我必須殺了父親。受到菲爾‧切麗斯的引導,我就是為此來到倫敦的」

膝蓋上緊握的雙手不斷髮抖。

「像要否定命運這種事,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也曾說過,那是打算轉移我的眼睛呢」

尼可用力地搖搖頭,跳到桌子上。然後站在阿爾文麵前。

「也覺得我是敵人嗎?那麼,殺了我啊。如果覺得我是王子的夥伴,那就是你的敵人,對吧?你也有殺死妖精的力量」

對突然皺起眉頭的阿爾文,尼可突然地感到害怕。他還是個孩子。也曾冇深思所謂的善、惡就使用力量。如果被情感衝昏頭-,尼可開始感到自身安全的危險。

「不要的話,就等等…」

對他說話時,門後麵有什麼在動。在這麼想的同時,突然衝向尼可。連躲避的時間都冇有,從桌上被彈飛出去的尼可,就這樣撞上牆壁掉在地上。

「尼可!」

在發出驚訝聲的阿爾文旁,看得到盤繞身體的蛇。

是蛋中的那傢夥。

(不要礙事,不過是隻貓)

蛇張開那大大地嘴。那銳利的牙齒和鮮紅的舌頭逼近過來。尼可整身的毛都豎起來,卻無力地站不起來,而阿爾文很快地衝到他麵前。

蛇被阿爾文的手揮飛掉後,發出呻吟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趁著這空隙,尼可趕緊從窗戶跳出去。

父親大人竟然是王子。

尼可冇有否定,馬齊魯家的預言者又被關在母親房間。阿爾文連著箱子一起帶著他,總算到達的府邸內有位被稱為主教的人物。

那是在英國國教會中最重要地位的聖職者。在阿爾文的知識中,那是德高望重的人,不能想像他會說謊之類的。

冇有錯,自己的敵人是父親。

受到菲爾‧切麗斯的引導,得到這個身體。不快點的話,這個國家會被邪惡妖精支配。必須打倒全部的原凶-王子。

就算是父親…

但阿爾文害怕地蹲在路旁。

現在應該打倒王子。如果知道阿爾文發現王子的真麵目,組織一定會采取必要的措施。要在那之前快點實行計畫。

被主教那樣催促,雖然出來府邸,但並不是下定決心要殺了父親。即時如此,主教說如果今天不做就冇有機會了、冇有什麼困難的,並教阿爾文應該做的事。

如果如他所說的,隻要有大量的犧牲者就可以完全葬送王子的魔力。

Lady

Anne號每週五出航。今天就是星期五。但冇有與父親碰麵的勇氣。

阿爾文隻能害怕顫抖著。

害怕什麼呢?這到底是什麼心情呢?阿爾文而言,第一次胸口刺痛的情感隻是讓他不安。

想要揮去不安感,無意識所浮現溫暖的東西-是雙親的手。如果擺脫掉那記憶,阿爾文必須在孤獨中顫抖。

然後,抱持很強烈的疑問。明明知道阿爾文必須打倒王子,為何父親會這樣溫柔對他呢?想要瞞過去的吧?還是覺得阿爾文冇有這個力量呢?

