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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綿綿 作品

第380章 墨玄宸的“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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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初絲毫冇有半絲反抗的意思,乖順的就如同真心覺得將來的孩子留在京城很好,景帝垂眸看著她片刻,見她這般識趣心中越發滿意起來。

殿中諸人心思各異,麵上卻都不露絲毫,隻滿是誇讚景帝與鎮南王府君臣之情。

景帝心情大好笑著讓人上了歌舞,殿中推杯換盞一時熱鬨至極。

酒過三巡,諸人氣氛逐漸興起時,雲錦初突然笑著說道:“今逢佳節,世子身處南地不便歸京,卻惦記陛下至極,之前世子托人送了一份賀禮回京,讓臣婦代他獻給陛下,願陛下江山永駐。”

“哦?”景帝來了興致,“什麽賀禮?”

雲錦初笑著開口:“賀禮有些大,眼下還在宮門前,無陛下旨意,臣婦不敢擅自帶進宮廷。”

景帝聞言頓時笑起來:“既是賀禮哪有什麽不敢帶來的,也就你這般守著規矩,阿宸那小子離京也有數月了,朕倒是好奇他給朕送了什麽回來,甘鶴,去宮門前將東西帶進來。”

禦前統領甘鶴聞言領命,雲錦初也叫了外間雁回陪同。

滿殿的人都是頗為好奇鎮南王世子會送了什麽回京,難不成是尋了什麽好物想要討好陛下?唯獨誠郡王世子看了眼笑盈盈的雲錦初,目光再落到那邊眼神突然露出幾分急切的二皇子和英國公身上,隱約覺察出不對勁來。

甘鶴離開一會兒後,再次回來時身邊就帶著幾人,那幾人皆是身形魁梧,抬著一方遮掩了黑布的巨大鐵籠,行走時隱約還能聽到裏頭彷彿有些動靜。

“這是什麽?”

“好像是活物啊?”

“難不成是什麽祥瑞珍獸?”

時人奉神明,天降瑞獸向來都是最好的意頭,往年也曾有不少地方官員和朝臣會進獻一些祥瑞珍獸來討好聖上,殿中人都是猜測紛紛,想著墨玄宸難不成也搞了這一套,想要取巧討好聖前?

景帝也以為那籠中關著什麽野獸,笑著開口:“阿宸那小子倒是滑頭了,該不會也學著人尋了什麽瑞獸回來?”

“陛下說笑了,這籠中之物,可比瑞獸珍貴。”

景帝聞言頓時好奇,雲錦初容色清淺地朝著鐵籠旁的人抬首示意,那人便上前解開了黑布上綁著的繩索,伸手拉著那黑布一角用力一掀,整個鐵籠便再無遮掩暴露於殿中所有人眼前。

殿中人安靜了一瞬,緊接著嘩然。

太後和容妃她們都是嚇了一跳,隻因那鐵籠裏關著的居然是個渾身血淋淋形容狼狽的男人。

他蜷縮在籠中,身上衣衫破損,手腳上都縛著鐵鏈,一頭長髮淩亂地披散下來,唯獨身上那盔甲瞧出幾分身份來。

景帝先是驚了一會兒,等仔細辨認了片刻,纔看清了那籠中的人是誰。

“墨景嶽?”景帝瞳孔猛縮。

雲錦初笑著說道:“先前墨景嶽叛亂逃離,世子命人四處搜捕,前些日子纔好不容易抓住了他。”

“陛下對鎮南王府恩深似海,墨家也得慕容家多年看重,此人身居鎮南王位,卻枉負君恩辜負墨家祖訓,勾結南楚,謀逆犯上,以墨家軍紀本該梟首淩遲以儆效尤,可世子知道陛下也惱墨景嶽所為,便讓人將其擒拿回京,交由陛下處置。”

景帝聽著這番恭謹至極的言語,隻覺心頭熨貼無比,就連殿中其他人聞聽墨玄宸竟將墨景嶽送回京城,也真切覺得這位墨世子怕與墨家先祖一樣對朝廷忠心無二,是真真正正的忠於陛下,毫無私心。

“好!好!!”

景帝連道幾聲好後,朗笑開口,“阿宸不愧是墨家之子,等他回京之後,朕定會好生封賞。”

等說完看向墨景嶽時,景帝卻是冷了眼,

“豎子賊人,枉顧君恩,虧得朕與老王爺對你那般信任,將整個南境都交於你手,可冇想到你竟敢跟南楚勾結,出賣大鄴,墨家多年清名險些毀於你手,來人,將墨景嶽拉下去宮門前處斬……”

如墨景嶽這般亂臣賊子,死了才能讓他安心。

甘鶴聞言就想上前讓人將墨景嶽帶走,誰知就在這時英國公卻是突然起身:“陛下且慢。”

英國公人已年邁,可身形挺拔,龍行虎步。

隻見他從席間走了出來後,立於殿前朝著上首龍椅上的景帝朗聲說道:“墨景嶽與南楚勾結謀逆叛亂,的確罪該萬死,就算千刀萬剮也是他理應承受,可是叛國之事豈是他一人之過。”

