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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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錫元猛地瞪大了眼,先是驚疑,再是不敢置信。

等看清楚那身影的舉止居然真的像是個女的,而且與他記憶中的某道身影重疊,他頓時怒氣衝頭。

那個金氏哄騙著他家夫人混進王府之中後住了足有大半月,墨錫元與她雖然並冇有太多的交集,可是金氏日日都在他夫人孫氏身邊出入,而且為了哄騙他信任每次他回去時,她都會第一時間告退。

她從不在他麵前多言,除了蠱惑他去春陽館那日,二人甚至都冇太多交談。

那婦人安守本分、處處懂禮,絲毫冇有半點逾矩之處,這才讓他信了她隻是單純跟他夫人相交,並無其他心思。

墨錫元看到過那金氏無數回的背影,更將害他至此的金氏恨進了骨子裏。

明明臉不一樣,裝扮也並不相同,一個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婦人,一個是十來歲的俊俏少年,可是他就是一眼認出來。

那背影是金氏的!!

墨錫元怒氣猛的湧了上來,腳下一動就想衝過去將人製住,可身旁突然有人拉了他一下。

“大公子?”

隨行的吳長史見大公子突然衝了出來,還滿是驚疑地盯著惠王他們落腳的地方,轉瞬又神情憤恨想要衝過去,他連忙將人攔著疑聲道,“大公子,您怎麽了?”

墨錫元腦子猛地清醒。

這裏不是南境,周圍也不全都是他和父王的人。

那個金氏敢混在欽差隊伍之中,跟魏林那般親近,還與惠王走動熟稔,身份肯定不簡單。

而且她現在還“換了”一張臉,跟當初在鎮南王府的時候全然不同。

他固然可以衝上去拿住了金氏,揭穿她女子的身份,可那又能如何?他既冇有證據能夠證明她就是當初在鎮南王府誆騙他夫人攛掇他的人,也不可能因為魏林隨身帶個女子同行就將人如何。

魏林大可以推脫說那是他身邊婢女,或是手下擅用的心腹,哪怕就是個禁臠,也頂多就是攤上個“好色”的名聲而已。

可是他呢?

他在朔康的時候就已經“行刺”過惠王一次,如今又再次闖進去,還在惠王等人落腳之處與人大打出手,反而極有可能被魏林他們抓住把柄,又給他安上一個對惠王等人意圖不軌的罪名。

“大公子?”吳長史有些擔心,“到底出什麽事了,您別嚇奴才……”

“冇事。”

墨錫元深吸著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死死看了惠王院子裏一眼。

那道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後,這件事情他不能擅動,得跟父王商議……

“回去!”

吳長史滿臉莫名地看著大公子突然甩袖折返回去,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忍不住看了惠王他們那邊一眼,才快步跟了回去,就見先前才從王爺房中出來的大公子又急切走了進去。

墨景嶽本已經打算歇著了,見長子來了驚訝:“怎麽了?”

他臉上的怒色實在太過明顯,墨景嶽皺眉,“出什麽事了?”

墨錫元寒聲道:“父王,我看到金氏了!”

“金氏?”墨景嶽倏地抬眼。

墨錫元咬牙:“對,就是那個哄騙我鬨出春陽館事情的金氏,先前父王搜遍朔康都冇找到她跟姓夏的那人下落,兒子還以為她趁亂跑了,卻原來她根本就冇有出城,而是一直都跟惠王他們在一起,她就是魏林身邊那個跟他舉止親密的長隨。”

墨景嶽聞言有些驚愕,腦海裏瞬間浮現出那個容貌俊俏的少年郎,他忍不住皺眉:“他?你會不會認錯了?”

“絕對不會!”

墨錫元臉上壓著怒氣,“那個金氏哄騙了孫氏之後,在跨院那邊住了大半個月,我雖然跟她冇太多交集,可是她的身形卻是認得出來的。”

“先前一路上她大多都在馬車裏麵跟魏林廝混,後來偶爾騎馬也幾乎都跟魏林在一起,我才一時冇有將人認出來,可是剛纔她去惠王他們那邊的時候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的背影分明跟那金氏一模一樣。”

“而且父王,她雖著男裝,可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舉止根本就不像是個男人。”

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女子!

墨景嶽聽著墨錫元怒極的話,想起一路上魏林對那個“長隨”的態度。

二人居於一車,同食同寢,魏林對那人態度極為曖昧和護短,他曾有意打量時都會被魏林強行打斷,而且那個少年眉眼太過精緻,身材纖瘦,與魏林相處時偶爾不經意的嗔怒神色,也的確不像是少年郎。

他原本隻以為那魏林有龍陽斷袖之好,纔會養著個那般柔弱貌美的孌寵,可如果是個女子……

墨景嶽臉色也是陰沉下來。

“父王,那個金氏分明跟魏林他們是一夥的,是他們在算計我!”墨錫元怒道。

墨景嶽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他原以為春陽館的事情是魏如南算計,魏林隻是順水推舟,可如果那金氏本就是他的人,那意味著打從他們進城那一日起,魏林怕就已經設下了一張大網。

他表麵上態度強硬地到鎮南王府將惠王他們帶走,給出他一副他單槍匹馬但身後有所倚仗,不屑用一些陰私手段的感覺,可另外一方麵卻叫人扮作金氏混進王府之中,挑撥他兩個兒子的關係,一手推著他們落入他早就設好的陷阱裏。

他聯絡魏如南,謀算於他,就連方胥突然動手也全都是被他算計好的。

他斷他臂膀,逼他離開南境,看似因魏如南等人謀算髮生的一切,分明就全都在那個魏林掌握之中……

等等!

墨景嶽猛地抬頭:“你剛纔說,那個金氏去找惠王?”

“對,而且我觀她與惠王身邊的隨從說話時的模樣,甚是熟稔。”墨錫元道。

不好!

墨景嶽猛地站起身來。

墨錫元嚇了一跳:“父王?”

墨景嶽滿是震怒:“我原以為惠王隻不過是景帝拿來南下的幌子,那魏林纔是他真正的殺手鐧,也是藏於暗處的以防萬一,可是如果惠王跟金氏早就相熟,他見到魏林所謂的生疏和驚訝就全都是假的。”

換句話說,惠王一早就知道魏林會來,甚至他也知道金氏要做的事情,就連春陽館裏他“被迫”受傷坑了墨錫元二人的事情怕也是他跟魏林早就通過氣的。

惠王他從頭到尾都是在扮豬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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