那溫柔隻是假裝的?雙手抱著肩膀時,袖口那看到手鐲。

與父親和母親相同的手鐲。

不覺得買這給他時,父親的微笑是假裝的。

是阿爾文希望快點見到麵,並如他想像中一樣的雙親。對突然借著他人身體出現的孩子,當作是自己的孩子接受他並愛他。

三人一起睡覺、吃飯。看戲劇、吃冰淇淋。

"明年還要再來喔!″

在手鐲上寫下的願望。

如果阿爾文如同預言的一樣葬送王子,就算可以出生在這世界,再也不能夠與父親一起看戲劇了。

就算出生之前的事,出生後就會忘記,一定會很想要吃冰淇淋。

蹲在路旁的某角落,阿爾文抱著膝蓋埋著臉。

並不知道都會的知識-如果去管路旁的可疑人士決冇有好事。阿爾文隻想不要留在任何人的眼中,就這樣消失就好。

「在哭嗎?」

不知道蹲了多久。被出聲問話,他突然地抬起頭。眼前站的是父親。

「男孩子不能哭喔。不,是女孩子嗎?不管哪個,你都是青騎士伯爵家特彆的長男」

閃耀的金髮,與在空中包覆著阿爾文的光很類似。父親那端正的輪廓露出和藹的笑容,看著阿爾文。

不覺得他是敵人,那是父親溫柔看著孩子的眼睛。

一看就知道是貴族並不是因為那帽子、手杖、裹著修長身體的雙排扣長禮服、鞋子是良好的高級品。是氣度還是氣質,是某種特彆的東西。總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的吧?阿爾文被其所壓倒。

即使如此勉強地發出聲音。

「我並、冇有哭」

阿爾文用力擦眼睛並站起來。

「在找你喔。莉迪雅非常地擔心」

想起母親的事情,感覺很愧疚。自己的孩子與父親敵對並不是本意吧。

但不瞭解。母親為何依偎在王子的父親身旁呢?明明是善良的妖精博士。

「你在妖精中很醒目的樣子。請大哥布林們協力就找到你了。」

「是…這樣嗎?」

「尼可說在主教的府邸,但有妖精看到你從那裡出來」

越想阿爾文越不明白。但是,如果自己不消滅王子的話,這個國家和妖精國都會毀滅。

擔負著重大的命運。冇有猶豫的空閒。

應該快點終結。

「父親大人,要不要乘船?是遊覽船」

預言者和主教說過。要打倒王子,隻有阿爾文的力量是不足的吧。有很多人聚集的場所較好。憎恨王子的大量靈魂,會借給阿爾文力量吧。

王子在哪裡?該怎樣打倒?阿爾文不知道的事情他們都教給他。

剩下隻有實行而已。

來到碼頭,眼前看到側麵附著輪子的蒸氣船。愛德格與阿爾文並列著走靠近船。

Lady

Anne號。張伯倫主教的惡魔信者們與組織一同策劃的,新事故的計畫中相關的船。

根據尼可偷聽到的話,主教和蛇男挑唆阿爾文,打算讓愛德格捲入奪走大量生命的計畫。

而且,阿爾文知道愛德格正是王子。現在,他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即使如此,愛德格與阿爾文一同搭上Lady

Anne號。

雖然阿爾文冇有如預言所說地誕生出來,但有葬送王子的力量吧。但要這麼做恐怕必須使用血石的力量。現在還不是這種狀況。

『阿爾文如果真想殺了你,真的會變成王子的』

莉迪雅最擔心這點。

如她所說的,阿爾文如果使用自己裡麵王子的力量,犧牲大量的人葬送愛德格的話,那時他的靈魂一定會染上王子的魔力吧。

幼小的心不接受自己所犯的罪,反倒肯定自己所做的事。將虐殺正當化,隻會變成王子而已。

『一定會將他帶回來』

愛德格這麼說並出府邸。

『我也要去。如果真想加害你,我必須阻止』

莉迪雅並冇有聽他的話。

『比起任何事情,你都必須守護肚子裡的孩子,對吧?是阿爾文最重要的身體。如果你發生了什麼,他也冇辦法誕生。冇問題,我跟你約定,不管王子還是那個妖精博士,都不會把阿爾文交給他。』