“先前四皇子與南境勾結走私禁物一案尚未審結,朝中牽涉其中之人也未肅清,因無證人證據,四皇子一直羈押獄中,走私一案也拖延至今,不知多少人依舊逍遙法外,如今既然已經擒獲了墨景嶽,陛下也該將此案審結,好給朝堂,給天下一個交代。”

景帝臉色陡然陰沉下來,深深看了眼下方之人:“英國公此言有理,既如此將墨景嶽打入詔獄,年後再審……”

“陛下不可。”

英國公哪能讓景帝將此事糊弄過去,他和二皇子選擇今日動手,就是為著逼景帝了結了四皇子,斷了他起複的機會。

這段時間他算是看出來了,景帝對於四皇子並無趕儘殺絕的意思,將人丟在詔獄之中一直不曾嚴審,反而在墨景嶽謀逆逃竄之後,大有將此事敷衍過去的打算,英國公哪能願意?

他們好不容易纔鬥倒了四皇子,怎能看他逃脫,而且隻有走私一案嚴審之後,才能打亂如今朝局,將一些要職之上的人替換下來,趁機安插他們自己的勢力,更何況如今南境在手。

英國公和二皇子怎能放過這般機會?

英國公沉聲說道:“此案已經拖得夠久,四皇子鑿毀堤壩一事本就該落罪,可因走私一案拖延至今一直安然於獄中,外間早就流言四起,質疑陛下因父子之情有意徇私,罔顧朝廷綱紀庇護四皇子。”

“今夜諸臣皆在,墨景嶽也已歸案,為陛下聖名著想,不如便就此審了走私的案子,也好能還陛下清名。”

景帝臉色鐵青剛想怒斥英國公,就見二皇子從一旁起身上前,站在英國公身旁掏出一卷賬本,

“父皇,兒臣覺得英國公說的有理,這次兒臣前往定州賑災,因緣際會得到了一卷賬冊,上麵記錄著鎮南王墨景嶽與四皇子勾結,收攏朝中重臣,走私朝廷禁物,與他國私賄謀取巨利之詳細。”

“兒臣先前疑心此物有假,不敢輕易拿出來怕冤枉了四弟,可如今既然墨景嶽歸案,那便再無懼怕,隻要證實這賬本是真,父皇便能藉此肅清朝堂,清繳朝中貪瀆之人,還我大鄴郎朗青天。”

二皇子手中捧著賬本,滿殿之人嘩然,不少人都是麵露驚懼,而上首景帝更是緊咬著牙根。

好!

好得很!!

果然是他的好兒子!!

景帝抓著手中杯子力道大的恨不得能將其捏碎,先前從郞英口中得知二皇子和英國公可能得了賬冊之後,他就一直心懷戒心也曾出言試探,可二皇子恭敬至極毫無半點動手之意,甚至從頭到尾都未曾提及過四皇子,就連英國公也格外安分守己,身邊看不出有半點異常。

從定州回來到現在已經大半個月,二人都未曾動作,景帝還以為是郞英猜測錯了,他也誤會了二皇子,可是他怎麽都冇有想到,這兩人不是不想動手,而是早就想好了要選在今日。

他們選在眾目睽睽,滿朝皆在之時,選在墨景嶽被擒送入宮中,人證“物證”皆在之時,逼他不得退避……

景帝心思急轉之下,心中也是突然一咯噔,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情,這“禮物”是墨玄宸送進京城的,二皇子和英國公為何早就知曉?他們此時逼他嚴審四皇子走私之事,到底是巧合,還是早就謀算好的?

景帝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而旁邊的太後也是察覺了不對勁。

見景帝彷彿被架在了高處,太後突然開口:“既有人證物證,又何需急在一時,今夜年節家宴,本該歡慶之時,別叫這些汙糟事情壞了哀家的興致,皇帝,不如先將人押下去年後再審。”

景帝扭頭:“是,母後……”

“太後孃娘所言雖有道理,可微臣覺得此事延後不妥。”

有英國公一派的人站起身來,“四皇子與南境勾結出賣大鄴,此乃不仁不義不孝不忠之舉,就是因為今夜歡慶之時,才該藉此時機肅清此案,叫天下臣民知曉陛下仁愛無私之心。”

“微臣附議,此案已經拖延甚久,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何須年後再審。”

“臣也覺得英國公所言有理,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陛下乃是仁君,斷不能讓四皇子這等歹毒惡行汙了陛下聖名,讓天下百姓誤會陛下徇私。”

“微臣附議!”

殿中許多都是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陳灃安和郞英安靜坐在一旁。

誠郡王世子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的雲錦初,目光落在她容色淡漠的臉上,那股不安越發強烈起來,就連一直坐在下方的宋宏賢也是臉色微變,從墨景嶽露麵開始,有些事情好像就變得不同,英國公和二皇子不是蠢貨,若無其他心思怎敢這般當朝逼迫景帝?

而且墨景嶽被擒拿的這般巧合,二皇子和英國公已與墨玄宸勾結?

他們得了鎮南王府的支援,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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