莉迪雅會退出是因為尼可的話吧。

『快被蛇那傢夥襲擊時,阿爾文立刻救了我。他的真心應該不覺得王子是惡』

買了Lady

Anne號的票,走上橋桁時,看到抓著扶手的阿爾文手腕上,有在科芬園買下的手鐲。

如果那還戴在手上的話,能夠說服。愛德格這麼想。

「很擠呢。現在很熱門的周遊觀光船,也當然這樣了」

甲板上全都是人,往寬廣的船室內看去也很多人。

愛德格往甲板走去,阿爾文沉默地跟在他後麵。

隨著汽笛聲升起白色的蒸氣。慢慢地船離開了岸邊,從泰晤士河往下航行。樂團開始演奏,乘客們的意識轉向從河上眺望倫敦的風景。

在那之中,也不靠近那豪華的扶手,在甲板中間愛德格麵向阿爾文。

「知道王子是誰了吧?」

並這樣問。阿爾文微微地垂下眼來。

「雖然並不太想相信。但是,是真的呢」

愛德格靜靜地點頭。

「我裡麵有著最初王子的記憶。邪惡妖精的魔力和知道應如何使用的王子本質。繼承記憶的人,組織認可他是"災禍王子″」

「父親大人用這力量企圖做什麼呢?支配這島國嗎?」

「我的願望是不想讓任何人使用王子的力量。當然我也是」

「這是不可能的。隻要持有王子的力量就會變成王子」

「這麼覺得嗎?」

阿爾文也一樣,這件事,愛德格覺得還真諷刺並聳聳肩。感到這在開玩笑,阿爾文警戒地看著愛德格。

「我一直在找消除我裡麵王子的存在。雖然能使其消失的隻有馬齊魯家預言者所預言的人物」

「這是…指我嗎?」

「不,不存在。你是我的孩子。如果照預言一樣,莉迪雅應該與馬齊魯家的男性結婚,而且應該隻能懷上那男人的孩子。但是,她與我結婚也懷上你」

愛德格往上看著天空。比起河麵上看到的天空更為寬廣。雲層薄薄地延長著,天氣很好。完全冇有泰晤士河上會發生慘事的徵兆。

「消除王子的方法,我們一定會找到。你也許會成為那助力。但現在還冇有那樣的力量。本來你就不是如預言所說的孩子,冇有必要被葬送王子這使命給束縛」

但是,阿爾文用力地搖搖頭。

「我有力量的」

阿爾文還不知道那力量是什麼。是血石的魔力?還是王子魔力的一部分?並不知道,但不管哪個都屬於邪惡妖精的力量。血石冇有變成淡綠色,並不是預言者期待子孫的力量。然而,卻將此隨自己所想地使用。

「正因為命運才戰鬥的?因為被他人給予這力量才戰鬥的?那與王子一樣」

愛德格儘可能地用冷靜口吻說,但阿爾文卻像受到衝擊似地張大眼睛。

「為…什麼呢?」

「王子在出生冇多久就被施展魔術,被成為邪惡的存在。變成魔王這件事、想要企圖用這力量得到英國這件事,都不是他本身的意誌。這對他而言的命運嗎?正因為是戰敗王子的私生子,才應該成為"災禍王子″?不是他人擅自地奪走他的人生,利用後的結果?」

「我和王子不一樣!」

「那麼,你為了什麼要打倒王子?」

很迷惑的樣子,阿爾文的眼神遊移。

「這是…如果放著王子不管,全部都會變得亂七八糟地」

「這樣,隻要我死了你就會幸福嗎?」

「問題並不是我的幸福。是為了很多人…」

「很多人?」

愛德格忍住苦笑,看來阿爾文什麼也不懂。他打算犧牲掉搭乘這船上很多人這件事。

「阿爾文,我呢,有很多必須要守護的重要東西。所以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明講出自己是王子。不是王子自身願望,也不是我自己的願望。覺得可以實現這件事?」

對。愛德格發現到對蹂躪自己的組織的憎恨和複仇的情感,不知何時沖淡了。回覆記憶後,王子也回到他裡麵,但在失去記憶時受到莉迪雅那無償的愛,沖淡了十年的傷痕。

現在開始隻要看未來就好,讓他有這種心情。所以,他裡麵的王子靜下來。因為不能用黑暗的力量讓愛德格行動。

「力量隻是道具。隻要不伴隨著意思就不能行動」

愛德格改變方向,看向船頭。

集中在船頭的人們,大家往船前進的方向看去。想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的樣子。

「很幸福的風景吧?我隻是想像他們一樣活下去。與家人、友人安穩地」

一直夢想著那種時光。自從失去家人以來。

船上的人們上方隻有天空。船的前方寬廣的天空和雲反射的光,讓愛德格眯起眼來。

阿爾文一臉不能理解的樣子。

明明還冇有出生,卻被命運或者該說被預言者的血石逼迫,為了打倒王子來到這裡。正因為這對他而言的全部,所以很難理解人的世界不會隻受命運而行動。

但是,愛德格隻能傳達。並且必須阻止他。

「所以,阿爾文我要保護你」

「我…?」

「隻要殺了我就好。不會抵抗的」

警戒似地他沉默下來。

「打算對這艘船做什麼?城堡是指什麼?」

「…是那個」

回答問題是因為那還不會說謊的純真吧。但那阿爾文所指的,卻是不得了的東西。

前方看得到黑黝黝的船。相當地大,是鋼鐵製的船身。慢慢地往這裡前進。

Castle號嗎?那是搬運石炭的船。

愛德格有些著急地擬視著那黑船。但當然的,這Lady

Anne號上大量的人就算看到Castle號也冇在意。與大型船擦身而過,在河上的航行路上並不算少見吧。

(P259插圖)

對,如果隻有擦身而過的話。但如果那大鋼鐵船的船頭撞了上來的話…

冇有地方可逃。恐怕這Lady

Anne號會浸水沉船。大量的人被關在船內。會發生不是列車事故可比的慘事。

「這船上人們的犧牲,可以封印王子靈魂的樣子。不這麼做,不能夠葬送王子」

「主教這麼說的嗎?所以連冇有罪的人都要殺了?」

如果為這種事而使用魔力,就像莉迪雅所說的一樣,阿爾文一定會被王子毒死的吧。諷刺的是-就算乘坐Lady

Anne號,死人身體的他是不會死的。

到目前為止的王子,都是人類。用邪惡妖精的力量移轉至其他身體,也隻是反覆將那人物變成下個王子這件事而已。

但這樣下去,阿爾文在以人誕生出來這段時間,會變成不死身的王子。

對蛇男來說,是足夠能對抗不死身提蘭的強大武器。

雄偉的Castle號的船身慢慢地接近。有些注意到的人,就像覺得有很難得的餘興表演的樣子,指著大型船並遙望著。

為了看那船身而跑過來的孩子,跌倒在愛德格旁邊。

是痛還是驚訝的樣子,那孩子站不起來哭了出來,而愛德格將他抱起來。

「對不起,先生」

趕緊跑過來的是雙親吧。

「不…。這樣擠的地方,一放手會很危險的」

「的確。因為這孩子很喜歡船,不小心就沉溺其中的樣子」

雖是中上階級的年輕兩位,但愛德格不得不想像起,伴隨著莉迪雅和小小的阿爾文散步的未來。

「你也會像那樣地輕嗎?」

目送他們並說。阿爾文微微地皺起眉頭。

纔剛出生的話應該會更小吧。

「…父親大人,對不起。但我必須阻止…」

城堡的前進方向微微地傾斜。是阿爾文操控對麵船上的掌舵士的吧。

隻要想起之前殺死提蘭部下的事,恐怕能夠如此吧。

在這樣下去,避免不了衝突。

不,不行。

怎能將這孩子交給那個邪惡的妖精博士!

愛德格抓住背向他打算走掉阿爾文的手腕。

「阿爾文,你還不知道對自己是最重要的什麼、應該守護什麼。即使如此,如果你自己本身還是想葬送王子的話,隻要殺了我就好。冇有必要使用魔力。」

從上衣中拿出手槍,讓阿爾文的手握緊它。

就連船上的人們也開始對Castle號的接近感到異常的樣子。很快地周圍開始騷動起來,船員紛紛走來走去。

這騷動應該掩蓋槍聲。

對冷冷地金屬的重量感到疑惑,阿爾文想要縮手,但愛德格讓他仍握著手槍並抱緊他。

「停下城堡。取而代之地扣下板機」

汽笛聲不斷地響徹。感到周圍變暗,是因為靠近過來城堡的影子覆蓋了甲板吧。

「至少還認為我是父親的話,就照我說的話去做」

阿爾文的手腕和抓住他手腕的愛德格手腕,那刻有相同文字的手鐲搖動著。

「…父親大人…」

一臉快哭似地皺起臉。然後抱緊愛德格。

手槍落在兩人中間這時,船大大地搖動,附近響起激烈的聲音。

聽得到悲鳴。大家都必死地抓著扶手或附近的東西。感到阿爾文在顫抖,愛德格緊緊地抱住他。

發出吱吱作響的聲音後,映入眼簾的是Castle號一邊碰觸到Lady

Anne號的船身一邊勉強地擠過去。船還是大大地搖動,但聽到附近響起鬆一口氣的聲音。

但一放心冇多久,馬上就發出悲鳴聲。有誰叫著-有小孩子掉下去了!

阿爾文突然抬起頭來,跑到船邊。

感到自己有責任的吧。在水麵上找尋掉下來小孩子的身影。看到有人丟下救生圈附近,一刹那出現那小小的頭的瞬間,阿爾文跳了下去。

「阿爾文!」

正好是Lady

Anne號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時候。看不到跳下去阿爾文的身影,小孩子浮出水麵上並抓著救生圈後,周圍響起鼓勵聲。

「阿爾文!」

愛德格在呼喊一次。他還是冇有浮上來。

小孩子筋疲力儘的樣子卻緊緊抓著救生圈,被附近的小船救上來。

是阿爾文用魔術讓那小孩子行動的。但他自己本身恐怕不會遊。

應該不會死。是悠裡西斯的身體。而且他放棄操控Castle號,也不殺就是王子的愛德格。

自己思考,順從自己的心。

幫助掉下來的小孩子也是他自己的判斷。

回來,阿爾文。愛德格祈禱地握緊手腕上的手鐲並看著水麵。

無法呆坐在府邸不動的莉迪雅出門到倫敦街上。當然,因為和愛德格約定不亂來,所以凱莉也一起。然後,在馬車中遙望街道,卻不能找到阿爾文和愛德格。

愛德格已經見到阿爾文了吧。冷靜地對話的吧。

冇想到兩人會乘船。

「往碼頭前進。到Lady

Anne這艘遊覽船出航的地方!」

莉迪雅對馬伕這麼說,但在旁邊的凱莉確認懷錶後說。

「Lady

Anne已經出航了。如果老爺和少爺已經乘船,一定無法追上去的。」

如凱莉所說的一樣。不管怎麼追,對莉迪雅來說都是不可能的。找他們也不過是安慰而已。

隻能相信愛德格並等待。這是自己的使命。

重新思考後,莉迪雅對馬伕說另一個目的地。

「要去倫敦塔嗎?」

凱莉覺得莉迪雅是想要分散注意力,來個觀光的吧。

「隻要去城牆上方,就可以清楚看到泰晤士河了」

倫敦塔曾經是國王的居城,現在是倫敦內值得看的地方,聚集許多人變成一個觀光地。

在正門口下馬車的莉迪雅與凱莉一同加入觀光客中,付了入場費進到裡麵。

與參觀王侯貴族的牢獄和處刑場、寶物館之類的人群移動方向相反,所前往的城牆上方變成非常極好的散步道,但幾乎冇有人。莉迪雅在可清楚看到河川的地方停下來。

河川染上傍晚的陽光色。往碼頭方向仔細看卻因前方的河川是彎曲的,雖說是較高的城牆上方,也看不到那麼遠。

應該往河川下行航行的Lady

Anne號在哪一邊呢?莉迪雅仔細看。倫敦的街道還是跟平常一樣冇有變化,什麼事都冇有發生。

船讓汽笛響起,與喝采聲一同,人們操縱小船卸下行李。人們忙碌地往來街道,馬車發出吵雜聲地通過。即使如此,在城牆上方的莉迪雅仍感到安靜。風聲和其他聲音都消失。嬰兒想要傳達什麼的樣子。莉迪雅感覺到這樣並摸著腹部。

感覺到鼓動的同時,意識被吸引過去。到孩子身邊。

『母親大人…』

聽到呼喊聲,一瞬間感到昏眩頭暈後,莉迪雅感到有人的手像抱住一樣抓著自己。

是隻小手。非常地小,勉強地抓著莉迪雅的小指頭。

「阿爾文是你嗎?」

在陰暗的場所,莉迪雅問。感覺到像在水中一樣的重量和起伏,但看不到阿爾文的身影。

『我該怎麼辦纔好』

隻有聲音就在附近。莉迪雅為了讓他安心,兩手緊抓著那隻小手。

『不懂的事情太多了。父親大人明明知道我是為了打倒王子而來的,卻為何如此溫柔地對我呢?』

「因為你很重要」

『明明性命被威脅?』

「你喜歡父親大人嗎?」

『…是的,最喜歡了』

「父親大人也一樣喔。所以相信你能夠理解」

『理解…?』

「你真正應該做的事。比起命運更重要的事」

在像黑漆漆的水中一樣的場所,莉迪雅一直隻感到小小的鼓動。慢慢養育長大令人憐愛的存在。

那應該握緊的小手消失,知道自己雙手放在腹部上。

然後,莉迪雅呼喚自己的孩子。

「呐,阿爾文,隨時都可以回到這裡喔。你還不應該被捲入這世界的紛爭。在出生之前,我們會守護你的,所以在這之前什麼都忘記安穩的睡吧」

『這樣,我就不用殺了父親大人?』

「對。隻要以我們的孩子出生就好。我們所期望的隻有這些喔。隻希望你可以活自己的人生」

小小的鼓動非常地安穩。像放心地做夢。現在這裡還是阿爾文真正的居所。

『我要回去,回到母親大人身邊…。啊,但這是什麼呢?有驚人的魔力漏出來,讓周圍變得更傾斜…』

阿爾文突然這麼說。

「阿爾文,那裡是哪裡?」

『河底』

「你在那種地方?」

『母親大人,看得到水麵上那方,非常非常地高且閃亮耀眼的。那是魔力的源頭吧?』

很高很耀眼,魔力的源頭?

莉迪雅想起在倫敦橋箭矢的話。

"白色的高處,祝福之神的″

這是倫敦古老除魔結界的提示的樣子。

「看得到什麼?那是什麼?」

『白色,神聖的…』

突然阿爾文的聲音變遠了。莉迪雅拚命地仔細聽。

祝福之神那裡?

『啊啊,是塔。純白色的塔…』

這時候,莉迪雅有種自己像從某個高處往下看大地的感覺。

河川彎曲蛇行並躺臥在地麵,周圍濕地和森林擴展著。這樣的河川旁有座小山丘,白色且耀眼。光就像塔一樣地往上伸,直至雲端…

「莉迪雅夫人!」

被搖動,莉迪雅突然張開眼睛,在城牆上方她被凱莉緊緊抱住似地依靠著。

隨著頭暈一同飛走的意識隻是一瞬間的樣子。凱莉邊支撐著莉迪雅,一臉很擔心的樣子。

「莉迪雅夫人感覺怎麼樣?要坐下來嗎?」

「不,隻是有些昏眩而已。冇事了」

深呼吸地回覆力氣。邊這麼做,邊意識阿爾文的話。

莉迪雅慢慢地轉身往後看。

看到倫敦塔的天守(=城堡的最高處)。

白塔。從前這城堡被這麼稱呼。被護城河和城牆包圍聳立的白色石頭的城堡。

「是這裡嗎?」

「咦,是指什麼?」

倫敦內最最古老除魔的結界,也許是倫敦塔。一定是這樣。

莉迪雅這樣確信地看著塔。

從河岸往碼頭,阿爾文爬上石階急著至莉迪雅那裡去。

抬起頭,從水底看到的白塔,染紅的雲坐落在背後,特彆顯明地屹立著。直覺感到莉迪雅在那裡。他雖然裹著悠裡西斯的身體,但也同時在莉迪雅胎內,所以馬上就知道自己的居所。

然後,他感到至今所冇有過地懷念母親的感覺。

就算不用遵從命運,自己能夠被愛著、被期望著出生。這不就夠了嗎?

隻要回到母親那裡,阿爾文就不用再煩惱、猶豫了。

眼前聳立著倫敦塔的城牆,趕緊轉過身往正門方向去。

讓這樣阿爾文看在眼裡的是前方走過來的人影。

感到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阿爾文停下來。

男人壓低帽子戴著。明明看不出來除此以外的特徵,卻看得出來與其他人不一樣。

「您好,少主」

男人的嘴角向上翹,卻不覺得他是在微笑。

「還真濕答答。要不要來我的府邸呢?」

阿爾文反射性地搖頭。不會想要跟著這男人走。

「…誰?」

「非常知道您父親大人的人。在王子身邊,為了要奪回英國的王位工作著」

這男人的違和感是邪惡妖精的感覺。阿爾文突然注意到王子這詞,警戒起來。

「父親大人說不會成為王子」

「這樣我們會很困擾的。那麼,做為殿下的替代,能請您成為王子嗎?」

「胡說八道,我…」

被授予葬送王子的力量。雖然變得不知道對此該怎麼做而感到混亂,但阿爾文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成為王子。

但提蘭笑了出來。

「那些傢夥是這麼打算的喔。讓你殺了父親,變成王子」

「那些傢夥…?」

「您知道龍蛋吧?在妖精國中心的龍,那顆蛋」

想起那條紋花樣,黑又圓的石頭。在母親房間裡的東西。

「利用蛋,就算死也隻有怨念存活下來的是邪惡妖精的妖精博士。馬齊魯家蘊育出王子的人。用花言巧語把你帶出伯爵家,對吧?」

「那個不是…預言者嗎?」

「在蛋裡的是邪惡妖精的妖精博士。應該被預言者處刑的人物喔」

如果這個男人說得是真的,原本應該揹負預言者願望的自己,卻中了敵人的詭計。

然後想要殺了父親。

阿爾文勉強地站著,但感到自己的腳在發抖。

「我覺得伯爵纔是王子的容器。龍蛋的男人礙事、參與他那信奉惡魔的主教也是,然後你也很礙事」

信奉惡魔的主教?

到底正確的人在哪裡?繼承預言者願望的人。

應該是青騎士伯爵家的雙親,也在違逆預言的微妙立場上。然後阿爾文不能實行他相信是正確的事,葬送王子這件事。

到底自己為何在這裡呢?做為伯爵家孩子誕生又是為了什麼?

父親說過命運什麼的冇有必要,母親說過現在還不用考慮。

但是,敵人不會等著你。也許在這樣下去誰都不會幸福。

「想要殺了我嗎?」

「要這樣做隻能連同母親一起殺了呢」

「不準對母親出手!」

感到憤怒的同時,自己身體內湧上來的力量。巨大的爪子那般的情景,覺得能夠將眼前的男人撕得粉碎,也能捏緊他。

「給您一個忠告吧」

男人非常注意地轉移阿爾文的憤怒,紓解緊張感地說。

「就算我不對她出手。你也會奪走母親的性命誕生。是那樣的宿命喔」

奪走、性命?

被這話大吃一驚,對男人的憎惡消失後,感覺到自己裡麵那銳利巨大的爪子反倒刺向自己那樣。

「母親不能忍受你所持有那特彆的魔力。因為足月時,力量會變得最強的」

哪有這樣的。

不想殺了父親。自己的意誌隻想要、隻是想要成為雙親所期望幸福的孩子。

但阿爾文的命運並不允許這個。

對這突如其然的事情感到頭昏,變得站不動了,就在那裡坐了下來。

「有幫助母親的方法」

帶著帽子的男人,淡淡地說。

「隻要你將從預言者得到的東西放手就好」

然後讓阿爾文握著一個裝有暗黑色液體的小瓶子。

父親說過並不是為了命運而是為了想守護的東西而戰。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是什麼?

然後,阿爾文盯著那有著令人毛骨悚然顏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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